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题名:非典型性监护   作者:糖醋小鱼干   简介:监护者和他一手养大的小朋友   **年上**   **克制冷静(疯批偏执)攻x撒娇精乖宝宝**   **双向暗恋**   **“我没空陪你这种没长大的小朋友过家家”**   预警提示 原名**《非典型性包养》**   最后两个字其实是伪核心(?   废文这边涉及边限,干脆换个名字好了 第一章   ——今晚我不回来,不用等我吃饭。   这是他发给我的短信。   我回了句好,然后一个人默不作声地解决掉饭桌上早已冷却的菜肴,又一个人刷牙洗漱,再换上迎合他喜好买的纯白睡衣,钻进初春时节冰冷的被窝。   这种日子持续了多久呢?   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很久。   我没有刻意去计算过。   因为计算了也没有任何用处,我并没有资格去要求他做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临终关怀的病房。   他之前没来过,这次似乎是临时替那位一直照顾我和妈妈的朱医生来收尾。   他很高,眉眼生得凌厉好看,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银色边框的眼镜。他面无表情地检查仪器显示出来的各项指标,看惯了生离死别的目光淡漠平静,只在无意间扫到我身上时,微微停顿了一秒。   “几岁了?”他看着我胸前别着的名牌。   那上面写着我的姓名和福利中心的联系方式,是妈妈还能说话、还能动的时候给我做的。   我不安地绞紧手指,怯生生地回答:“十……十二……”   “刚上初一?”他又问。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妈妈说她要是走了……我……可能就不上学了……学费……没有……”   “上。”他说,“我给你钱。”   于是,我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被他领回了家。   他帮我安排了妈妈的葬礼,处理后续事宜,然后像大哥哥那样照顾我。   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他也不会要求我做好好学习以外的事情。   所以当我慢慢长大,从大学同学聊天的话语里第一次听到包养一词时,我着实有点懵。   总之,听起来是很不好的……   我回家后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去我跟他之间算是什么关系。   刚下晚班的他脱掉外套,扭过头看了看我,淡淡地说没关系。   他说养我到毕业,看着我找到工作,就不会再跟我有什么联系了。   今年,我大三。 第二章   我第二天还有早课,没法等他回来。   也等不到他回来。   我缩成一团睡了一觉,然后没什么精神地起床。出门时我扫了眼玄关,没见到他的鞋子。   所以……是真的没回家。   一整晚。   等我赶到教室,舍友已经帮我占了座,甚至还替我带了早饭。我并不喜欢和林医生以外的人走太近,可面对那人灿烂如暖阳的笑容,我只得接受对方的好意。   一方面是我的舍友确实很照顾我。   我总是住在林医生家,三年来没睡过几次宿舍,跟同学也没什么交流,大二下半学期才转专业过来的他却成为了我在大学中唯一的朋友。   另一方面……   则是因为他恰好也姓林。   所以有时候念着他的名字,会让我有一种跟林医生更亲近了些的错觉。   我知道这种想法不对劲。   但我没法控制自己。   “谢谢。”我接过舍友递给我的豆奶。   温的,香草味。   是我喜欢的。   他笑笑,胳膊不经意地搭在我肩上:“咱俩之间道什么谢。”   ……!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我一僵。   我很紧张,想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手却无处安放,目光也不知道看哪儿才好,最后只咬了咬嘴唇,回他一句嗯。   还好上课以后,他就把手抽回去了。   我稍微放松了点,跟着教授的讲解认真写笔记,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   大三课程不多,上完这两节高级计量经济学,其余时间就都空了出来。   我本想回家,却被告知中午有班级聚餐,定在学校门口的小餐馆。实在没办法,我只得跟着一起去了。   我跟林医生住一块儿久了,口味清淡,吃不得重油重辣重辣的东西,尝了几筷子就胃疼得厉害。我难受极了,却找不到温水,只得抓起手边的饮料灌下去解辣。   可入喉才发现,那竟然是酒。   林医生不喜欢我喝酒。   他说过我酒量差,而且醉酒后容易失态。   我有点慌,抓着易拉罐的手微微发抖。   一天的时间……   酒味可以散掉吗?   林樊说没什么,笑着又给我拿了一听。   我没有再喝,脑袋却因为这意外的一口酒而开始发晕,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我强忍着不适起身,找服务员问了洗手间的位置,随即扶着洗手池吐了个昏天黑地。   胃里依旧火辣辣的,脸颊也在发烫。   我看着镜中眼眶泛红目光迷离的那人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喘息着拨通林医生的电话。   再拖下去也只会等来他不要我的结局。   还不如趁着这次机会……   豁出去拼一把。 第三章 &第四章   03   第一个电话没打通。   于是我又打了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第七个,他才接起。   “什么事?”   那人的嗓音淡漠疏离得很,一点都没有因我连着给他打了这么多个电话而紧张。   他完全不担心我。   我有点低落。   之前他还是管我挺严的,因为怕我学坏,还给我设置了宵禁。但好像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只要我报备一句去学校了,他就全然不过问我的行踪。   我一手扣住脏兮兮的洗手台边沿,指尖死死压着冰冷的瓷面,把体内越来越甚的热意排解出去,另一只手按住太阳穴的位置,声音因为此刻没什么力气而显得软绵绵的:“我……不小心……喝了点酒……”   对面沉默了。   他一不说话,我就有点慌。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朦朦胧胧的醉意在近乎恐惧的情绪下散去部分:“林医生……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在学校里吗,怎么还会出这种事情?”他声音冷得彻底,不复之前的无谓,“你出去了?”   “跟同学聚餐……在校外……”我不安地抓了抓洗手台,看着指尖留下的湿润水渍小声回答,“我记得拿的是苏打水,可是……”   “地址。”他冷冰冰地打断我,“立刻发给我。”   然后,听筒里传来忙音。   我红着眼圈给他发了餐馆的名字,然后掬起冷水洗脸漱口,一遍又一遍,指尖跟脸颊都冻得发红了也不停下。   ……我承认自己有点小心思,想在林医生面前显得更委屈一些。   毕竟男人骨子里是怜弱的。   伪装到一半,有脚步声靠近。   我以为是林医生,忍不住眨眨眼,忐忑又惊喜地回头望去,却看到了满脸担忧走进来的林樊。   有些意外。   ……也不那么意外。   我存在感很低,在班级里是半透明的存在,消失一段时间也没人留意到我。   除了林樊。   总是作为人群中主角而存在的他,非常关心我。   “没事吧?”林樊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我身边,然后稳稳扶住过于虚弱、连站着都有些摇摇晃晃的我,“原来你喝酒的反应这么大?”   原来?   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   我看他一眼,脑子转不过来:“我……确实不能喝酒……”   “我带你回宿舍吧。”林樊提议道,目光温和诚挚,“你回去好好睡一觉,休息下。”   “不了……我等人……”我呼出一口浑浊炽热的吐息,只觉得自己从内而外烧了起来,“我喊了……朋友来接我……”   林樊愣了下,视线投向我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没等他说什么,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这回,终于是我想见到的那个人了。   04   他来得很急。   总是一丝不苟的黑发在过快的行进过程中稍显凌乱,干净笔挺的白大褂甚至也来不及脱下来放在车上,而是就这么穿着走了过来,吸引沿途目光无数。   这理应是让我雀跃欣然的一幕,因为这代表林医生在意我。   如果……他的表情没那么难看的话。   见到我之后,林医生的脚步就停住了,面沉如水地站定在盥洗室门口。   因为逆着光的缘故,他本就深邃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莫测,乌沉沉的。我生生咽下到嘴边的那句林医生,没敢出声。   林樊似乎没察觉到不对劲,扶着我跟林医生解释:“不好意思,我舍友不舒服,要用一段时间这个洗手池,你出去左拐走到底,那里也能洗手。”   林医生没搭理他。   这人冰冷的视线定格在我潮红一片的脸上,过了快十秒才缓缓移开,不带一丝情绪地扫向我身旁的林樊:“不用。”   然后,林医生就又看向了我。   他凝视着惴惴不安的我,深灰眼眸里跃动着快要控制不住的怒火,汹涌的压迫感向我袭来:“你回宿舍还是回家?”   “……回家。”我不假思索。   至此,他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些,朝我招招手:“过来。”   我乖乖点头,林樊却没松手。   不仅如此,林樊扣在我肩头的手还更用力了些,强行将我禁锢住。我有点疼,轻轻挣扎了下:“你干什么?”   “小启,你们住一起?”林樊惊讶地问我,目光带着点不敢置信,“你们什么关系?”   ……包养关系?   我晕乎乎的脑海中浮现出正是从林樊那边第一次听到的这词,随即难堪地错开视线:“没,没什么关系……”   主要是林医生不想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想有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一出口,林医生的表情就再度冷了下来。   是我说错话了?   我更加不安,又委屈又迷茫,忍不住小声唤他:“林哥?”   每当我这么叫他,就是求助讨饶的意思。   “什么关系都跟你无关。”林医生冷着脸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打掉林樊搭在我身上的手,“别问这么多。”   再后来还发生了什么,我有点记不清了。   因为……林医生抓住了我的胳膊。   他刚把我领回家的那段日子,还会像哥哥那样领着我,可后来不知怎么的,慢慢就疏远了。   这是我成年后,他第一次主动亲近我。   我心跳得格外厉害,本就不太清醒的脑袋彻底宕机,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了,只知道乖乖地、亦步亦趋地跟着林医生离开这里,坐上属于他的车。   他把迷迷糊糊的我安顿在副驾,声音还是很冷:“系安全带。”   我点头,垂下眼笨手笨脚地折腾一顿,然后举着卡扣紧张无比地看他:“凹槽……对不准……对、对不起……”   我感觉自己现在有点蠢。   很怕被嫌弃。   林医生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   “别乱动。”他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没指责我半句,“没事,我帮你弄。”   随着距离不断拉近,他身上那股清冽冷沉的香气再度钻入我的鼻腔。   我嗯了声,努力忍住靠近他的冲动。   可是……忍不住。   我平时很怂,连跟他长时间对视都不太敢,但是喝了酒以后,胆子好像一下子就变大很多很多了。   多到……   敢乱动,敢做一些坏事了。   在他帮我系完安全带直起身的时候,我假装要去检查卡扣是不是固定好了,非常凑巧地把头低了下去——   蹭到了!   他毫无防备。   所以我的唇瓣顺顺利利地蹭过了他的侧脸,甚至差一点点,还能挨到他薄凉的唇。   林医生怔住了。   他没动,视线沉甸甸地压向我,嗓音异常沙哑:“初启,我说了……别乱动。”   我眨眨眼,胆大包天地又蹭了一下。   往唇角的位置。 第五章   成功亲在一块儿的时候,我只觉脑袋里轰的一下,彻底被热意吞没了。   我看着他,滚烫绵软的唇瓣贴住对方冰冷的唇角,轻柔缓慢地沿着漂亮的唇线摩挲,把淡淡的酒气留在他的身上。   ……   我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他干净清冷的气味里沾染上属于我的味道,这让我有种……   渎神的快感。   我含住他的唇瓣,像小狗那样笨拙地吮吻讨好。当然,牙齿被我很小心地收了起来,生怕磕出血惹得对方不悦。   他目光更沉,直直望进我湿润迷蒙的眼底,锐利无比地洞悉我的灵魂。   于是我朝他露出个茫然又乖巧的笑容,弯着眉眼看他:“林哥……”   他眯起眼,宛如艺术品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眸底没有一丝笑意:“你在做什么?从哪儿学会这种东西的,我没教过你。”   我好不容易从壳里钻出来,虽然被他看得有点不安,却还是仗着酒意大胆开口:“那你……教教我……”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说滚。   我如坠冰窟,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却只换来冰冷至极的目光。   “我没时间陪你这种没长大的小朋友过家家。”那人掏出手机,“我给你叫辆车,你回家反思下自己最近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心一横,抓着他的肩再次亲了上去。   那人确实没想到我喝了酒后胆子这么肥,手机啪得一声砸到脚边,屏幕碎出好几道裂纹。   ……像是我和他的关系。   “非要闹是吧?”   他推开我,用手背抹了抹唇角,眼神沉郁得可怕。   我咽了下口水,刚要怂怂地说不闹了,就被他面无表情地扣住后脑,反客为主地狠狠吻了上来。   残暴……   是我唯一的感受。   初次被攻破的齿关被手指从两侧捏着,酸软得无法合拢。他的舌尖因此极为顺利地长驱直入,搅得我口腔内部一塌糊涂。   我有些吃痛,津液完全来不及吞咽,丢人地从嘴角滴下来,浸得锁骨湿哒哒的。   他看到了我的狼狈,并不停下,只在接吻间隙低声告诉我忍着。   原来成年人之间的吻……是这样的吗?   我忽然发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像是没长大的孩子过家家,幼稚青涩,难怪入不了他的眼。   “唔……”我努力想要配合,却还是被过度凶狠狂暴的亲吻弄得越发害怕,不仅身体微微颤抖,呼吸也发起抖来,“呜呜……”   现在的林医生很陌生……   真的很陌生。   我只见过他冷漠沉静、淡然清冷的一面,对他持有的敬畏之心也主要是源自对长辈的尊敬和孺慕,可现在……我却在对他这个人本身感到害怕,害怕真的接近他以后,会带来什么后果。   他把我亲得浑身发抖,然后沿着我的小腹往下摸,隔着裤子用力握住我不知何时有了反应的那里。   这举动完全超出我的预料。   我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单纯的亲亲抱抱,晚上盖着被子睡在一起聊天,可是……   酥麻至极的快感混杂着强烈的羞耻漫上心头,让我慌得彻底。   我反抗不了他,在他的抚按下失控地喘息哽咽,大腿内侧的肌肉一阵阵痉挛,眼泪掉得厉害,根本止不住:“林哥……饶了我……我错了……”   “别招惹我。”他把我弄得射出来,然后冷着脸握回方向盘,“不然,你会被欺负得比今天还要惨。” 第六章   接下来的车程中,他一句话都没再跟我说过。到公寓楼下后,我很自觉地开门下车,没敢问他今晚回不回家吃饭。   孰料,林医生却降下车窗主动叫住了我。   “你明天上午是不是没课?”   他问道。   我不太清楚他突然找我确认这种事是为了什么,惴惴不安地点头:“嗯……”   “行。”他漠然地把头扭了回去,“本来应该今天就找你谈话,但我接下来有好几台手术,必须得回医院,忙完到家也得是零点以后了。你先睡觉,明天上午我再跟你好好聊聊。”   聊什么?   是生气了,准备把我提前赶出去吗?   我胸口闷得发慌,却因为自己今天这段发酒疯的行为着实理亏,只能红着眼圈,垂下睫毛很轻地嗯了声。   林医生开车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   等完全看不见那辆黑色辉腾的影子了,我垂头丧气,步伐虚浮地走进公寓。   冷下来的那些东西黏糊糊的,让我难受极了,只想赶紧洗个澡清理掉。   可到了门口,我往口袋里掏了半天钥匙也没找到,然后才慢半拍地想起自己的钥匙放在书包里,而书包……被遗忘在小餐馆的座位上。   那时我只顾着林医生,完全没记着拿包。   我犹豫了下,想打电话给他,厚着脸皮问能不能掉头回来把钥匙借我用一下,或者叫个闪送也行。   可我晕晕乎乎地又摸了好久的口袋,愣是没找到手机。   ……怎么回事?   我按住越来越烫的太阳穴,努力回忆了会儿,终于记起手机应该是躺在盥洗室的洗手池上。   学校和医院都很远,而我现在脑袋发沉,靠两条腿走不过去。而且我钱包也落在餐馆,身无分文,加之证件不在身边,没法找宾馆暂住。   我苦笑一声,靠着墙闭上眼。   蠢透了。   真是蠢透了。   先是自作聪明,借着醉酒不自量力地想要拉近距离却被对方讨厌,然后是连随身物品都保管不好,跟处处都需要家长照顾的小朋友一般丢三落四,自理能力极差。   ……别说清冷如明月,让我觉得高不可攀的林医生了,我都没法喜欢这样的自己。   我颓然地滑坐到冰冷的地上,然后垂下头抱住膝盖,把异常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去。   还未散去的醉意让我深感疲惫困顿。   对明天那场谈话的诸多设想……   更是让我浑身发寒。   在委屈和懊悔中,我缩成一团,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然而到了半夜,针扎似的胃疼强制唤醒了我。   我冒着冷汗看了眼表,勉强辨认出是十一点多。   这确实是我自作孽。   先是吃了刺激性的食物,又喝了酒吐得一塌糊涂,下午到现在的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吃,腹中空空荡荡,就这么饿了十多个小时。   我疼得实在有点受不住了,手指颤抖着攥成拳,突起的关节死死抵在胃的位置。   我的胃早就坏了。   小时候父亲终日酗酒,喝醉了就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从不管我的死活。妈妈外出务工,没办法常常陪在我的身边。饥一顿饱一顿之下,难免落下点病根。   ……还好祖籍川渝的林医生出乎意料的口味清淡,跟我吃饭时没放过半点儿辣椒,不然我大概会经常胃疼。   我咬紧牙关按了会儿胃,勉强习惯了些火烧火燎的疼痛感,然后擦掉冷汗,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起来。   ……人就是很矛盾的生物。   当我只是喝醉了酒,我会使小心思装可怜,希望林医生觉得我需要照顾,待我温和些。可当我真的狼狈至极,我又不想叫林医生看见我这副模样。   我强撑着等到了凌晨一点半,电梯门终于在我面前缓缓打开。   那人一身黑色风衣,站姿挺拔如松柏。   电梯里的灯光背对着他洒下来,照亮小半张冷白如玉的侧脸。   光影交叠错落,更显得这人五官轮廓分明,俊朗非凡。   “怎么不睡觉?”林医生冷冷看我,“给我个足够合理的解释。” 第七章   他的语气实在是太凶了。   我收拢肩膀微微发抖,垂下头往后退:“对不起……”   “没让你道歉,我要理由。”他不悦地往前迈了一大步,“这么晚还不睡觉,站在外面到底想做什么?”   我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了。   因为没带钥匙而被关在外面,听起来蠢得离谱。   见我迟迟不回答,林医生似乎更生气了些。   他不再管我,掏出钥匙打开门锁,然后面无表情地换了鞋往里走,看都不看我一眼:“管不住你了。”   “管得住的……”我小声道,“我什么都听林哥的。”   他回头看了看我,神色有些微妙。   ……是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我咬了咬下唇,没敢追问原因,只小心翼翼地穿上拖鞋,准备跟在他后面溜进公寓。   可是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刚迈开步子,一股比先前还要剧烈百倍的疼痛就在我脆弱的胃壁中爆发开。   似针扎,似火烧。   胃像是被撕开了道口子,所有的气力都从里面流了出来,连带着维系我生存的热量一起。我眼前发黑,摇摇欲坠地向后倒去——   这一切都悄无声息。   可背对着我的那人却若有所感地扭头,紧接着脸色一变,在我跌倒前冲过来接住了我。   他有力的臂弯圈住我的腰身,清冽的香气也再次包裹住了我。我想说自己没事,却被对方降到冰点的眼神冻得不敢再撒谎。   “体温很高。”林医生落在我耳边的嗓音低沉,隐隐压抑着怒火,“发烧了?怎么回事?”   这我倒真不知道。   我对不适比较迟钝,通常要发展到比较严重的程度,才会有所察觉。   他看着满脸茫然的我,深深叹了口气:“去沙发上坐着,我给你拿体温计。”   我乖乖点头,然后在他拿来温度计时张开嘴巴,把东西含到舌根下面。   林医生哪儿也没去,就这么站在我面前,面色不善地陪了我五分钟。等到了时间,他弯下腰,一手托住我的脸颊,一手握住温度计的末端缓慢往外抽,神情异常专注。   “37.9度。”这人垂眼,“既然不知道为什么发烧,那就去医院验血看看什么情况,除非……有人能老实交代晚上做了什么。”   我怕极了抽血打针,听完这话猛地一哆嗦,然后犹犹豫豫想了会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犯的蠢全告诉对方了。   ……我好像听到林医生骂了句脏话。   但应该是我太虚弱产生的幻觉。   清冷如他,怎么会说那种话。   可紧接着,不染世俗烟火气的那人就挽起袖子,脸色极差地去了厨房。   他拉开冰箱门,通常只拿手术刀的金贵手指翻找一顿后拎起包挂面,然后又拿了两枚鸡蛋一个番茄,当着我的面开火做饭。   煮面的间隙,他倒了杯脱脂牛奶放进微波炉加热,又亲自走回来递到我面前。   “喝。”这人居高临下地命令。   于是我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忍着疼朝他露出个笑容:“谢谢林哥。”   他看我喝掉一半,然后不容置疑地收走:“行了。”   我饿惨了,还没喝够,委屈巴巴地伸出舌尖舔舔残留着浓郁奶香味的嘴角,眼神带着渴求投向他手上的牛奶杯。   ……但他目光一沉,没给我。   这人回厨房做了西红柿鸡蛋挂面,给我盛了一小碗放在餐桌上。份量依旧不多,大概是我平时食量的一半。   我也不敢问为什么,在他的监督下坐到餐桌旁,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细嚼慢咽。”那人冷冷强调,“吃快了胃疼。”   吃快了胃疼,那吃多了……   是不是也胃疼呢?   我眨眨眼,好像明白了他控制我饮食的原因。   等我把汤汁也喝得干干净净,一直看着我的林医生才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腕表:“消食半小时,然后我帮你洗澡。” 第八章   我听得懵了,捧着碗呆呆看他:“什……什么?帮、帮我洗澡?”   林医生歪了下头,语气毫无波澜:“怎么,你是觉得浑身酒气、脏兮兮的自己今晚不需要洗澡,还是觉得自己有能耐独自处理好一切,不会在洗澡中途昏倒在浴室里?”   他说的很有道理。   我张了张嘴,竟无从拒绝。   从我十二岁跟了他开始,洗澡这事基本就是我自己完成的,除了……   发高烧的几次经历。   每当我生病,妈妈总会把我严严实实捂被子里,只准露出来一个头。   她觉得闷到出汗才算好,但林医生却在我忍着难受把自己裹成小粽子的时候告诉我,发烧的病人在做好保暖的前提下,需要进行些适当的散热。   所以被他带回家后,当我烧得迷糊,他会带我去浴室,拿毛巾帮我擦身,然后守在房间里陪我一晚。   ……非常让我有安全感。   只是之前被他这么照顾时,我还没对他萌生出别的心思。而现在,我怕自己做出些不理智的举动。   半小时后,我忐忐忑忑地抱着干净的换洗衣服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站定在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那人面前:“胃……不疼了。”   “行。”依旧是一身正装的他面无表情地起身,从我手里接过衣服,“水放好了,走。”   我跟着他进了浴室。   水汽氤氲缭绕。   镜面上凝结着厚厚一层雾气,照得人的轮廓模糊了不少。   他把我的睡袍挂好,然后垂着眼站到已经蓄满大半缸水的浴缸边。这人一手拿起花洒,一手展开修长五指调试水温,视线并不落在我身上:“衣服脱了,进来。”   我耳朵一烫,很小声地说了句好。   我一边偷看他颀长笔直的背影,一边磨磨蹭蹭地脱裤子,手指在触碰到已经干涸的那些痕迹时猛地一缩,不无羞惭地把布料用力卷起来。   这种事我自己都没做过几次。   他却……   回忆起车上发生的一切,我的脸颊越发滚烫。   中午冷不丁被他握住的时候,我真的差一点点就直接出来了。   他眼神冰冷,掌心的温度却异常滚烫,摸得我又怕又舒服。到后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哭着摆腰是为了逃离他的掌控,还是为了……   往他手里送得更深,叫他更方便地欺负我。   我将最后一只白袜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脏衣篓,然后一小步一小步地往浴缸挪,低着头不敢和他有任何的眼神接触。   在安静得让我万分紧张的氛围里,我抬起小腿,屏息迈进那一圈圈持续荡漾开来的波纹——   我放松了下来。   浴缸里的水是恰到好处的温热,不冷也不烫。被他认真调试过、温度同样正好的水流则从莲蓬头的细喷孔里倾泻而下,轻柔地拂过我此刻裸露在浴缸水面之上的腿弯,带来持续的暖融融的感觉。   无措和不安在温暖中消融。   我扶着浴缸壁坐进去,后背靠在坚实可靠的浴缸壁上,只觉得此刻置身天堂,忍不住抬头看他,再软绵绵地唤他:“林哥。”   “……闭眼。”   握着花洒的那人低声道。   于是我闭起双眼,下巴接着往上抬,让他握着花洒为我冲洗头发,然后把残留着的酒味慢慢清理掉,替换成……   他的味道。   洗发露是我照着他的气味买的。   我拿奖学金偷偷摸摸试了成百的小样,最终敲定了混合着罗勒、青叶松和风铃草的这款。   从此爱不释手,再没换过。   在我微微恍神的工夫,他的掌心按了上来。细长骨感的指在我湿漉漉的发间穿梭揉按,带出无比绵密丰富的泡沫,和越发清晰浓郁的香气。   我简直舒服得魂都要飞了,闭着眼不安分地蹭来蹭去,想获得更多的抚摸。   他被我蹭得一僵,语气沉了些:“初启……适可而止。”   我实在是有些得意忘形,被他出声喊了名字后并没有停下,而是更过分地仰头去蹭,像用脑袋去顶主人掌心的动物幼崽那样一遍又一遍地撒娇。   我一不小心仰得太过,脑袋轻轻挨上一处跟他掌心的触感截然不同的地方。   尤为坚硬。   我疑惑地睁开眼,刚要扭头去看,就被那人一把捂住了视线。   紧接着,我听到了领带被用力扯开,钮扣崩裂散落的声响。没等我发问,厚重柔软的高级布料就取代了他的手绑到我的眼前,全然遮蔽住被水汽浸湿的视野。   “林哥?”我不明所以,依旧乖乖坐着,也没想过要去把这东西扯开,“你蒙我眼睛做什么?”   他却冷冷回我一句,不做什么。 第九章   我没有反抗他的习惯。   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选择了配合。   只是眼睛被蒙住后,别的感官便敏锐了许多,从其他方面弥补损失的视觉。我虽是乖乖闭着眼坐在水波荡漾的浴缸里,却能清清楚楚察觉到他对我做出的每一个动作——   我知道他帮我抹好洗发香波后,是如何用指尖轻轻勾开我滴着水的碎发,抓着沐浴球擦拭我的后颈与背脊。   也知道他虽然越擦越往下,弯腰离我挨得越发近,却始终维持着一定距离,没让我俩身体的其他部位发生任何接触。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可我……又能怎么做呢?   原本还兴高采烈享受着这一切的我禁不住有点灰心丧气,难过非常地垂下头来,像一株因晒不到阳光而打蔫的植株。   他是我唯一的太阳。   但他并不只为我存在。   我脑袋越垂越低,靠在浴缸壁上的身子也跟着悄无声息地往下滑。   但这举动似乎让林医生误会了。   他停下动作,冷冷叫了几声我的名字,让我坐直身体。   可能也跟发烧有点关系,情绪比平时更脆弱低落,我竟在他叫我时破天荒地没搭理他,一点儿反应也不愿意给。   这情形在过去的九年里少之又少。   向来沉静的那人一下子慌了。   他不再顾忌界限,丢开沐浴球,将我钳着腰径直从浴缸里捞了出来,打横抱在怀里。这人没管自己被打湿,大拇指急切万分地按住我的颈动脉,仔细确认我心跳的频率是否在正常范围:“不舒服?”   他现在这模样……   简直跟不久前训斥我的时候判若两人。   我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点接近林医生的诀窍,压着音量软绵绵地唔了声,然后可怜兮兮地往他怀里蹭,唇瓣和鼻尖不经意地抵在他胸前:“头晕……林哥,我难受……”   做这种事时,我紧张得心脏狂跳。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度冷下脸把我推开,会不会讨厌我的接近,会不会一气之下把我扫地出门,会不会再也不要我。   幸好,他没再警告我要适可而止,而是默许了我的亲近。   “可能是缺氧。”他低声道,“我给你洗得有点慢了,抱歉。”   慢吗?   我倒觉得有些快了,巴不得再慢几倍。   但我只是很乖地点点头,继续蒙着眼睛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鉴于我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怎么好,大病偶尔小病不断,所以林医生没怀疑我现在的难受是装的,只顾着自责歉疚。   他给我一点一点擦干头发和身子,给我穿好睡袍系上腰带,然后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回去睡觉。   答案当然是依旧难受。   不仅如此,我还得寸进尺地伸出胳膊,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环住了他的肩:“林哥……我怕过会儿又难受,你陪我睡觉好不好……”   他托着我的手瞬间绷紧。   鼓起的肌肉轮廓分明,坚实有力,石头般硌着我的腰。   还有一个地方……   也顶得我隐隐有点不舒服。   我眼睛依旧被蒙着,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于是情不自禁小幅度扭了几下,想避开那块凸起的未知物。   然而事与愿违,怎么都避不开。   对方倒吸一口冷气,叫我别乱动。   他的嗓音此刻沙哑异常,听得我愣了下。也是因为他这过于隐忍的低沉语气,我迷迷糊糊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福至心灵,反应过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好像是硬了。   哪怕我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但总归上过生物课,又身为男性,所以……我还是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的。   我喜欢林医生,所以跟他接吻会有反应,被他摸会很觉得舒服,没一会儿就丢人地出来了。   那,他呢?   如果真的对我一点点感觉都没有,会因为只是被我蹭几下就硬了吗?   我蠢蠢欲动。   想……小小地试探一下。 第十章   他没有拒绝陪我睡一晚的要求。   而且从行走的路线和枕头被褥的清冽气味来判断,他应该是……把我抱到了他的卧室。   这并不意外。   因为自打我成年,他就不再进我房间,界限划得一清二楚,彻彻底底。   可划了又怎么样呢?   现在我不还是成功接近他了吗。   我心里那只小鹿迈开四蹄撒着欢儿,面上却还是很安分地乖乖躺在温暖蓬松的被子里,小声问林医生能不能把领带摘了。   他说不行。   直到那人冲了个略有些漫长的澡回来,沉默着掀开被角躺在我身侧,蒙在我眼前的那块布条才被抽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冰冰凉凉的毛巾覆住我的前额。   我舒服地哼唧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主卧的窗帘极为厚实,密不透光。   他冷峻硬朗的面容隐没在过于深沉的黑暗里,叫人看不清神色。   ……比想象中强烈数倍的压迫感袭来。   我咽了咽口水,怂怂地瑟缩了一下:“谢谢林哥照顾我。”   “需要换毛巾的话随时喊我。”他拿过自己身后的枕头,竖着放在我跟他之间,“明天要是还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我软软应了,然后开始装睡。   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怎么可能舍得真的入睡?光是闻着他的味道,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瞌睡虫就都被我心里那头四处乱撞的小鹿踩跑了。   为了真实性,我控制着频率翻了三四次身,还咂巴咂巴嘴,偶尔讲一两句含混的梦话。期间,林医生摸了好几次我的额头,帮我把歪掉的湿毛巾扶正。   ……我本来是想等他睡着,再对他动手动脚,看看无意识的情况下还会不会那么敏感。可现在,他好像跟我一样睡不着。   想要验证变量效果的我有点不乐意,却不得不放弃原来的念头,转为争取更多亲密接触的机会。   我继续佯装熟睡,抬起胳膊打掉横在我跟他之间的枕头,然后闭着眼咕噜噜滚过去,四肢并用地缠住对方,就像在抱一只大型抱枕。   可是,林医生毫不迟疑地推开了我。   我不死心地重复几次,他就坚决异常地推开几次,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   这让我心里生出难以言说的焦躁和烦闷,小鹿也跑不欢了。   而在这些郁结情绪的驱动下,怂了快十年的我破罐破摔恶向胆边生,重新找回点车上强吻对方的勇气来。   不……比之前更放肆。   我心一横,干脆趁着一片黑暗从被子底下钻过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埋首到他的胯间,掀开睡袍握住那里。   一只手圈不住,得两手抓才行。   那东西灼热得像一块熊熊燃烧着的火石,硬邦邦沉甸甸地压着我的掌心,在半密闭的狭小空间内散发出不可忽略的雄性气味。   他身体紧绷,喊我名字时带着愠怒:“初启,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最近都在干什么?”   这人按亮了灯掀开被子,有力的手钳住我的肩:“起来!”   可我没管,肩膀被弄痛了、被掐紫了也不肯照他说的做。我执拗地捧住林医生的东西,然后低头,近乎虔诚地亲了上去:“我就是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和你亲近?”   唇瓣软软地贴紧龟头的时候,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呼吸颤了一下,抓着我肩膀的手也猛地收紧。   那人的眉宇间难得写满挣扎,怒气和其他异样的情愫混合在一起,是我读不懂的复杂。   我只知道,他对我不是没有感觉。   而这于我而言,是莫大的鼓舞。   凭着对弹窗广告上色情漫画的一些印象,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张开嘴唇,开始试着把他的东西含进去——   很困难。   光是要把鸡蛋般大小的顶端纳进来,就难受得我差点干呕。我完全不得要领,生疏青涩地硬吞,却噎得白眼都翻了出来,只能特别委屈无助地湿着眼仰头看他。   他显得非常失望,眼神凝结着亘古冷意,说没想到会把我养成这种不知廉耻的模样。   可他训斥我的时候,喘息声却是粗重急促的,浸透情欲的沙哑,按在我肩上的大手也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似乎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处置我,到底是该推开我,还是……   把我压下去,吞得更深。   我低下头继续。   虽然没有任何生理上的快感,可我还是甘之如饴,一头热地想要讨好他。   只是他的东西真的太大太粗了,顶得我喉咙口生疼,被柱身狠狠刮蹭着的黏膜更是火辣辣的一片,泛开强烈的烧灼感。而且我越是舔舐,那东西就膨胀得越厉害,把我的齿关撑得完全合不拢,控制不住地滴涎水。   简直是又疼又狼狈。   我一阵阵地发抖,酸涩得想哭,却还是很乖地尽量整根含进去,然后忍着眼泪一次次地给他做深喉。   我想让他舒服,最好在我嘴里射出来。   可他实在太坚挺持久,我的口腔都快要失去知觉了,他一点儿要射的意思都没。   是我技术太差吗?   我有些担忧,再一次偷偷抬眼看林医生。   那人眸底暗潮汹涌,薄唇抿成直线。   “我说过的吧,要是再招惹我……”他缓缓垂下长睫,浓密乌黑的睫毛投下一片让我后背隐隐发凉的暗影,“我真的会教训你。” 第十一章   我的下巴被他托了起来。   他俯视我,眼眸晦暗如深海。   只是……我心甘情愿坠入他这片望不见光的海平面,在冰冷的海水里逐渐沉沦窒息。   “张嘴,吐出来。”他抬高大拇指,面无表情地按住我被各种液体弄得湿漉漉的唇瓣,“接下来,到我了。”   ……这是他也要帮我的意思?!   我眨眨眼,非常兴奋地蹭了下他的掌心,随即听话地照做,收着牙齿小心翼翼地把他的东西吐出去。   在此过程中,林医生表现得很冷淡。   直到我实现了他的要求,他才眯着眼冷冷问我:“你都从哪儿学的这些东西?”   我不想又被他当小孩子看,所以哪怕什么都不懂,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了:“网上学的……我就想跟林哥你睡!别人都不要!”   虽然我本意是盖着棉被抱在一起,跟他挨着蹭来蹭去,但如果还要附加一些别的条件,也不是不能接受。   大不了就是他也帮我舔嘛!   肯定很舒服。   而且一想到是林医生给我弄,我就已经开始……两腿发软了。   我撑起越来越热的身子,继续眼巴巴地冲他撒娇:“林哥,你怎么还不开始?”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定定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就在我以为他还是不肯碰我、正要沮丧地掉眼泪的时候,这人粗暴地扯过我的头发,将我狠狠拽了过去。   我毫无防备地扑进他火热的怀里,来不及撒娇,就被对方的大手掐住臀瓣,以一种让我害怕的力道重重揉搓起那里。   紧接着,他修长的手指往下探,抵住让我始料不及的一道窄缝——   噗哧一下没入。   “呜……林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碰那儿,错愕地睁圆了眼,“你摸错了,不是……不是那……”   他没有理会我的挣扎和抗拒,冷着脸插入了第二根:“我就知道你在不懂装懂。”   这回,我体会到的饱胀感更为强烈了。   这种滋味很陌生,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没经受过,现在却被他揽在怀里,半推半就地一点一点细细感受。   有点疼的,是那种让我忍不住蹙眉,想要抱住他小声撒娇的程度。   我确实也这么做了。   仗着自己还在发低烧,是需要温柔对待的病人,我粘粘糊糊、哼哼唧唧地靠在他肩上,随着他在我身体里的探索一阵阵地绷紧腰肢,咬着下唇发出软绵绵的喘息。   限于年龄阅历,我懂的确实没有他懂的多。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在不厌其烦地手把手教导我、指点我,把他在人生这段旅程中比我多走的那段路的风景分享给我。   他像我的兄长,我的导师,见过我最脆弱无助的一面,也包容着我所有的不完美。   ……我很难不对这样的他生出孺慕依赖的心思,也很难克制住想要亲近他的念头。   可年岁渐长,他却待我越来越冷淡。   于是我越来越慌乱,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想留在他身边。   不计代价。   所以……   当他插入第三根手指,我虽然疼得开始发抖,却还是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哑着嗓子说不难受。   当他抽出手指,说继续下去我会被他弄得更疼,我也是毫不迟疑地表示没关系,甚至还摆动腰臀,让微微捅开的穴口轻轻蹭过他的指尖。   他似乎有些忍无可忍,扬起手给了我一巴掌,落在湿漉漉红艳艳的软肉上:“老实点。”   我委屈地喊了声疼,然后仰头看他,倒是一点儿都不躲,甚至有点期盼他再来一下。我的确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对我做什么,但我对他有种天然的信任,确定他绝不可能真的伤害我。   林医生跟我对视许久,终于有了动作。   他皱着眉托起我的臀瓣,慢慢地、轻轻地,让我湿润的穴口抵到他坚挺悍然的巨物上:“没有润滑剂,还是有点勉强。”   是……让那个东西进入那里?   我不敢置信地目测了一下这两者尺寸的差异,跪在床单上的腿禁不住打颤,本能地想要逃跑:“这……这进不来的……”   我满是惊恐的喊叫让他顿住动作。   他歪了下头,平静地反问:“现在才知道怕?早干什么去了。”   我实在是有点慌,鼻头一酸,怯弱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林哥……”   见我吓得哭了,他却没有露出箭在弦上却被扫兴的不悦,反倒看着有点……   如释重负。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不做了。”林医生面无表情地把我抱到他大腿上坐着,没再用那根东西顶着我,“行了,知道怕了就好……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小朋友,以后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找个跟你彼此喜欢的女孩好好在一起。”   我不喜欢听他讲这种话,一边哭,一边不太服气地问:“那……那你呢?”   “我就不找了。”他眼神淡漠,抬手帮我抹眼泪,“没喜欢的女孩。”   我听完一点儿都不放心,不依不饶追着问:“那,林哥你有喜欢的男的吗?”   我见过好多好多人跟他表白!   男的女的都有,他休想拿这句话把我敷衍过去!   他愣了下,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就知道!   难怪他越来越不喜欢回家,主动跟我划清界限,现在临到最后关头不跟我做,甚至还因我胆怯放弃而松了一口气。   他就是在外面有人了!   我一时间悲愤得眼眶都红了,心头的妒意和酸涩纠缠在一起,让我冲动之下狠狠咬了他嘴唇一口,然后二话不说,沉下腰肢对准位置坐了下去。   紧致濡湿的穴口被我亲口舔得油光水滑的龟头强行拓开,撑得最外沿的那圈皱褶尽数抻平,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疼痛。   他想推开我,但我低头就又是一口,牙齿啃在他坚实有力的胳膊上。   “不准……拒绝我……”我疼得说一句话都得分成两截,眼神却格外明亮,直勾勾盯着他,“不准!”   我从不用命令的语气跟他交流。   这是头一遭。   那人眉头紧锁,犹豫再三后默许了我的选择。   其实我刚坐下去就一下子疼得没力气了,但在自身重力的帮助下,属于林医生的东西还是像我期望的那样在逐渐深入,一寸一寸地钉进我还未做好完全准备的脆弱内部。   我小声抽着气,战栗着感受同性的肉根是如何在我体内慢慢胀大,又是如何紧贴着我的内壁黏膜摩挲,磨得我大腿根止不住地发抖,尾椎骨的位置麻痒一片。   “不要喜欢别人……”我疼得快懵了,却还是固执地凑上去亲他嘴角的血迹,跟小孩保护自己最最心爱的玩具那样拽紧他的衣角不放,“我给你弄,随便弄,只要林哥你……换我喜欢一下……”   --------------------   小启又怂又莽 第十二章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复杂而无奈,像在看一个贪得无厌、缠着大人讨要天上月亮的孩子。   “你确定随便给我弄?”那人扶住我一直在哆嗦的腰,嗓音低沉沙哑,“你承受得住?一旦真的开始,我就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这句话问得……   好色情。   我霎时脸颊通红,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穴口也痉挛着收缩,更主动地缠住他的东西。   “可……可以……”我点头,“林哥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都……可以……呜、林哥?!”   他毫无征兆,突然退了出去。   刚刚才习惯了饱胀感的深处顿时空落落的,生出点难以形容的空虚。   我以为他不想要我,委屈得浑身发冷,眼眶蓄满泪水:“跟我做不舒服吗……”   “换个姿势。”他神色淡漠,用手背拍了拍我潮红的脸颊,“背对着我趴好,你是第一次,这个姿势更好受一些。”   我不乐意,更想看着林医生的脸,但又觉得他这么做是体贴我,于是磨磨蹭蹭地从他腿上爬下来,分开发软的双腿乖乖跪到床单上,然后满是期待地回头看他:“林哥……”   他却扣住我的下巴,把我扭了回去:“少叫几声,不然待会儿有的是苦头给你吃。”   我还没气呼呼地抗议,他就从后面抵住让我微微一僵的那个地方,极用力地撞了进来。   熟悉的硬物以我完全不熟悉的速度和力道长驱直入,带着让我牙根发软的狠劲……   一鼓作气地插到了比刚才还要深的地方。   我的脑袋陷入一片空白,整个人被他这一记顶得往前滑了一小段距离,又被对方掐住腰强硬地拖回原位,接受更深、更快、更凶狠悍然的撞击。   随着抽插的频率,他坚硬的囊袋一下下地拍打在我的腿根处,频频刺激我早已绷紧的脆弱神经。   ……像是被打屁股一样。   我羞耻得呜咽,委屈巴巴地伸手往后摸,想护住自己火辣辣疼的大腿内侧:“痛……林哥轻点……”   他却毫不迟疑地抽开皮带,把我两只手全捉来,折过来绑到背后:“娇气。”   他又凶我!   被限制住行动后,我越发狼狈,连用手抵着床单维持身体平衡都做不到,完全是他怎么弄,我就得怎么受着。   虽然是同一件事,但是我自己来和跟他来……完全不一样。   我体会不到做这种事情的快乐,再加上还发着烧昏昏沉沉,除了疼就是疼,所以坐在他腿上往下吞的时候是很慢的,一点一点往身体里含。   可林医生他却进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深,还不断调整角度,往各个地方撞,就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他那根粗得可怕的东西搅得我里面乱七八糟,又胀又酸又痛又烫,让我难受极了。   如果不是因为在心里反复默念身后在欺负我的是林医生,我……   真的忍受不下去。   我跟霜打过的茄子似的蔫蔫趴在床上,准备就这么熬到他停。   然而,随着我渐渐习惯了疼痛,一丝微弱的酥麻不期然地在最深处萌芽。   我愣了下,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条件反射地又喊了句林哥,带着又怕又好奇的哭腔。   ……我就是很依赖他,遇到什么事情都想第一时间找他,完完全全离不开他。   对方一顿:“这里?”   我不知道他说的这里是哪里,只知道当他维持着刚才的角度用力抵进原来的位置时,一股更强烈的、让我腰部以下全都短暂瘫软了的快感如电流般流在体内流窜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好奇怪。   我懵了一下,鼻腔里软绵绵地发出一声我自己都没听过的喘息,甜得发腻。   “敏感点真深。”他咬住我的耳朵,哑着嗓子一字一顿道,“但是,终于找到了。” 第十三章   话音落下,深埋于我体内的器物开始以固定的角度凶狠顶撞,分毫不差地反复碾压我自己都不曾了解过的敏感处。   随着他悍然摆腰的动作,越发汹涌激烈的快感潮水般冲刷着我的知觉,一浪接着一浪,将我抛向未知的顶点。   “唔……”我无助地咬紧嘴唇蜷起脚趾,背在身后的手不住颤抖,“林……林哥……不要这么……呜……不要弄这么快……”   我被他撞得一直在喘,后面越来越湿,甚至发出一点点咕叽咕叽的水声,让我羞耻得只想钻进被子里躲起来,忍不住求他慢一点。   他声音极为暗哑,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多说一句不要,就多操你一轮。”   我委屈得又要开始哭,却被停下撞击的他钳住脸颊,面无表情地径直吻了上来。   ……!!!   我瞬间宕机,整个人跟着软下来,特别乖地给亲给操,哼哼唧唧着用嘴唇去蹭他微凉的唇角和脸颊:“喜欢你……林哥……我喜欢你……”   他垂眸漠然地看我,眼底的情绪深不可测:“是吗?”   没等我回答,这人就再次动了起来,比之前还要快、还要深、还要狠,顶得我全然承受不住,失神地哭喘连连。   过于强烈的刺激让我有些发昏,身体里一片酥麻酸软。当他再一次重重撞上那个地方,我颤抖着夹紧双腿,完全没有被抚摸过的分身压住床单,就这么射了出来。   高潮让我的大脑彻底陷入了空白。   我听得见彼此交织在一起的沙哑喘息,听得见床板剧烈摇晃发出的吱呀声,听得见心脏跳动的扑通扑通……   而这一切,都盖不住他俯身亲我时,唇齿间的啧啧水声。   我的灵魂在水声中融化。   我乖顺地接受他的掠夺和侵入,被他掐着下巴亲得呜呜发抖,而断断续续吐着精水的分身则被他用另一只手纳进掌心,沿着根部、茎身、前端的顺序用力抚摸,强硬挤出残存的黏稠液体。   这行为实在狎昵,我羞耻难当地微微摆动腰臀,却没想过要从他手里逃开。   ……他可以对我做所有事。   因为他一直在亲我,器物虽然没动,却也沉甸甸地埋在深处,所以我刚射过的分身很快又抬了头。只是我下午在他车上已经射过一次,刚刚又去了一次,所以这第三次的勃起多少有点可怜兮兮,无精打采。   他拢住我半软不硬的分身,大拇指摁住龟头:“缓过来了?那我继续?”   这是在等我的意思?   我疑惑地点点头,正要问他刚才为什么停下,就被强烈得近乎恐怖的快感弄得浑身剧颤,难以抑制地流出了眼泪:“呜、林哥……怎么……怎么回事唔……”   明明是跟刚才一样的进入,快感却翻了好几倍,让我忍不住想逃,腰肢不受控地反弓,绷到一道拉满的弓。   “高潮过后会更敏感。”他冷淡的语气里夹杂了一丝无奈,撞击的力道勉强减轻几分,却还是让我经受不住,伏在床单上哭得停不下来,“你连自慰都没有过?”   我哭着老实回答:“没……呜呜……”   那人啧了声,速度放得更慢:“那还敢来这么招惹我,不知死活。”   他的动作确实轻柔了不少,可我还是特别敏感,受不住哪怕一丁点的刺激。他只要随便一动,柱身稍微摩擦过黏膜,我的眼泪就一个劲地掉,哭得特别惨。   舒服是舒服的。   但就是太舒服了,才让我害怕,觉得自己的身体陌生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欠着可不可以……”我吓得眼眶通红,眼巴巴地扭头看他,“明天再给林哥你操,好不好……” 第十四章   他跟我对视片刻。   然后皱着眉说,不太可以。   我现在被操得有点迷糊,只顾着为他低沉撩人的嗓音心跳加速,以至于听完后愣了足足大概三四秒,才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   不准备放过我?   我实在是怕得狠了,也没用脑子考虑自己到底有没有可能逃掉,就抽抽嗒嗒地一边哭一边摇头,然后拼命挪动在快感中软成面条的两条腿,往远离他的方向爬。   插着东西往前爬真的好难。   后面被摩擦得胀胀的,热热的,一直在消耗我所剩无几的力气。   而且我费劲千辛万苦才爬出去几厘米,他只是圈住我的腰平静地往回一带,就轻而易举抹掉了我所有的努力,甚至还往里插得更深了点。   太……太过分了……   我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痉挛着到达了一个半强制的小高潮。等快感勉强平复,我委屈万分地扭过头,抽着鼻子控诉:“你欺负人……”   “我本来是打算放过你的,是你不依不饶,非缠上来让我欺负。”那人神色很淡,眉睫下的漆黑眼瞳古井无波,“要反悔?”   他一严肃,我就又怂了。   虽然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被捕食者戏耍的小猎物……有那么点生气,却完全不敢对他炸毛伸爪子,而是非常包子地把脑袋重新扭回去,顺带咬住床单:“你……你欺负吧……谁让我喜欢你……”   听到我这话,他似乎很轻地叹了口气。   但因为实在太轻,我无法确定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我太疲惫而生出的错觉。   我只知道,他竟然真的饶了我。   在他自己没有发泄过一次,我毫无反抗之力、且主动服软了的情况下——   “算了,以后再补。”   那人说道。   坚硬热烫的粗长性器就这么缓慢退了出去,带着湿漉漉的黏腻水声和饱胀感一同抽离。我被他往外抽的这个动作弄得再度浑身一软,眼神茫然,脸颊无意识地蹭着床单,漏出几句断断续续的甜糯呻吟:“唔……林哥……”   他捂住了我的嘴。   掌心炽热,牢牢贴紧我张开的唇瓣。   “闭嘴。”他低声命令,“要是不想被操死,就安分点。”   我向来听话,贴着他的掌心无声喘息,眼泪和汗水混杂着扑簌簌地滚落,又被他重重吻住眼角,一点一点亲干净。   然后,他抵了上来,蓄势待发的硬物重新压住我的穴口:“把腿夹紧。”   我虽然怕得一瞬间绷紧了身体,却还是照做了。幸好……他没有真的进来,只停在我的腿缝间,然后贴着我柔嫩的大腿内侧,强悍有力地持续摩擦冲撞。   灼热的龟头一遍遍撑开入口,浅尝辄止地探进一点,又克制地退出去。   这种程度的刺激让我舒服得不住颤抖,迷迷糊糊地配合他摆腰,脑海里白光接连乍现,思绪在快感的冲击下乱得一团糟。   ……   我比他先射了出来。   林医生曲起手指弹了下我的脑门,然后从床头拿过巧克力包装盒上的丝带,一圈又一圈地缠紧我软下来的分身:“射太多不好。”   这盒巧克力是我送他的,我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嗯……”我很不喜欢这种紧缚感,难耐又委屈地哼唧着摇头,“呜呜……”   可对方态度坚决。   他绑着我,坚挺持久的性器在我身后驰骋厮磨,一直把我磨得又到了两三次高潮,才在我腿间勉强射了出来。   我被烫得一激灵,丝带裹着的分身又流了点稀薄的精水,小腹深处泛起一阵饱胀又熟稔的微妙疼痛。   “想……上厕所……”我难堪地喘息,被狠狠操开的腿根不自然地并拢,“林哥……我……喝了很多汤……”   我现在很感谢他给我绑了起来,不然射无可射以后,我怕流出来的会是让我羞耻至极的其他液体。   还好,林医生他不是一个恶劣的人。   对方没说什么,干脆利落地把我抱到盥洗室,然后扶着我帮忙解决。   我捂住眼睛听着滴滴答答的水声响起,耳朵根热得要烧化了。   他重新给我洗了个澡,然后冷着脸换床单被套,将干干净净的我塞进他同样干干净净的被窝:“休息。”   只是他宁可大费周章地把自己的床上用品全换了一遍,也没进我的房间。   我小声问他为什么不去我那儿睡,他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喉结一滚,没理我。   ……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做完了,那现在总应该能躺在一起,盖着棉被好好睡觉了吧?   我累得不行,但没忘记自己想跟他睡一块儿的人生理想,于是伸出手,拽住对方睡袍袖口:“林哥……”   他目光沉沉地看了眼我,压着眉梢拍掉我的手,说我已经差不多退烧了,他今晚睡沙发。   我沮丧地揉了揉有点疼的指尖,眼巴巴看着他转身离开。   为什么不跟我睡……   他是不是……   真的不喜欢我? 第十五章   一觉醒来,我退烧了。   这让我特别失望,因为这意味着我再也不能凭着病人的身份跟林医生撒娇耍赖,越界地去向他索取一些关怀。   ……我觉得他之所以对昨晚的我那么宽容,完全是因为我生病的缘故,毕竟他的本职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所以第二天,底气全无的我表现得特别老实。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故意软绵绵地喊他林哥,全程垂着眼缩在被子里,蔫蔫的,视线乖乖落在他垂在身侧的雪白指尖上,生怕被进一步讨厌。   他拿着温度计仔细检查,站在床边沉默许久,似乎没弄明白我为什么退烧后显得更无精打采。   然后他弯腰,想碰触我的额头——   我不想让他再一次确认我真的没事,咬着下唇往被窝里一躲,侧过头叫他摸了个空。   ……如果额头还是滚烫滚烫的,我早就贴上去让他摸了。   他愣了下,平静地收回手:“……过会儿有台手术,我得赶过去。”   我本来也没奢望他会在陪完我一晚后继续待着,抽了抽鼻子说知道了,然后习以为常地等着他离开。   没想到,他这回并未转身就走,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全新的手机放到我枕边,难得有耐心地多嘱咐了一句:“饭菜做好了,饿的话起来自己热一下。我下了手术就回家,你好好休息。”   ……他记得我手机弄丢了?   我探出脑袋,有点意外地看向那人。   他自己手里握着的……   还是那个碎了屏的机子。   对方深邃乌黑的眼眸凝视着我,没有一丝情绪外露:“谈话延后。”   说完这句,他就迈开步子离开了。   我一直等到关门的声音响起,才噌地一下抱住被他握过的那只手机,然后闭上眼,跟小狗一样小心翼翼地、贪婪地嗅上面残留的味道。   真的很好闻。   闻着闻着,我又感觉身体有点热。   发烧了?   我喜出望外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发现没什么明显的温度变化,于是闷闷不乐地划开手机屏幕。   里面干干净净,除了通讯录里存了他的号码,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有点头疼。   林医生的号码我倒背如流,但是其他人的就非常勉强了。可我现在必须得找个同学代我向教授请病假,不然下午的课得算我缺勤。   那名年轻的徐教授……非常不好相处。   我只是有次课堂上小声提醒了答不上问题的同学,就被他盯上,从此连做pre都要被鸡蛋里挑骨头。   ……还好他只是态度差,打分还算公正,上学期给了认真完成大作业,期末测验也交出满意答卷的我全班最高分。   凭着模糊的记忆,我向不同的陌生人道了七八次歉,才找到林樊的号码。   跟他联系上以后,我先讲了帮忙请病假的事,然后问他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和钥匙,林樊说没有。   “那天大家都喝多了。”他似乎刚午睡起来,声音懒洋洋的,没平时那么开朗阳光,“走的时候没留意到,我过会儿帮你去看看。”   “嗯……麻烦你了。”我认真恳求,“手机里存着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真的不能丢。我现在身体不舒服,不然我肯定自己去找餐馆老板。”   “很重要的东西?”林樊饶有兴致地问我,“是什么,可以跟我讲讲吗?这样我也好强调手机的重要性,更容易找回来。”   我犹豫了下,只说和家人有关。   林樊体贴地没追问,转而换了个话题:“小启,你病得严不严重,我下了徐教授的课就过来照顾你吧。”   我并不想让第三个人进入我跟林医生的家,哪怕是好朋友也不行,当机立断拒绝了对方有些没边界感的提议:“抱歉……不太方便。”   “可是,小启你请病假却没有病假条的话,我跟徐教授讲起来不太方便,最好还是能提供一些证据。”他苦恼地啧了声,“我本来想着我下了课过来照顾你,拍个照给徐教授,把你身体不舒服这件事落实,然后我还能以此为借口,逃掉晚上的社团活动。”   原来是为了逃掉社团活动。   我有些哭笑不得,被冒犯的感觉淡了些:“真的不行,我不是一个人住……要提前获得另一个人的同意才可以。”   “好吧好吧,我再想办法。小启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被扣分的,哪怕那名徐教授出了名的严苛不变通,平时分占总成绩的40%。”他爽朗地笑了下,“毕竟我们还约好了一块儿暑期实习呢,你特别想去的那家公司听说可挑绩点了,但凡有一门的成绩稍微差一点点,就直接在网投阶段筛掉,秋招也不会再考虑。”   林樊的话让我猛地一惊。   我对徐教授的脾气心里没底,而且没听说过那家公司有这样的规定,可我……   不能冒险。   林医生太过优秀,就算无法跟他达到相同的高度,我也不能落后他太多。只有上一所好的学校,获得一份好的工作,人生就这么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地往上走,才能令我跟他的差距缩小些。   我只考虑了很短的时间,就咬牙撑起还在发软的身体,忍着疼从床上起来:“你帮我占个位置,我过来上完课再回家休息。”   挂掉电话后,我犹豫了会儿,最终没给林医生发消息告知这件事。   他叫我好好休息,肯定不会赞同我跑出去。但只要我在他发现以前回家,换好睡衣钻回被窝里,应该……   就不要紧了吧?   --------------------   小启:我病好了,不可以撒娇了TAT   林哥:……?   小启:那我浅作个死吧   林哥::) 第十六章   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上徐教授的课……   真的是折磨。   他教的这门数据模型与决策本就深奥,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才能跟上,再加上他还很喜欢抽人提问,抓着一个点抽丝剥茧地盘逻辑,所以两堂大课下来,我只觉得自己的命被折腾去了半条。   太难了。   下课后得好好睡一觉才行。   我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晃了晃林樊给我带的香草味豆奶,低下头去啜了口。   林樊怜悯地看着承担了30%被提问量的我,凑上来跟我说悄悄话:“小启,我感觉徐教授未免太针对你了。同一道题,别人答到六七十就能被放过,你得九十分往上才行。”   虽然我也觉得徐教授对我有些严苛,但还是目视前方轻轻摇了摇头,没附和林樊的话:“能多学到点东西总是好的。”   “小启你脾气是真软。”林樊无奈地耸耸肩,然后欠兮兮地抬手,逆着发丝的方向揉乱我出门前仔细梳理好的黑发,“软得有时候都让我有种……好像怎么欺负你都行的感觉。”   怎么可能,我只愿意给林医生欺负。   我看了眼没个正形的林樊,皱起眉头拍掉他的手:“……别乱摸。”   凭良心讲,我现在浑身上下哪儿都疼,力气小得很,这一巴掌下去连红印都没泛起半点儿,可这戏精却故意啊了一大声,捂着手背委屈巴巴地看我:“好疼好疼好疼!”   他这动静有点大,我一下子就察觉到周围投来了好几道目光,顿时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涨红了脸小声让他安静。   我不习惯成为注意力的焦点,尤其是……   徐教授还在讲台上讲课的时候。   他应该非常厌恶课堂秩序被破坏。   我颤颤巍巍地抬头,果然对上了那双流露出明显不悦的冰冷黑眸。   ……糟糕。   我咽了咽口水,缩起身子努力降低存在感,林樊却没眼力见地继续贴了过来:“欸,所以昨天把你接走的人是谁啊?一看就没照顾好你,不然你怎么会生病,明明只是喝了几口酒。”   我听不得别人讲林医生的坏话。   虽然知道现在应该认真听讲,努力在教授面前挽回一点形象,我也还是没忍住,冷下脸严肃正经地反驳:“是我自己身体不好,跟他怎么照顾没关系。”   林樊笑着支起下巴,浓密如鸦羽的眼睫毛缓缓垂低,一贯上扬的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带出几分慵懒和意味深长:“所以,的确是那人照顾的。”   ……!   他怎么套我话。   我把脑袋扭过去,决心今天不再搭理对方。   林樊弯着眉眼,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下课铃打断了。我长舒一口气,自以为得救。然而就在这道让我精神一振的悦耳铃声中,讲台上的那人面沉如水地望了过来。   “初启。”他冷冷道,“来我办公室一趟。”   ……   我不该觉得那两节课难熬的。   跟着教授来到他专属的私人办公室后,我承受的压力比之前大了好几倍。不出我所料……就课堂秩序这个问题,他面无表情地跟我强调了整整十分钟,语气异常严厉冰冷。   我无地自容,道歉时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不置可否,当着我的面打开教务处的评分系统:“这不是你第一次犯错。”   我怕极了他扣我平时分,而且我真的不理解他为什么不找其他人谈话,从来只针对我一个……   种种不安和委屈叠加之下,我禁不住红了眼圈,鼻腔酸涩得厉害。   但我不想开口质问,把别人拖下水,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系统里选中我的名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教授……”   “离林樊远点,他会带坏你。”教授点开我的评分细项,“这学期有个挺不错的国家级项目,需要认真勤勉的学生,我觉得你挺合适。”   我一愣:“嗯?”   “嗯什么,不想参加?”对方眯起眼,“想得到这个机会的人很多,不然我也不至于特意把你喊来办公室讲。”   转折来得太快。   简直像是一场梦。   我愣愣地点头应下,愣愣地跟他交换联系方式,愣愣地看着他将我的名字和电话录入项目成员的信息表,然后愣愣地……跟着他走出办公室。   上一秒我还委屈得想哭,现在却是满心压抑不住的兴奋。我乖乖跟在对方身边,仰头问项目的具体内容:“我需要做些什么?”   国家级的项目可以给简历加不少分,这样的话,那份离林医生所在的医院特别近的实习……应该稳了。   那人瞥了下我湿润发红的眼尾,眸色微沉:“先学会稳定自己的情绪。”   我被他说得更加羞惭,在对视中尴尬地咬了咬下唇,脸颊两侧止不住发烫。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伸手,帮我把耷拉下来的衣领重新立起:“回去吧,以后身体不舒服请个假就行。还有,注意节制。”   我没听懂最后那句什么意思,正要提问,就见教授脸色一沉。   一股大力将我扯得骤然失去平衡,向后栽倒进一个坚实有力的臂弯中。   是熟悉的气味。   我眼睛一亮,眨眼间忘了自己是偷偷溜出来的,满脑子只剩下跟林医生重逢的喜悦。只是一句林哥到了嘴边,又被我硬生生刹住,沮丧地咽回去。   他……   应该是不喜欢我来着。   那我如果在大庭广众这么亲昵地喊他,他会不会不高兴?   于是我不得不忍住内心的雀跃,跟他拉开距离,然后尽可能维持情绪稳定,平静而略显疏离地叫了声林医生。   --------------------   小启内心:林哥不喜欢我TAT我不能让他为难   林哥内心:……他果然后悔了 第十七章   这个称谓出口的刹那,我明显察觉到空气中弥漫开一阵彻骨的冷意。   很……不妙。   非常不妙。   某种小动物般的直觉让我瞬间改口,用一句乖乖软软的“林哥”作为挽回,不然我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让我害怕的事。   冷意稍微散去了些。   那人的神色依旧是淡漠的,凌厉分明的五官却比前一秒少了些让我胆战心惊的戾气,深褐色的瞳仁微微敛起几分,映着我忐忐忑忑的脸。   他看了我一会儿,重新把我扯到自己身边:“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家休息,我回家没看到你,还以为出了意外。”   这次我没敢躲,老老实实挨着他回答:“来上课……”   答完他的话,我才意识到有点不对。   他不是一直对我跟他之间的关系讳莫如深,从不在公开场合提及我俩住在一起吗?怎么在教授面前却不隐瞒了?   这可是教职工办公室外头的走廊,虽然没有阶梯教室人流量那么大,但也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人经过,听了个七七八八。   我有点紧张地咬住下唇,想提醒他注意说话的尺度,他却抬手揽在我肩上,冷冷看向挑着眉若有所思的教授:“真巧。”   “嗯,确实挺巧。”教授语气平静,“没想到会是你,我还以为……是他座位旁边的男孩子。出门时领子翻翻好,小朋友不懂事,你也不懂?”   教授在说什么?   我一头雾水。   林医生的脸色却难看了许多。   他揽着我的那条胳膊越收越紧,勒得我不得不紧紧靠在他身上。   “不劳你费心。”林医生扫了眼我被遮掩住的脖颈,呼吸落在那一片的肌肤上,害得我敏感地缩了下脖子,“你提到的,我都会处理。”   “是吗?你能怎么处理?”教授笑了笑,不咸不淡地反问,“除了继续像这样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林煜晟,你还能怎么处理?你自己活得这么累,还要牵连别人?”   虽然我还是没听懂教授在讲什么,但后半句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而且他讲完后,林医生的情绪变得很不对劲。   像是对某些事情压抑着怒火,却又……   无力改变。   有极短暂的一瞬间,我甚至从林医生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从未见过的哀伤。   为什么要当众揭人伤疤?!   我登时生气了,气鼓鼓地抓住林医生的手,极其不乐意地打断教授的话:“不好意思,我跟林哥晚上还有点儿事。教、授、再、见!”   “嗯,去吧。”他没什么所谓地朝我挥手,然后淡淡叮嘱,“记得回我微信。”   我虽然生教授的气,但该有的礼节还是乖乖维持着。我咬着牙说一定会回,然后就拽着林医生走了。   一路上,林医生异样的沉默,心事重重,上车后却还是帮我系了安全带,视线沉甸甸地落在我身上,看了很久。   我小声问他怎么了。   他却说没什么。   到公寓门口之后,我发现门锁好像变了样。不再是我之前熟悉的金属锁孔,而是成了电子加指纹识别的开门方式。   这实在有点奇怪。   要知道林医生是有那么一点儿像老古董的,什么掌机游戏、短视频、剧本杀,他从来不碰,工作之余的爱好只是写写书法,泡泡茶,简直像是活在上个世纪的人。   自然,生活家居也都很质朴纯粹。   我不免有点惊讶,睁圆了眼看他面无表情地输入密码开启门锁,然后毫无防备地被他拽过食指,用力按在指纹录入的区域。   嘀的一声后,他松开手,目不斜视地往里面走,脚步迈得很大。   我看了看崭新的门锁,脑子里冒出来一个有点过于自恋的猜测——   他该不会是为了避免我再一次被关在门外一整晚……   才特意换掉的吧?   我眨眨眼,因为退烧而消下去的勇气再次冒了个尖,促使我大着胆子跟上去,不知死活地主动招惹此刻明显心情不好的那人:“林哥,今晚要一起睡吗?”   他脚步一顿,停在客厅的沙发旁:“我觉得你并不想。”   什么?   我讶异地睁大眼睛,认真乖巧地仰头看他:“怎么可能!我最喜欢林哥了,而且昨天说好的,第二天要接着给你——”   一阵天旋地转。   我被他按在了沙发上。   急促失控的吻接连不断地落下,织成一张细密的网,笼住了我的一切思绪。我在他身下颤抖着轻轻喘息,眼神顷刻间变得湿润,望向哪儿都染着点朦朦胧胧的水色。   “那为什么要出去?”他隔着衣领按住我的颈侧,大拇指一遍遍地揉按某个特定的位置,“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家里吗?” 第十八章   我被他按得有点发痒,缩起脖子小小地躲了一下,轻喘着第二遍回答这个问题:“林哥,我今天有课。”   “是么。”他低头,“腿都发软了还不忘去上课?你到底是去上课,还是为了去徐淮的办公室,跟他在一块儿讲些不让别人听的悄悄话?微信不够你们聊?”   我被他莫名其妙凶了一顿,禁不住委屈起来:“徐教授很严厉,不去的话会扣平时分……联系方式是今天下了课才加的。林哥,你跟教授认识?”   他面无表情:“是我父母朋友的儿子,手机给我。”   这么多年来头一回听林医生提起“父母”一词的我愣了下,很配合地从口袋里掏出他今早才给我的手机,然后小声补充:“密码是你生日,微信在第二屏。”   林医生拧着眉瞥我一眼,没解锁,而是将我手机的音量调至静音,丢到一旁的茶几上:“我只是不想待会儿有人打扰。”   打扰?打扰什么?   我困惑地昂起脑袋,看着他把自己的手机也静音放到桌上,然后唰得抽开深灰色的领带,像给我洗澡那次一样……   绕了一圈蒙到我眼睛上。   一片黑暗中,我意识到自己的衣领被掀开了。有点儿凉,但很快就又热了起来。因为他重重地亲在了我脖子上,细致地反复啃咬,逐寸逐寸,吸啜出啧啧的水声。   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锐,捕捉他对我做出的每一个动作。   我绷紧身体细细地抖了下,声音软得一塌糊涂:“林哥……痒……”   “你出门的时候,领子是像现在这样掉下来的?”他嗓音低沉,哑得我心尖一颤,“除了徐淮,还有谁提醒过你?”   我摇头,双腿在亲吻中情不自禁地合拢,颤颤巍巍地夹住他向下抵进来的膝盖:“没有别人……怎么了……唔……”   “没什么,掉下来也好。”他更用力地咬了口,指尖探上我胸前的凸起,隔着衬衣揉搓,“告诉我,你是谁家的?”   乳尖被忽轻忽重地亵玩着。   酥酥痒痒的。   从不知道那里也能这么敏感的我喘得越来越急,原本夹紧的腿在不知不觉中重新展开,无力地伸在柔软的沙发上:“我……是林哥……呜……是林哥你家的……”   他奖励般给我一个深吻,然后掰开我的臀缝,毫不温柔地深深撞了进来。   那里还肿着,连容纳两根手指都疼,遑论实打实地插进去。我难受得弓起腰,却被他一把按住腰腹固定回原处,就这么一动都不能动地平躺着,被那根东西凶狠至极地贯穿到底。   好……痛……   我疼得忍不住哭了,委委屈屈地求他稍微出去一点。可他却像没听见一样,极其强硬地摁着我操,龟头反复碾压敏感点,强迫我沉沦在欲望的漩涡里。   只做过一次,他就对我的身体了如指掌,知道撞哪里会让我受不住。   我抵抗不了来自林医生的攻势,很快就红着眼去了,哆哆嗦嗦着在他身下缩成一小团,然后在高潮期间哽咽着喊他名字撒娇:“林哥……”   他说了句乖。   我以为他这次还会耐心地等我缓过来,然而这人却吻住我的唇,毫不迟疑地继续律动。   ……?!   撞击声不绝于耳。   我错愕地睁大了眼,却被他亲得浑身发软,沾染了沉重欲望色彩的灵魂在肢体交缠中不断下沉。   这次的下沉,漫长得似乎永无止境。   我被他操射了一轮又一轮,最里面明明麻得没了知觉,大脑却还在尽职尽责地指导身体对摩擦产生的快感做出回馈,叫嚣着更多、更多。   可是不行了……   真的……不行了……   我被无穷无尽、难以抵挡的快感弄得怕了,忍不住推拒起对方,手掌颤抖着抵住他的胸口,想叫他不要再压下来:“不要了……出去……林哥你出去!”   再做下去,我感觉自己会死在这儿。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我脑子昏昏沉沉,完全数不清,只知道自己早就硬不起来,可插在身体里的那根东西虽然泄过一次,却依然坚挺有力,显然离满足还差得远。   林医生堵住了我未竟的话语。   他的腰肢强劲地摆动,凶器般的肉刃有力地一次次突入深处,带来愈发响亮的黏腻水声。   而每一下,都稳稳落在我的敏感点。   ……精准得可怕。   我颤抖着接纳他的所有侵犯,始终无法适应过快抽插节奏的后穴咬得一次比一次紧,以至于他叼住我的耳朵,低声重复了好几遍放松。   我哭着说做不到,垂在沙发外的小腿偷偷摸摸绷紧,脚尖晃动着踩向下方柔软的地毯,却因为看不见而心里没底,不知道距离多远。   我只知道……得逃。   必须得逃。   得赶紧从这张长沙发上逃走,回自己的房间躲好,等他冷静了再出来。   然而,脚踝却被极用力地捏住了。   坚硬的指节深陷进脚踝上薄薄的一层皮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掐碎我的骨头。我浑身一凛,怕得呼吸都乱了:“林哥……疼……”   他把好不容易才偏移了一点距离的我拖回原处,亲了亲我沁满汗水的前额:“去哪儿?”   我不敢回答。   他似乎瞧出了我的窘迫不安,没再追问,只平静地告诉我:“我已经给过你两次后悔的机会,事不过三。”   极为缓慢的抽离。   紧接着,是深重快狠的整根贯入。   难以抵抗的快感一浪接着一浪袭来,我被浪花高高抛起,又被裹挟着吞没进,不得不攀附住他宽阔坚实的肩膀,嗅着他身上清冷的气味小声低泣。   ……   他今晚真的好凶啊。 第十九章   我记不清自己具体是在什么时候承受不住而昏了过去,只知道醒来时,已经被林医生搂着睡回了主卧的大床上。   他眉头紧皱,揽着我腰跟肩膀的胳膊都收得很紧,坚实硬朗的肌肉和皮下骨骼硌着我,弄的我稍微有点儿难受。   但再怎么难受,也没有后面难受。   那个东西……   还埋在里面,跟昨晚一样滚烫。   饱胀的龟头紧紧顶着我的最深处,害得我腰眼往下的位置酥酥麻麻的,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我舍不得被紧密拥抱的这份温暖,也不想叫他松开胳膊,只想叫他拔出去。   于是我微微昂起头,蹭了下对方俊朗的侧脸,用软绵绵的声调撒娇:“林哥你出去好不好……”   仍在梦中的那人低低应了声,开始配合地一点点抽离。然而就在要全部退出去的时候,他又不知怎的深深顶了回去——   宽大有力的手掌更紧地扣住我的腰,伴随着胯部的发力,勃起的硬物缓慢却不容拒绝地重新拓开我柔软湿润的内部,逼着我重新将整根吃下。   我被弄得闷哼一声,难以克制地蹙眉轻喘,身体里也紧跟着开始发烫:“唔……”   他闭着眼断断续续地亲我,轻声喊我名字,并不凶狠律动,只安静地留在里面。   但我还是有点怕,忍不住挣扎推搡,慌慌张张地想从他怀里逃开。   昨晚实在太可怕了。   我心有余悸,现在一点都不想做这种事,哪怕是跟林医生也不想了。他弄到后面都不管我哭得多委屈,始终一个劲往里顶,还掐着我的腰把我抓回来欺负……真的很过分。   可能是我挣扎得过于厉害,他终于被我闹醒了,浓密的眼睫缓缓颤了下,然后向上扬起,露出一双格外深邃乌黑的眸子。   林医生一句话没说,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他的眼神乍一看相当凶,眼底却藏着刚醒来时细微的茫然,软化了过于笔挺凌厉的面部轮廓展露出来的锋芒。   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到林医生慵懒闲适的模样,愣愣地对视数秒,心跳情不自禁又快了几分。   只是很可惜,他此刻难得一见的柔和气质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消失了。   不仅如此,在完全清醒后,意识到我在挣扎的他便第一时间松开了环在我腰上的胳膊,埋在我体内的器物也毫不留恋地抽出,在摩擦间发出暧昧湿润的轻响。   ……似乎刚才的缱绻和亲昵都只是镜花水月,是一场稍触即碎的错觉。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他插着,至少那时候他还显得有点喜欢我。   所以,他是喜欢跟我做……   而不是喜欢我?   再一联想到他昨晚的所作所为,觉得这个推测颇有道理的我顿时更泄气了。   我闷闷地缩进被子里,扒拉着被角偷偷看他,也不敢说什么。   “我去做饭,你再休息会儿。”他瞥了眼离开他的怀抱之后就乖顺下来、躲到一旁一动不动的我,大拇指缓慢而用力地按住自己的眉心,“……不喜欢被我抱着睡的话,以后不会勉强你。” 第二十章   为什么林医生会觉得我不喜欢被他抱呢?   我很不理解。   而且我隐隐有种感觉,要是我现在不跟他说清楚,可能他以后……   就再也不会抱着我睡觉了。   我不要这样。   “喜欢的!”被折腾得浑身都散了架的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咬着下唇直愣愣地撞进他怀里,然后睁圆了眼,抬高脑袋认真看他,“喜欢……喜欢的,喜欢跟林哥你一起抱着睡!”   他并不信我,表情依旧漠然,仿佛只是出于最基本的对话礼节,才不得不勉为其难再跟我聊几句:“那你跑什么?”   “因为疼……”我被他这冷冷淡淡的语气反问得委屈起来,刷啦一下掀开被子,然后抓着他的手往下面摸,“都肿了你还弄……我怕你进来以后跟昨晚一样凶……”   那人若有所思地垂下眼,手指轻抚我红肿不堪的入口,引发极其细微的麻痒,一阵接着一阵:“吓到了?”   我气鼓鼓地点头,腿根在抚摸中情不自禁地并拢,紧紧夹住他的手腕:“你以前不这样的,你很好的。”   虽然林医生看着非常有距离感,但我确信他是一个本性温柔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把我从临终关怀的病房里带走。   而且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总是缄默着把照顾我的事做到十分,嘴里主动说出来的,连一分都没有。   面对我半是埋怨半是撒娇的控诉,他沉默了会儿,深墨色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想要借由视线的交缠,看穿我最真实赤裸的想法。   然后这人将胳膊抽出来,重新环住我的腰,下巴也挨上来,带着让我心安的重量缓缓压在我头顶:“可如果,昨晚那样才是我的真面目呢?”   我一愣。   他的胳膊越收越紧,声音沉静肃然:“如果我在未来并不收敛,反而做得更过分,你还会觉得我是个好人吗,会对当初执意接近我的想法感到后悔吗?”   ……   很奇怪的问题。   我回过神来,脑袋往他怀里拱得更深,脸颊亲昵地贴上他的胸膛:“不后悔。”   这下,轮到他愣神了。   “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我的话。”那人有些烦躁地勾起我的下颚,目光沉甸甸地压下来,试图在我的眼里寻找到类似动摇的念头,“初启,我说得再直白一点……我有病,是后天的偏执性人格障碍,性格方面存在严重缺陷。如果你继续靠近我,我只会对你做得更过分。”   “我会更频繁地弄哭你,跟昨晚一样。”   “还会开始想要知悉你的一切行踪,干涉你的日常生活,不让你接触在我看来别有用心的一些人……而这都是我强加给你的想法,你未必认可。”   “你还小,分不清依恋和喜欢。毕业后会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遇见更多的人,那时候你就会发现,我并不值得你如此付出。”   他一字一顿,面无表情地讲述着……不遗余力地劝阻着我离开他的身边。   我昂着头跟他对视,牙根咬得越来越紧,齿关因用力过度而泛起酸涩,跟泪腺连通的鼻腔也有些难受。   所以他一直不愿相信我喜欢他,一直冷漠无情地拒绝我、无视我的示好,就是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自顾自地认定在一起后一定会伤害到我?   ……   我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第二十一章   在眼泪掉下来前,我咬着牙关猛地扭过头去,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了。   我从来没有跟他真的生过气。   一次都没有。   今天是我跟他相处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而且我不知道这会是最后一次……还是会成为一个让我感到不舒服的开始。   难捱的沉默蔓延在空气中。   我跟他之间的气氛从未如此冷凝僵硬。   又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他很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起身下床,出声打破此刻的沉寂:“我去做饭。”   我还是不想理他,故意把头往远离他的方向偏得更多。等那人走出卧室了,我才委屈地把脑袋偷偷埋进他刚才躺着的那块地方,嘴唇软软地蹭过沾染着他气味和余温的床单,幻想自己是在跟他接吻。   虽然我一点儿都不认可他刚刚讲的话,但每个字我都认真记在脑子里了,而且……我很在意他说的那个什么病。   偏执性人格障碍?   那是什么。   可手机放在茶几上,我查不了资料。   我用被子把自己裹住,闷闷不乐地在床上滚来滚去,然后在他喊我吃饭时赌气地把脑袋也藏进被子里,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直到他走进房间,强硬地把我拽起来。   我不肯起床,压低重心拼命挣扎。   但我昨晚实在被欺负得有点惨,很快就没了力气,只能气喘吁吁,虚弱又憋屈地瞪向别的地方。   我发觉自己好像挺没出息的。   哪怕很生气了,也不想用不太好的眼神看他。   下巴被扣住。   他弯下腰,微冷的指尖一缕一缕地拨开我汗湿的碎发,然后看着我的眼睛沉声道:“不吃饭又得胃疼。”   我气呼呼地闭上眼,说不要他管。   下一秒,身子蓦地一轻。   他竟然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本想抵抗到底,可被他抱到餐桌前、闻着热气腾腾的菜肴所散发出的香味时,我还是没忍住,睁开眼睛咽了咽口水。   我下厨的手艺是他教的。   青出于蓝,没胜于蓝。   班级团建时,我曾在租的别墅里给林樊做过饭,他尝过后赞不绝口,追在我后面念念不忘地夸了我一个月。可我清楚,这远不及林医生亲手做的。   或许是医生这职业要求做事极度严谨,他切的肉永远方正漂亮,精美如饭店橱窗里花大价钱订制的模型,添加的佐料也都精确到克,出品摆盘完美得没有半点瑕疵,宛若艺术品。   “我的用餐时间完全取决于手术安排,并不规律,所以我的胃也不好。”他一脸平静地坐到我对面,并不动筷子,“你不吃,我也不吃,咱俩一块儿胃疼。”   ……!   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他跟着我难受,瞬间没了誓死不从的决心,鼓着脸颊慢吞吞地拿起筷子,探向离我最近的菜。   是一道肉末茄子。   软糯可口,咸鲜回香。   我挑食,不爱吃荤,视线先扫了几圈确定目标,然后小心翼翼地夹走沾了最少肉末的一小块茄段放进碗里,筷子尖乖乖遵守餐桌礼仪,没触碰到其他的茄段。   就在我低头吃茄子的时候,那人一声不响往我碗里丢了只虾。   剥了壳的。   我抬头,发现林医生不知何时戴了手套,此刻正面无表情地剥着那盘白灼的基围虾。   “虾肉纤维细,对胃的负担小。”他淡淡地扫我一眼,将第二只虾放到我碗中,“我明天临时出差,去外省参加个交流会,正好我们……也都趁这段时间冷静下。” 第二十二章   用过晚饭后,林医生起身收拾厨房和碗筷,叫我回自己房间休息。   我才不要回答他,垂着头拿过茶几上的手机,然后回到卧室关上门,不声不响地打包起行李。   ……他明明看出我不开心,却完全没哄我,还那么若无其事地叫我冷静冷静。   冷静?   我越来越生他的气了!   但我不想吵架,不想把糟糕的回忆留在这间屋子里。   于是我拿起手机先查了下林医生提到的偏执性人格障碍,然后翻开仅有三人的通讯录,打电话问林樊今天的课有没有查考勤。   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我提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小启你很少突然翘课,我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也不接,是发生什么事了?身体还没好透?”林樊担忧地问道,“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我摸了摸自己温度正常的额头,咬着唇把照着林医生款式买的白衬衣叠好,放在各种衣物的最上面:“抱歉,白天睡过头了,我没事。明天我回学校,接下来会住一段时间的宿舍。”   “我没听错吧?”林樊话语里的惊讶浓得简直要扑出来,“小启你竟然要住宿舍?”   我嗯了声,无精打采地拉上箱子的拉链,然后把行李箱藏到门后:“在收拾行李了。”   ……之所以藏行李箱,倒不是觉得林医生会阻止我外出,只是不想看到他发现后,依然无所谓的那副冷淡态度。   这样的话我就不只是生气了。   还会很难过。   “住多久?”林樊问。   我迟疑了下,说不太确定。   我不知道林医生会出差几天,但在我消气以前,我反正是不想再跟他见面了。我怕自己又特别没出息地软化态度,尝到一点点算不上甜头的甜头,就忍不住朝他摇尾巴。   “你来宿舍楼的次数屈指可数,我都怕你找不到路,这样吧,明天一早我提前去校门口等你。你快到了喊我,我出来接,先陪你过去把行李放好。”   林樊爽朗热情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温暖又带着关切,让我揪成一团的心稍微舒展开一点。   我没有拒绝他。   挂了电话后,我抱着枕头坐到卧室的飘窗上,迷惘地望向窗外。   微凉的晚风拂动着婆娑树影,吹不晃半分月辉与星芒。   我垂下眼睫,伸出手掌缓缓摊平,接了点这些清亮明澈的光。毫无重量的莹白色泽落在掌心,却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我一样想把难过挂在月牙上,或者藏在星星上的人太多,所以它们闹脾气了,趁着晚上偷偷抛出来一点。   我又发了会儿呆,然后慢吞吞地从飘窗爬下来,抱着衣服去洗澡。   去浴室的路上,我跟坐在沙发上远程处理病人问题的林医生打了个照面,但我没停下脚步,他也没出声叫住我。   第二天一早,林医生出门了。   比他起得更早一些的我站在窗边,一直看着他的车开得远远的,然后才急急忙忙提着行李箱下楼,准备打车去学校。   平时我都是坐公交的,但休息了一整天后,我那个地方还是很疼,走路难受。我上网搜了下,说是需要涂药,可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买,只能自己忍着。   我掏出手机,正想约辆附近的出租,就意外地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冷淡声音——   “这么巧?”   循声望去,我跟靠到路边降下车窗的那人对上了视线。   是教授。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腕表,朝提着行李箱的我漫不经心地招了招手:“上车,我的第一节 课半小时后开始。你要是拒绝我,又打不到车而迟到,我会给你扣分。” 第二十三章   我乖乖点头。   教授帮我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坐回驾驶室看着我系好安全带,然后面无表情地打了小半圈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辆如离弦的箭那般飞驶向前。   惯性带得我整个人紧紧贴在了椅子上,心脏都有些不舒服。我勉强稳住呼吸,不敢去看窗外急速掠过的树影和行人,指尖不安地扣住车门上的扶手,用力得骨节微微发白:“教、教授……您能不能慢点……”   他淡淡道:“不能,我喜欢这样。”   我难以置信地看他一眼,手指忍不住抓得更紧,顺便低头检查了下安全带有没有绑好。   我以前总觉得徐教授的性格和林哥还比较相似,真没想到……   这人的开车风格原来这么狂野。   林医生载我的时候总是把速度控制在较低的水平,不急不缓,可徐教授此刻却给了我一种野兽出笼的可怕冲击感。   非常危险。   我大气不敢出,老老实实缩成一团窝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身体一直紧紧绷着,无论车内流淌的钢琴曲有多轻柔舒缓,始终放松不下来。   只有在等红灯的间隙,我才敢稍微舒展筋骨,失速的心跳平复一点。   教授看向我,深灰色的眼眸毫无波澜:“我还以为你的胆子比我设想的大,原来是我高估了?”   我捉摸不透他这句话是带着什么情绪说的,又是基于什么做出的判断,只得干巴巴回了句“还好”。   那人收回视线:“你都要迟到了,林煜晟不送你?”   “我更习惯一个人出门。”我搪塞过去,然后轻轻咬了下嘴唇,“教授,您和林哥是旧识?”   “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徐教授满脸冷漠地踩下油门,“那家伙一开始还正常,后来变得固执、多疑、戒备。玩伴们之间交换个玻璃弹珠还要拿酒精消毒,换回去后还要一道一道地检查花纹,看别人有没有调包。”   ……?   我愣了下,顿时顾不得对车速感到害怕,连忙掏出手机打开历史记录,重新仔仔细细看了遍关于偏执性人格障碍的介绍。   ——“对他人广泛的不信任和猜疑。”   这条特质映入眼帘。   宛若当头一击。   所以林医生他无法相信我喜欢他……   跟这个有关系吗?   我把浏览器最小化,蹙着眉看向教授的侧脸:“那您知道,他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吗?”   教授沉默了会儿,不肯透露。   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的我怎么可能放弃。   我鼓起勇气,不顾社交礼仪地追着问了一遍又一遍,才终于换来对方格外低沉的一句“家庭变故”。   再往下,就半个字都不往外说了。   家庭……   我顿时想到林医生这十年间都没提起过父母,心里大概有了猜测的方向。   沉默间,车子驶到了校门口。   我向教授连连道谢,准备下车去提行李箱,他却摆摆手,抢在我前面把沉甸甸的箱子抬到地上。   这人肩宽体薄,个头比我高出好多,简直要跟林医生差不多高了。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他边上,被他低头望过来时一瞬的压迫感弄得头皮发麻,情不自禁往后退去几分——   身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赶来。   我撞上了一堵坚硬温热的胸膛。   “我不是说快到了的时候喊我吗?”   略带着点小小的埋怨以及无奈的爽朗少年音在耳畔响起,湿润的热气落在我的颈侧。   我一愣,胳膊在下一秒被对方亲昵地抱住,像树袋熊一样粘人十分地缠着。   “小启这是心疼我吗,居然请徐教授帮忙拎东西?”林樊笑着把脑袋搭到我肩上,非常自然地抢过行李箱的提手,声音却几不可查地低下去几分,有些发冷,“不过……”   “没有必要。” 第二十四章   我确实不太好意思让教授帮忙,正要顺着林樊的话点头,就被对面那人的目光冻得一僵,完全不敢动弹。   ……要是林医生在就好了。   虽然他也很凶,但如果有他在旁边,我会安心很多。   “也行,你拎就好。他现在走路走得慢,自己拎箱子太浪费时间。”教授挑起眉梢,淡淡扫了眼赖在我身上的林樊,然后朝我开口,“初启,该去教室了。”   被他一提醒,我才惊觉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太对了,距离上课铃响不足十分钟。而这节是徐教授开设的选修,林樊不在授课名单里,所以他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我慌忙从林樊怀里挣出来,扭头向他道歉,“抱歉,我可能得先走了,麻烦帮我把箱子放宿舍。”   ……没有我这么请人帮忙的。   本来林樊就已经特意到校门口等我了,结果我还一个人先跑掉,委托他帮我放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歉疚,我总觉得此刻林樊看我的眼神确实覆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阴翳,不像往日里那么和煦温暖……   我咽了下口水。   但他很快又爽朗地笑了笑,抬起手抓了抓脑袋上翘起的呆毛:“多大点事,咱俩谁跟谁。”   我舒了一口气,然后就跟着教授走了。   一路上,我试图再套出点关于林医生的信息,但我发现……教授实在比我想象中的难对付得多。   我半点儿新的讯息没得到,依旧不知道林医生早年发生了什么意外,反倒被教授状若不经意地问出了许多东西,就连我跟林医生现在是在同居都被推理出来了。   ……徐教授好难缠。   我万分挫败,在对方若有所思的打量中熬完了这两节课。   后两节是跟林樊一起的英国历史。   他依旧是笑呵呵的,一拉着我坐下就告诉我行李放好了,还顺便帮我把积满灰尘的床铺清理了下,拿干净的新毛巾蘸清水,一处一处擦。   我越听越觉得过意不去,不得不答应陪他吃一顿午饭的要求。   到食堂后,他选了最喜欢的麻辣香锅。   要的是特辣。   林樊无辣不欢,能面不改色地把炒碎的干辣椒咽下去。   ……我做不到。   我夹了块香锅里的莴笋放到碗里,用筷子轻轻拨掉上面乱七八糟的干料,然后压进米饭里乖乖等个几秒。待表层的辣油被饭粒吸收得差不多了,我才视死如归地小小咬一口。   虽然我吃得不多,但最近受到不少折磨的胃还是慢慢疼了起来。   我忍不住在心底庆幸林医生不嗜辣,否则我做饭时肯定会把辣椒往多了放,后果就是每天至少胃疼一次。   下午林樊有社团活动,我自己一个人回了宿舍。   我忍着胃疼,把一堆东西慢慢收拾好,衣服挂进衣柜,洗漱用品放进浴室,然后蔫蔫地抱着跟林医生同款的白衬衣爬上床铺,盯着通讯录里他的名字看。   ……   我真的好没出息。   只过去了半天,我居然就开始想他了,而且开始懊悔为什么出门时没有带一件属于他的东西一块儿走。   哪怕是借着普鲁斯特效应,我也可以短暂地假装自己还在他身边。   我又看了很久代表着林医生的那段电话号码,然后委屈巴巴地抱紧没有他味道的衬衣,脑袋埋进布料里。   他说是要去参加交流会……特意过去一趟,说明这场交流会肯定很重要。万一我冒冒失失一个电话过去打扰了他,肯定很不好。   于是我打开八百年不用一次的朋友圈,拍了张从宿舍窗口望出去的景致,没配字,权当通过某种方式纪念第一次离家出走。   五分钟后,教授给我点了个赞。   而第二个五分钟……   来电提示暴躁地亮了起来。   是林医生。   我的身体反应快于大脑,在意识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之前,会话就被接通了。   “喂?!”那人声音压得极低,透着让我困惑的愠怒,“你这是——”   一听到熟悉的嗓音,我从一早就强压着的委屈和难过顿时全都绷不住了,急需通过一个口子宣泄出来。   “……胃疼。”我小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气软绵绵的,很没精神,“林哥……我难受……” 第二十五章   我没奢望得到林医生的安慰。   那人总是冷冷淡淡,大部分情绪波动都沉沉地掩藏在那双深不见底的乌黑眼眸里,话语更是少得出奇,遑论耐着性子跟谁好声好气说几句。   所以我……   只是在客观描述自己现在的状况。   毕竟有些委屈压抑着压抑着就会开始发酵,酿出比委屈还要酸涩许多的滋味。哪怕讲出来可能要被他凶,也比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咽进肚子里好。   如我所料,他的语气依旧冰冷锋锐,像一把可以两三下就将我开膛破腹的手术刀:“为什么胃疼?”   我垂眼,揉揉自己的小肚皮:“午饭……不小心吃了些辣的东西……”   “你是三岁小孩?辣和不辣都分辨不出?”那人烦躁地啧了声,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长辈姿态训斥我,“你的舌头是摆件还是脑子是摆件,嗯?尝到第一口不对劲,还接着吃?不知道自己胃不好?!”   ……好凶。   我缩了缩脖子,只敢接着小声喊疼,完全不敢讲别的来狡辩。   林医生现在应该很忙,我理解他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他那边的背景音非常嘈杂,听得出有很多工作人员在走动、交谈,搬运东西。我还隐约听见有人急急忙忙地喊他,跟他讲接下来上台发言时,要从哪边上台、要注意哪些东西,噼里啪啦讲了好长好长的一串话。   我打算乖乖把电话挂了,不耽误他忙工作,却听到对方疏离淡漠的声音遥遥传来:“不上台了,有急事,我要回去一趟。”   低沉磁性的咬字混杂进此起彼伏的声浪里里,略有些模糊不清,带着明显的距离感。   ……他这句话不是对着手机讲的。   我一愣,竖起耳朵偷听工作人员满是惊愕的回答:“可马上就轮到您了,而且您的母亲特意回国莅临指导,就是为了代表组委会给您颁发——”   “确实有急事。你知道我的性子,如果没有极为要紧的状况,我不会轻易改变日程,更不会让别人替我收拾残局。”他没有焦躁,没有不悦,语气毫无波澜,跟面对我时凶巴巴要吃人的模样完全不同,“但是,抱歉,劳驾跟我母亲说一声,今年这次见面确实得先取消,我放心不下家里的小朋友。”   ……取消?   等等,不能取消!   虽然不知道林医生的家庭到底发生过什么,但跟母亲相见的机会怎么能直接放弃掉?   这可是我……   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我一时之间忘了自己其实是在偷听,忍不住直接叫了出来:“不行!林哥您快上台!不能因为我犯蠢而错过跟妈妈见面的机会!”   “嗯?”林医生似乎才发现自己忘了挂电话,原本平淡的语气猛地沉了下来,“长本事了?敢偷听?”   我怕他把电话挂了,连忙道歉。   他沉默了会儿,冷冷解释跟我没关系,完全是他自己不想见。   ……但是这个临时杜撰出的借口实在太蹩脚了。要是真不想跟妈妈见一面,他今早完全没必要走。   我不敢戳破他的谎言,乖乖捧着手机点头,“嗯嗯嗯”地附和林医生的每一句话。   等他辩解完了,我才小声说别回来,不然我真的会有负罪感。   对方过了几秒才开口,语气比之前还要冷:“初启,别把自己看得太重,我只是找个理由。”   我继续嗯嗯嗯点头,听到一旁的工作人员又在催上台后,大着胆子提醒林医生注意时间。   那人冷淡地说了句知道了,叫我立刻找人去买胃药并拍照发给他,否则回来后往死里收拾我,然后就挂了电话。   被狠狠威胁了一通的我眨眨眼,满脑子都是他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我放心不下家里的小朋友”。   林医生……   好像还是有一点点在意我的? 第二十六章   我并不习惯把脆弱无助的一面展示给林医生以外的人。   所以躺在床上又缓了会儿后,我就忍着疼下了床,然后独自照着指示牌,一小步一小步挪去了学校里的药店,没找任何人帮忙。   胃药……   后背被细细密密的冷汗浸透的我用攥成拳的左手轻轻抵住腹部,目光焦灼地扫过一排又一排的货架。   无意间,我看见了一款软膏。   天蓝色的包装,膏身细细长长,写着消炎镇痛四个大字。我愣了会儿,便红着耳朵拿起这条软膏,跟胃药一块儿结了账。   回到宿舍,林樊依然不在。   我松了口气,把买来的药一块儿放桌上,掏出手机给林医生拍了个照报备,然后起身,倒了杯热水服药。   林医生应该是在忙交流会的事情,过了近十分钟还是没回复。我抬头看了眼时间,去浴室简单冲了个澡,随即拿着软膏重新爬上床,把四面的床帘全放了下来。   ……现在帘子里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我用手背蹭了蹭自己越来越烫的脸颊,深吸一口气,把轻薄的睡裤慢慢褪了下来,然后是……   内裤。   等准备工作就绪,我躺平在床上,摸索着小心翼翼拨开软膏的封膜,挤了点冰冰凉凉的固体在指尖。   我本来想的很简单,先把药抹手指上,再把手指插进去草草转一圈,就应该不那么疼了。   可我没想到,那里肿得远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指尖乍一碰到凸起外翻的穴肉,就蔓开一片强烈的、针扎似的尖锐痛楚。   这些年来被林医生养得没吃过什么苦头的我吓了一跳,慌乱不已地挪开手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疼成这样……好像也合理。   我是前天跟林医生做了第一次,然后昨天又做了很多很多次,而且无论我怎么哭着求他,说受不了了、真的不要了,他也没有停下来……甚至还在我里面埋了一整晚。   很……过分。   我轻轻咬了咬嘴唇,正打算鼓起勇气再试一次,电话却再次响了起来。   这种情况下来的电话……   我并不想接。   但见到来电显示,我还是乖乖按下了绿色的按钮:“林哥?”   因为刚才毫无防备地疼了一遭,我现在的声音有点轻微的发抖,鼻音也有些重。   对方敏锐地听了出来,语速略快地追着我问:“怎么了?药不管用,胃还是疼?”   “不是胃……”我对这种事本能地感到一丝羞耻,却又不愿意骗林医生,只得支支吾吾,试图语焉不详地糊弄过去,“别的……别的地方疼……没什么……”   可他却瞬间理解了我的意思,混在嘈杂背景音中的嗓音低下去几分:“我看你买了软膏,是那里疼?”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我情不自禁夹紧双腿,红着脸抖得更厉害:“……嗯,我不敢抹。”   那人沉默了会儿。   我听见他跟旁边的人致歉,然后起身离开的动静。在一阵皮鞋叩响地面的急促哒哒声,以及开门、关门、落锁的声响过后,那些让我大脑发昏的噪音终于远去了。   我捧着手机,委屈巴巴地叫了声林哥。   “回来的最早一班飞机是明天上午,再算上从机场回家的路程,我大概中午才能到家。”他低声道,“如果你还能忍,我明天回来给你上药。要是实在疼……”   “现在把视频打开,慢慢来,我教你。”   --------------------   林哥:上药方法你来选   小启:QAQ(羞耻到发抖 第二十七章   我打开了视频。   倒不是急着上药,只是想……   见他。   我眨眨眼,跟出现在屏幕里的林医生对望——   那人正坐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没穿我最熟悉的白大褂,而是换了身剪裁得体的深黑色西服,勾勒出颀长有型的身材。   林医生穿西装是真的好看,板正笔挺,衬得本就强势的气场更加凌厉。   我心跳加速,目不转睛地盯着瞧,期间还偷偷咽了咽口水。   “你这里光线怎么这么暗?”他似乎被我看得有些不太自在了,抬手按住自己衬衣领口的第一颗袖子,皱起眉头冷冷道,“算了,把腿分开。相机开夜视模式,前后翻转,镜头对准红肿的地方。”   我下意识就答应了,可等到要执行,才发现这件事的羞耻程度远超自己想象。   翻转摄像头容易……   但是……   我蜷起脚趾,还残留着微弱烧灼感的腿根颤抖着缓缓向外打开,抓着手机的右手迟疑着伸进两腿间,把镜头对准那个地方:“这……这样?”   这种姿势下,我看不见林医生的表情,只能听到对方低沉的嗓音:“从凸起的轮廓来看,确实严重。”   我就说嘛!   是他做得太过分!   得到林医生的肯定后,我越发委屈,忍不住用稍微高一点的音量,黏黏糊糊地哼唧起来:“全是你弄的。”   那人毫无愧疚之情地嗯了声:“你先摸会儿前面,等身体放松下来,再给后面上药。知道怎么摸吧?”   ……!摸、摸哪儿?!   怎么就从单纯的上药,变成了做那种事?   我实在承受不住双倍的羞耻感,抓着手机的指尖抖了下,脑海中萌生出一股退缩的念头:“我……不是,我……”   “摸。”林医生沉静地命令。   我拗不过他,眼眶红红地照做。   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论是用手指慢慢拢住半软茎身的感觉,还是听着他的要求,用大拇指摩挲湿漉漉的顶端的感觉……   都很奇怪。   明明是我自己的手,但因为是听着林医生的声音,被他指引着开展每一个动作,所以我恍惚间有种……   是在被他抚摸的错觉。   这种幻想让我控制不住地兴奋。   我断断续续地喘息,并紧双腿频频摩擦,没一会儿就在多重快感的刺激下泄了出来,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灵魂都在发飘:“林哥……”   对面等我恢复了清醒的意识,才开始低声安排下一步:“现在——”   没等他说完,便被开门声打断了。   “诶,怎么关灯了?”   是林樊。   他困惑地嚷嚷几句,啪得一下按开顶灯,然后又反应过来迅速关掉,歉意地压低音量:“小启,你在休息?不好意思,我习惯一个人住了。”   我不敢回答,只偷偷摸摸地把自己往被窝里藏,用绒被遮掩情动时留下的可耻痕迹。   但是,浓郁的气味来不及散去,一拉开帘子肯定会漫得整间宿舍都是。   我紧张得不住发抖,只能寄希望于性子大咧咧的林樊没有留意到什么异样,没发现我居然在宿舍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开始向我逼近。   “小启,你睡了?”林樊站到了我床铺的斜下方,手指拽紧我垂下的床帘,隔着帷幕莫名其妙又问了一遍,“真睡着了?嗯……小启?”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么多次相同的问题,不禁略感迷茫。   就在我纠结要不要出个声,假装自己碰巧刚睡醒时,林医生冰冷异常的嗓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他身体不舒服,我刚在电话里把他哄睡着,麻烦你保持安静,谢谢。” 第二十八章   我着实被吓了一跳,差点把通话摁掉。   林医生不是从来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跟我有一分一毫的关系吗?为什么不久前先是在教授面前刻意揽住我的肩,跟我很亲密,现在又突然说出这么暧昧的话……   就算他的口吻很凶,咬字带着的情绪冷得彻骨,带着不加掩饰的警告意味,也无法弱化“哄睡”这个词隐含的宠溺与纵容。   ……如果他真能哄我一次就好了。   我有点脸红,抓着手机的指尖不自然地微微颤动,反复摩挲因长时间通话而有些发烫的保护外壳。   热热的。   就像我现在的耳朵一样。   但林樊好像并不喜欢林医生的发言。   他的语气猛地低了下去,流露出难得一见的沉郁:“你是谁?跟小启什么关系?”   “初启之前的法定监护人。”   林医生淡淡道。   床帘外沉寂了会儿,才语调上扬着懒洋洋道:“堂兄,你这样冠冕堂皇地介绍自己不好吧?成年了可就没有法定监护人了。”   ……堂兄?!   这俩人是相识的亲戚关系?   那为什么在我喝醉的那天他俩明明撞见了,却还互相装不认识?   我一头雾水,愣愣地听着林医生淡漠平静的嗓音:“我刚刚只介绍了我原本的身份,还没介绍现在的。”   “现在不应该是没关系?”林樊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堂兄你这情况家族里谁不知道?缺陷严重到需要大剂量服药才能维持正常,动不动就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发疯,能有谁忍受你?再说了,你早些年不是不惜跟婶婶闹到几乎断绝关系,也要独自回国,打定主意这辈子一个人过?难不成你还真要祸害小启这么个乖孩子,把他拽进你这滩泥潭?”   林樊讲了一堆话,而我从中捕捉到的,是“大剂量服药”、“闹到几乎断绝关系”、“独自回国”以及“一个人过”这些让我的心瞬间揪起来的信息。   我很害怕无助的时候,是林医生陪着我一路走过来的。可他难过的时候,又是怎么一个人撑下来的呢?他念的还是公认压力最大的医学,年纪轻轻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背后付出的代价不知有多少。   ………我好想穿越到林医生的过去,张开双臂抱一抱他。   电话里的那人轻轻啧了声,然后极为沉稳冷静地回了两个字:“拽了。”   林樊跟我都是一愣。   “你说什么?”林樊用力扯紧床帘,异常暴躁地追问,“林煜晟,你这话他妈的什么意思?什么叫拽了?!”   “你的理解能力有些差劲。”林医生冷冷道,“那我讲得再清楚一点,我喜欢初启,追了他很久,不久前才终于追到手,现在,我是他的男朋友。我有权力哄他睡觉,有资格陪他连一整个下午的语音聊天。自然,他在身体难受的时候,也不会向无关人士求助,只会跟我撒娇表达,明白了吗?”   我感受到林樊狠狠砸了下床铺旁的梯子。   咣当一声巨响,震得我的身体都微微摇晃了几下。   “我再重复一遍,保持安静,不要打扰他休息。如果你聒噪惯了,实在做不到,就推门出去。”林医生不悦地沉声道,“收起不该有的心思,然后离他……”   “远一点。” 第二十九章   林樊摔门离开了。   但他很快又怒气冲冲地折返回来,把什么东西放到我桌上,然后再把门重新带上。   等那人的脚步声远得听不见了,我才偷偷掀开帘子,探头向下张望——   是一小份盛在玻璃保鲜盒里的南瓜粥。   林樊的消息在下一秒发了过来:“看你中午吃的不多,社团活动结束后就给你带了点粥,醒了稍微喝几口,晚饭我请。”   我还没想好该装睡多久再回,林医生冷沉的嗓音就再次响起:“走了?”   “嗯……”我回过神,赶忙把床帘挂起来通风,然后穿好衣服去到阳台,将外侧所有的窗户也都推开,“那个,林樊离开宿舍了,好像……很生气……”   林医生漠然道:“我也很生气。”   ……?   我懵了下:“你气什么?”   对面沉默不语,眉头拧得很紧。   我咬了咬略有些干涩的嘴唇,试探着问:“林哥,你刚刚说的那些……关于……嗯……就是接受我向你撒娇的那些话……”   我实在太怂,不敢提男朋友、追求之类的词,只挑了个最最温和的。   “不要当真。”那人重新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不咸不淡地道,“我只是为了让林樊离开,不希望他在这个节点继续留在宿舍里。”   意料之中的回答。   非常合理。   却也非常让人失落。   我说不上来是委屈泄气还是什么感觉,只愣愣地抓紧手机,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小小地嗯了一声,还在躁动的热意一瞬间全熄了。   林医生到底在想什么,我是真的不明白。   以前他在外人面前总表现得跟我毫无关联,可最近却莫名反了过来,私下里对我冷冷淡淡……然而一旦有第三人在场,就表现得跟我格外亲密。   很矛盾。   这是病症在恶化?   我很迷茫,垂着眼坐到书桌上,指尖摸了摸林樊给我带的粥。   温温热热的,隐约有股甜香往外冒。   林医生看到了。   他问:“林樊给你带的?”   我老实点头,正想顺便问下他俩为什么装不认识,就被那人冷声要求:“不准喝,还给他,然后回家。”   我揉了揉有些难受的小腹,乖乖听话,把粥放回林樊桌上:“我去收拾行李箱。”   只是我明明执行了他的命令,林医生的脸色却愈发难看。   他透过屏幕定定地看着我,黑如点漆的眸底一片晦涩,透不进半点暖意或光亮:“为什么还这么听话?”   我被问得一愣:“嗯?”   “你不是已经听见林樊讲的东西了?我不是也已经警告过你,我有偏执性人格障碍。”他闭上眼,食指抵住眉心,“我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小事发疯,会像现在这样想要管控你,强行要求你回家。哪怕知道你饿了,也会因为那东西是林樊给的而介意……初启,我不正常。”   “没关系。”我怕林医生再讲下去又会主动把距离拉得更远,忍不住打断了他,“我接下来没课,而且吃过胃药没那么难受了……回家后我自己做饭就行,三餐定时也对身体更好。”   他这回沉默了很久,才说给我联系回家的车,叫我不必坐公交回去。然后他就把通话挂断了,用短信给我发来车牌号和联系方式。   我强打起精神把行李收拾好,垂着脑袋走到林医生说的位置,上了那辆他叫来的车。   司机是个年纪看着偏轻的小伙子,挺开朗,外向又话痨,一见到我就说这单的加时费和预付的小费合计起来都快超路费几十倍了,问我为什么那么早打了车又不来,还问我为什么修改目的地,一会儿是医院,一会儿又是公寓。   我跟他确认了下订单的时间,才发现林医生原来是在给我第二次打电话之前,就给我喊了去医院的车。   ……所以林医生就这么让司机师傅在门口等着,不紧不慢地指导我做那种事?!   我脸颊通红,非常歉疚地连连道歉。   “嗨,没事儿,话说给你叫车的朋友真挺关心你的,就是太会使唤人。”司机把放在副驾驶座上的一袋子药递给我,然后踩下油门,“相处起来很累吧?”   我不明所以:“不累,他……麻烦您做了很多事?”   按林医生的性子,怎么会获得这种评价?   “对啊,你那朋友先是给小费,叫我去医院把配好的药拿给你,然后刚刚改完目的地后又给了一大笔小费,让我接你回去的路上拐个弯,去把在酒店订好的饭菜取了,还不让我多嘴,我偏不。”司机啧啧几声,“我查了下那家酒店,又贵又难预定,现在有钱人真多,不知道我买的彩票什么时候能中奖……”   司机又絮絮叨叨讲了很多,吐槽完林医生,就开始讲干这行遇到过多少奇葩乘客。   我抱着药乖乖听着,原本沉到谷底的心一点一点往上浮,沮丧低垂的嘴角也忍不住微扬。   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林医生还真挺会使唤人的。   有点……   别扭的可爱。 第三十章   回到公寓之后,我拎起饭盒放进微波炉,然后在选择完加热时长后,给林医生发了条消息——   “我到家啦,现在把饭热一下,然后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吃饭。”   对面的反应非常冷淡:“知道了。”   但我一点儿没受挫,反倒有些开心,因为事务繁忙的林医生此刻竟然是秒回……这是不是代表着在我上车之后,对方其实一直在关注我的消息与动向,只不过没主动询问。   我眨了眨眼,输入框里的文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没把司机透露的那些讯息挑明,只满怀期待地询问今晚能否睡在他的房间。   对面沉寂片刻,发来两个斩钉截铁的字:“不行。”   我毫不气馁,继续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想尽一切办法努力撒娇。   可林医生还是不为所动:“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   他这哪里像是要把我管起来的样子!   嘴上说得非常吓人,实际上却在逼着自己松手,回退到更为克制的相处模式。   我跺了下脚,闷闷不乐地跑去洗澡,出来后只觉得吃饭都不怎么香了。   待收拾完碗筷,我气呼呼地看了会儿书做了点习题,然后就回房间,蜷进自己的被窝里。   可是……睡不着……   无论我怎么翻来覆去,都觉得不舒服。   跟林医生的距离拉近之前,我能一个人勉强入眠,但被他抱着睡过以后,我就开始眷恋那一晚的感觉。   我想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想被他摸摸亲亲,带着点怜爱吻额头。   ……不亲也可以,反正只要能闻着林医生的气味,我就打从心底感到放松,幸福得要化掉了。   结果现在不仅没法一起睡觉,连属于他的味道也闻不到。   辗转反侧间,时针已然指向凌晨五点。   我打开屋子里的灯,抱着被子在床头迷迷瞪瞪地坐了好一会儿,然后心一横,踩着拖鞋哒哒哒往门外跑。   至于目的地,当然是林医生的卧室。   一踏进去,我就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我心满意足地钻进弥漫着冷香的被窝,整个人缩成一小团乖巧地待在一侧,并不去侵占多余的地方。   我本想给林医生道个歉,但来到让我安心的环境之后,眼皮几乎是一瞬间就沉了下去,意识随之迷糊。   ……   我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电子门锁的开启声遥远而模糊地传来。一阵换鞋和安置行李的动静过后,是打开客厅灯的轻响。   我睡眠极浅,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还在犯困的我不太乐意地揉揉眼睛,把自己更深地往被窝里藏。   幸好,脚步声往远离我的方向去了。   然后不知怎的,安静了很久。   就在我要重新睡着的时候,一道冷淡的声音伴着敲门声远远地响起:“中午了,还没醒?”   没有没有没有。   就没有。   要不是你不回来陪我睡觉,我也不会失眠。   我难得冒出点起床气,掀过被子把整个脑袋捂住,背对着门继续酝酿睡意。   那人敲了几下就放弃了,低声叹口气,调转方向往我这边走。   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越发近了。   我觉得吵,在他推开卧室门的刹那气鼓鼓地转过身,然后从被窝里探出小半个脑袋,眼尾发红地看他:“林哥……你不要走来走去了……”   他愣了几秒,眉头皱起:“你怎么睡在这儿?我不是叫你回自己房间?”   我已经被他凶习惯了,全然免疫这人凶巴巴的语气,放软声音委委屈屈道:“我一个人睡不着……想被你抱着睡,林哥你上来陪我休息下好不好,我一晚上都没睡好,头好疼……”   他盯着我看了足有半分钟,终于面无表情地扯松领带,修长的指划过自己衬衣的第一颗纽扣,附赠一句冷冷的评价——   “真麻烦。”   --------------------   小启真麻烦(后妈指指点点 第三十一章   我是想直接抱到一起,黏黏糊糊滚进林医生怀里撒娇的。   但林医生是那种不洗澡不换睡衣就坚决不上床的人,所以我又望眼欲穿地等了十来分钟,才换来他克制疏离的、带着微凉水汽的拥抱。   ……嗯?   怎么是冷的?   随着凉意骤然侵袭,我本能地往回缩了一下下,反应过来后立刻更紧密地靠上去,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对方:“林哥,你洗冷水澡干什么?”   他用发凉的掌心按住我不断往他肩窝蹭的脑袋,面无表情:“没什么。”   我不能理解,张开嘴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对方牢牢捂住了嘴。   我眨眨眼看他,忍不住小小地哼唧几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睡你的觉,哪这么多问题。”他莫名显得有些情绪失控,食指指尖弯曲着跟大拇指指腹抵在一块儿,重重弹了下我的脑门,“我看你一点都不困,不想睡的话,我就去书房处理工作。”   这个威胁正中我的弱点。   我放弃提问,特别老实地挨着林医生闭目休息。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   我不确定林医生是否休息了,便没有贸然出声,而是偷偷摸摸抬眼看他——那人浓密黑长的眼睫低垂,维持原来的姿势搂着我。   和上次一起睡一样……   他臂弯收拢的力道比醒着时用力了不少,搂得很紧,让我有种被强制禁锢着,快要喘不上来气的窒息感和持续疼痛。   但完全不讨厌,反倒非常安心。   “在林医生的潜意识里,我是被需要的”这件事,足以让我很听话地接受他的大部分举动。   刻意为之的冷战除外。   那种讨厌死了。   我窝在林医生胸口,什么都不去想,就乖乖地数彼此的心跳声。数到快两千下的时候,他醒了。   那人看我一眼,又垂眸瞥了下此刻正揽在我后腰处、几乎要将我揉进他身体里的那条胳膊,眉头猛地皱起,隐约显得有些懊恼。   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就抽走了胳膊,随即一把掀开我的衣摆,脸色不愉地盯着我腰上被勒出的青紫淤痕:“为什么不推开?不知道疼?”   “不疼。”实际上对痛感相当敏锐的我违心地回答,“我……我刚睡醒,现在比较迟钝,不怕疼。”   林医生眯起眼:“不怕疼?”   我抿了抿唇,缩着脖子点头。   他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目光审视了我一会儿,然后利索干脆地起身离开,留我一个人呆呆躺在被窝里。   就在我有些委屈和忐忑,准备追过去问怎么回事的时候,他拿着那条我买的软膏回来了。   “仰面平躺,拿个枕头垫高你的腰部,腿根尽可能向外打开。”林医生神色漠然地拧开盖子,声音很淡,“既然你不怕疼,为了好得快一些,接下来我会一直抹到最里面。”   --------------------   短短一更(x   等我睡醒了再看看哪里要修qvq 第三十二章   面对面做这种事……   好像比宿舍里的视频通话更羞耻。   至少那时候光线很暗,我也只需把摄像头对准要上药的地方,不会让对方看到我脸红到脖子的窘态。   可现在……   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我有点不安地扭了下垫着枕头的腰部,然后偷偷抬起胳膊,遮挡住已然湿润的眼眶:“林……林哥……能不能关灯……”   手腕猛地一紧。   是他俯身,攥住了我的手。   那人声音低沉:“不行,躲什么?”   熟悉的冷冽气息,带着点不悦。   我情不自禁抖了下,脸颊比之前更为滚烫:“不是……没有想躲……就是手不知道……不知道放哪儿……”   “那就放在这里,自己往外掰开。”他强行抓着我往下摸,面无表情地让我的指尖抵上柔软细腻的腿根,“要是并拢了影响上药,我就收拾你。”   我轻轻唔了声,错开视线。   ……我是很喜欢和林医生对视的,喜欢自己的身影映在他眼瞳里的感觉,但现在……   我有点怵他的目光。   明明跟往常一样冰冷,最里面却好像烧着一团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暗火。而下一秒,这团火可能就会烧到我身上。   我开始觉得这次上药可能不会像想象中那么美好,却还是听话地照着做了——   跟脸颊一样滚烫的十指软软地陷进穴口两侧的嫩肉,努力与想要夹紧双腿逃跑的动物本能抗衡。   林医生扫我一眼,开始把软膏均匀涂抹在自己的食指上。从顶端到根部,每一寸都被滑腻莹润的膏体覆满。   这副场景让我浮现出不可言说的遐思。   他刚刚说过要帮我抹到最深处……   手指够深吗?   !   不对,我在想什么?!   我难堪又羞耻地别过头去,脚尖微勾,小腿在床单上摩擦几下:“林哥……你一早的飞机,又一路赶回来,会不会很累?要不……我还是自己上药……”   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会变得更奇怪。   可他摇摇头,跪坐到我两腿间:“一件事只要有意义,就不会觉得累。”   那他这么折腾的意义是什么呢?   我正在思考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也想见我,那人修长有力的手指就探了进来。   逐寸逐寸,进得很慢,好像很不希望把我弄疼……   哪怕嘴上很凶。   可饶是如此,受不了疼的我还是体会到了无比清晰的刺痛,身体情不自禁地僵硬,掐着腿肉的手指也微微发颤。   我自始至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林医生却敏锐地抬眼:“这样也疼?”   我拼命摇头,然后在他压迫感极强的视线里服软,不无委屈地缩着脖子小幅度点头:“就……就一点点疼……”   “你刚说过不怕疼。”那人抽出手指淡淡道,“所以,是在骗我?”   这罪名扣得有些大了。   我一时大脑宕机,只知道呆呆地望向他晦暗深沉的眼眸,无法为自己做什么辩护。   而我不说话,他也不继续往下讲,就这么拧着眉看我。   我又心虚又委屈,干脆鼓起勇气孤注一掷,昂起头吧唧亲了他一口。   林医生愣了下。   “这种时候是感觉不到疼的,是真的。”我看向他的眼睛,没有半点闪躲,“所以林哥,你继续上药就好了。就是上药的时候……你抽空亲亲我好不好?亲一亲就不疼了……然后你……”   我犹豫了下,红着耳朵根嗫嚅:“也……也可以不止用手指……” 第三十三章   好……羞耻……   接吻时的声音怎么会……   这么响……   我被俯身下来的林医生扣着下颚凶狠地亲吻,口腔黏膜被火热的舌尖抵弄扫荡,在交缠与模仿某种行为的抽插中捣出一阵响过一阵的激烈水声:“呜……唔、唔——”   火热的刺激让我无法思考,手指却还是很乖地掰着腿根的位置,不敢违背他的要求。   对方垂眸看我一眼,抓起我不住发颤的手环到他肩上:“勾这里。”   我喘息着点头,胳膊却因为之前的深吻而使不上力,软绵绵地滑了下来:“不……不行……勾不住……”   见我急得差点哭出来,林医生摇了摇头。   他亲了下我的额头,抹了药膏的右手深而有力地插进我濡湿的指缝,十指相扣着紧压在我的颈侧,嗓音异常低哑:“这样就不行了,还敢讲什么……不止用手指也可以?”   湿漉漉的触感弥漫在掌心,继续诱发让我脸红心跳的微妙遐思。我脸颊通红地吸吸鼻子,委屈又执着地跟他对望:“可、可以。”   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我用所剩无几的力气勉强曲起小腿,用膝盖轻轻地、软软地蹭过他分明有了反应的胯间,带着点胡搅蛮缠的意味继续强调:“……可以的。”   “可以什么可以?”他眯起眼冷冷道,“给我安分点,小朋友。”   他就这么无视了我的讨好和亲近,重新将手指蘸满药膏,然后面无表情地送进来。   唯一让我感到稍微开心点的,是林医生确实接受了我提出的接吻请求……一旦我因为上药而疼得开始僵硬,他就会拧着眉低下头,用一种要把我揉碎的力道狠狠亲我,掠夺并压制我其余的感官。   我在林医生的掌控下断断续续地喘息,两腿乖巧地打开到最大程度,方便他以喜欢的频率和节奏进行抽送。   只是,哪怕腿根已经打开到最大了,手指能进入的深度也是有限的,始终触碰不到泛着刺痛的尽头。   ……林医生也意识到了。   但他只是想了想,就有了对策。   他将几乎半管的膏药缓缓挤到掌心,用力收拢手指,随后又松开,如此循环往复,通过摩擦与体温令其融化。   在我略带一丝失望的注视下,林医生非常平静地抬起我的臀部,用另一只手撑开穴口,旋即把这些半流质的乳白色液体一缕一缕灌了进来。   温温热热的……   腹部开始有鼓胀的感觉。   感受着这些东西流向深处的我不自然地扭了扭腰,穴口怯怯地收缩,咬紧他伸进我体内的手指:“有点……怪怪的……”   他做的时候没有射进来过,临到关头就会刻意拔出去,所以我没经历过类似的情况。   原来被这么对待……   好像不讨厌……   林医生不答话。   等我的里面差不多被灌满、乳白色的液体要从穴口溢出来了,他才拍了拍我的屁股,冷声告诉我夹紧,至少得含满一晚上。   ……涂上药膏进来不就好了吗,现在还要我自己时刻留意。   我不太开心,耷拉着脑袋说了句好,视线一直落在他下腹浮现了明显轮廓的地方。   林医生他……   是不是不行?   --------------------   小启:……不行?   老林:? 第三十四章   我很认真地回忆了下林医生最近繁忙无比的行程和跟我做的频率,觉得这个猜测……   似乎非常靠谱。   可能是太累,也可能是自从第一次到现在太频繁,所以他有点不行。   毕竟我只要乖乖躺着就好了,很受不了的时候甚至还会踹他,而他不仅要从头动到尾、要在结束后抱我去洗澡,还得处理工作、一大早去赶飞机航班,难免身体扛不住。   我了然地点点头,没再做多余的举动。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我始终很乖,规规矩矩地跟他相处,拥抱跟撒娇的渴望全都硬生生遏制住,生怕一不小心伤害林医生。   作为一名男人却不行的话……   应该是让人很不舒服的一件事。   期间,我旁敲侧击地问了下关于林医生母亲的事……   什么都没试探出来。   林医生对过去的事情和家庭都讳莫如深,仿佛他的人生是从和我相遇的那一刻才真正开始,再往前的那些都散落在深不见底的泥沼里,于寂静中缓慢沉没。   ……我喜欢他跟我的联系比任何人都紧密,可我不喜欢他独自承受过往。   他见证了我所有的伤疤,陪着因为思念母亲而哭到失声的我度过数千个日夜,给予间歇性绝望的我以活下去的力量。   他充当我心灵的抚慰剂与镇定剂,安抚我成长过程中所有的负面情绪,自己却一声不响扛下所有,连服用治疗偏执型人格障碍的精神药物都避着我——   药瓶撕去标签,病历和诊断书锁进抽屉,这么多年没让我发觉过任何异样。   但没有人能一直无坚不摧。   而且,我也不想要他这么苦。   我喜欢的是林医生,无论是他向阳温和的那一面,还是背光阴暗的那一面……   我都喜欢。   又过了一周,再忍不下去的我决定主动出击,试着勾引对方,看看能不能在床上问出点东西来,毕竟都说那种时候比较容易吐真言。   我其实也考虑过给林医生灌酒的方案,但一是觉得这么做会让他意识不清醒,有些不尊重他,二是我的酒量实在太差,所以还是放弃了。   为了勾引能顺利点,我特意买了好些菜,挽起袖子做了顿极为丰盛的晚餐——   孜然洋葱羊肉、清蒸扇贝、红烧甲鱼、韭菜炒黄牛肉,甚至还有一道珍贵的鹿茸炖牛鞭。   林医生坐下来后,神色颇为微妙:“你……怎么烧了这些?”   我怕他起疑心,不得不硬着头皮自己先夹一筷子牛鞭,忍着恶心放进碗里:“怎么了林哥,我看菜场今天在打折,所以多买了点。”   他盯着我:“少吃点,不是好东西。”   少吃点可不行!   ……是真的会不行。   我故作难过地放下筷子:“其实整桌打完折算下来也挺贵的,我是想着以前没烧过这些你可能喜欢……而且最近林哥你工作很忙,打算多做点菜给你补充营养,所以才拿奖学金买了这么多……对不起,我做错了……”   我越说,眼眶就越泛红,通过偷偷掐自己掌心弄来的泪珠也很给面子地涌到眼角,啪哒一下掉在绷紧的手背上,洇开一团湿润透明的水痕。   林医生皱眉:“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我还是咬着牙断断续续地小声抽泣,委屈得停不下来,那人平静无波的面具终于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他往我这侧探身过来,夹走我碗里的东西,然后送入自己口中。   “……是我的表述不够严谨。”他低声道,似乎是在哄我,“你这样的小朋友不合适吃,我可以。这盘你别动,我会……全部吃完的。” 第三十五章   林医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他不轻易许下承诺,可一旦开口,就会一丝不苟地执行。   ……   就像现在。   出于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我准备的份量不算小,但明显不喜欢这道菜的那人却拧着眉头,沉默着一口一口,竟真的吃了个干干净净。   “行了,我去洗碗。”他不太自然地垂下乌黑长睫,攥着筷子的大手莫名显得有些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你过半小时洗澡,洗完就回自己房间待着。”   我点头应好。   但我只打算履行前半句,对于后半句……   我并不打算乖乖听话。   否则今晚我这些菜不就白做了吗?   洗完澡后,觉得有点燥热的我摸摸脸颊,选了件最清凉的睡衣换上,然后光着两条腿坐在床沿,支着下巴耐心等林医生去洗澡。   林医生不会在我洗完澡后立刻进去,而是会等到水汽散尽,浴室里香氛的气味也随着时间流逝淡去,才会推开门。   ……在刻意保持距离方面,他总是做得很好,好得让我找不到半点暧昧的机会。   我本以为这次也要跟往常那样等上至少四十来分钟,却没想到仅仅十五分钟,林医生卧室的方位就传来了动静。   而且他的脚步声不似往日沉稳,要显得急促沉重许多。用力的开门声响后,就是紧随其后的哗哗水声。   应该是那些菜起作用了吧?   毕竟只吃了一点点的我,此刻体内也涌起了说不上来的热切悸动。   想……跟林医生接吻……   我呼出一口气,拿手背拍了拍自己越来越烫的脸颊,站起身走向浴室。   门没有关严。   这不像是细致严谨的林医生所为。   除非……事态急迫。   我小心翼翼地抵住门沿,掌心缓慢用力。湿冷冰凉的水汽从缝隙中流出,携着熟悉的清冷气味迎面而来——   那人正闭着眼站在开到最大的花洒下。   宽肩窄腰,身姿挺拔如松。   连绵的水珠冲刷着他湿漉漉的黑发,然后气势汹汹地扑进锁骨与背脊的凹陷,在雪白肌肤上涂抹浮动的水光。   我咽了咽口水,呆呆地盯着林医生的上半身,有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看。   万一他只是心理有反应,生理没有……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他若有所感地睁开了眼,比冷水浴还冷上几分的眸光越过半透明的水帘,刀子般直直刺向我:“看什么?”   说话间,他的眼底泛起血色,沙哑的声音也不太稳,似乎要费很大力气才能保持住正常沟通的语气。   赤身裸体的是他。   濒临失控的是他。   但此刻被骤然爆发的气场压得喘不上气的……却是我。   我被他一逼问,慌乱之下直接犯了傻:“看……看林哥你行了没……”   他很明显地愣了下:“什么叫行了没?”   我咬咬下唇,飞快扫了眼他完全勃起的那里,由衷舒了口气,然后破罐破摔地老实回答:“就是……你之前不是不行吗……所以我这段时间查了些资料,特意做菜给你补补……看看有没有效果……”   林医生的神色变得微妙起来。   “你觉得我不行?”他按住太阳穴,眯起眼低声道,“嗯?”   我迟疑了下,乖乖点头:“但是,林哥……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怕你身体扛不住……”   那人关掉花洒,面无表情地朝我勾勾手指:“过来,我们看看……是谁先扛不住。” 第三十六章   林医生难得叫我去他身边。   我不假思索、开开心心地踏进淋浴房,正想着该以什么方法索吻合适,那人就一把圈住我的腰,低头亲了下来。   ……非常急切。   居然不是直接做那件事,而是……   先接吻?   我来不及为自己跟林医生的心有灵犀感到雀跃,就被他调转姿势压在墙上,更进一步地叩开齿关。   湿软的舌无处躲藏,被准确而凶狠叼住,经受细密齿列和强劲吸吮的双重刺激。   酥酥麻麻,伴着点轻微的疼痛。   我小声呜咽,腰部开始发软,不得不无依偎进林医生滚烫的怀里:“嗯……”   随着睡衣洇开一团团越扩越大的湿痕,松松垮垮系着的丝带也在摩擦间滑了开来。至此,我赤裸的下身一览无余。   林医生暗沉的视线瞥向下方,嗓音裹满性感的沙哑:“没穿内裤?”   我点头,颤抖着被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一点点探进两腿间的凹陷处,臀瓣本能地往中间夹紧,没有被碰触的分身滴着清液翘得更高:“没……没穿……”   他将中指整根抵入,然后退出去些,盯着我的表情缓慢抽插:“就这么想被我操?”   这种问题怎么可以直接问出来……   我羞耻得耳朵根红透,咬住嘴唇犹犹豫豫了会儿,最终嗫嚅着嗯了声:“想……”   林医生沉默几秒,冷着脸重新拧开花洒,然后在劈头盖脸的冰冷水流中把我抱起,狠狠抵上淋浴间湿滑的墙面:“知道了。”   失重感令我不安。   我惊呼出声,抬起胳膊圈住他的脖颈,脚尖本能地向下踩,却完全够不着地面,只能绷紧后无助地晃来晃去:“林哥……太高了……能不能低一点……”   就在我因紧张而不断挣动时,他咬住我湿漉漉的耳垂,一鼓作气地深深埋了进来:“你可以依靠我。”   我睁大眼睛,受到过多刺激的脑海一时之间只剩下甬道被骤然撑到极致的疼痛和充实……以及,这句可以被解读出诸多含义的承诺。   无论是耳垂被咬住应有的疼痛,还是后背抵住墙壁应感受到的冰冷,我全都体会不到,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射了出来,搞得粘稠浓白的液体乱七八糟地糊在我跟林医生的身体上,随着水流的冲刷斑驳滴落。   “真快。”林医生评价道。   他低头亲了亲我,面无表情地抽身退出一些,然后悍然地再度挺胯顶入,龟头直直撞向我的敏感点,轻易逼出我几乎是啜泣的呻吟:“看来这半个月没自己偷偷玩过,还挺乖?”   “唔……嗯、没……我……不喜欢……只喜欢跟你……”我的呼吸和理智都支离破碎,花了好一段时间才重新找回组织言语的能力,带着哭腔哀求,“林哥……林哥你先别动……我……缓一下……”   因为脚尖不能着地,我整个人都得靠着林医生的力量支撑,唯一的安全感来自于他,所以任何感官刺激都在高度紧绷的情绪中被放大了好几倍。   而刚经历完高潮的身体本就禁不起半点刺激,只是亲一口就让我蜷起了脚趾,遑论像这样被他深、快、狠地连番进攻,被那根青筋暴起的柱身一次次捣入最为脆弱的核心。   ……   我几乎要被快感逼疯。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深了,我感觉自己从未被进入得这么彻底过,也没被掌控得这么彻底过,连摆腰闪躲都成了奢望。   太可怕了。   比他上次发火的时候还要可怕。   要是这么做下去,我没法保留理智来询问关于他家庭的事。   “林哥……”我抽泣着连声求饶,“停一下,就停几分钟……我里面好酸……一直……一直在抖……”   “驳回。”他垂低眼睫紧扣住我的腰,毫不留情地再次整根没入,姿态强硬地拓开我不住痉挛的软肉,“今晚怎么来,我说了算,省得你又觉得我不行。” 第三十七章   我被林医生抱在怀里抵在墙上,哽咽着承受来自他的、接连不断的狠撞和深顶。   高潮……太频繁了……   在灭顶的酥麻快意中,我的身体丢盔弃甲,臣服投降,温驯绵软得一塌糊涂。   当林医生攥住我的脚踝架到他肩上时,我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只湿着眼眶轻喘,任他将我弯折成淫靡脆弱的姿势——   以腰胯为界线,我上下的身体部位被他控制着力道缓慢对折到了一起,我的大腿紧紧挨着我自己发烫的胸膛,小腿则颤栗着贴到胳膊内侧。   确实有一点点疼,但因为我柔韧性非常好,所以还能忍受。   而且比起疼痛,更强烈的感受……   其实是羞耻。   姿势被刻意调整后,我的两腿被迫向两侧分开到最大,完全袒露出臀缝间的濡湿入口。   那里……已经完全湿透了……   林医生的东西太大了,撞进来时位置也找得太准,弄得被持续进攻敏感点的我一直在哭着高潮,最里面也难以启齿地蓄了好多水。后面被撑开时,那里甚至还会发出很响亮的……咕叽咕叽的黏腻水声。   而更糟的是,林医生做的时候不喜欢讲很多话,总是埋头狠干,所以这个跟花洒水声截然不同的动静异常清晰,不存在被对方忽视的可能。   我羞得实在受不了,眼泪汪汪地夹紧后面:“林哥……”   他动作不停,暴风骤雨的攻势全部倾泻向我致命的柔软靶心,龟头抵向最敏感的穴眼,毫不留情地凶狠撞击:“怎么?”   “停……呜、唔……”我想叫他暂停,至少让我把水弄出去一点再继续,“停下……”   可我越是求饶,林医生就操我操得越狠。   他简直像是在故意惩罚我临阵脱逃的行为,越发放肆深入地蹂躏我不堪重负的内壁,声音暗哑危险,撩动我脑海里那根紧绷的弦:“我说过,今晚我做主。你讲一句,我就多做一轮。”   多做一轮?!   生怕自己连这一轮都熬不过的我顿时怂了下来,不敢再提。   林医生以前虽然持久,但没有像今晚这么持久过,仿佛是要证明什么一样。我不太理解,只知道让我难以承受的快感正层层累加,疯狂催促着身体做出回应,但是……   真的射不出来了。   我委屈地看了眼自己软下来的分身,只觉得一股热流正在身体里四处流窜,却始终找不到出口:“难受……”   他顺着我的目光低头,然后沉默了会儿,凑到我耳边低声道:“嘘。”   我一懵,乱窜的热流却在这个字的影响下寻觅到方向,赶在我反应过来前不受控地喷涌而出。   温热的浅黄色液体。   淅淅沥沥。   甚至……还弄脏了林医生的下腹。   虽然有花洒冲刷一切,可是特殊的气味怎么都散不掉。   我哭得更凶了,拼命收紧腹部薄薄的肌肉,妄图停止失禁喷尿的行为,然而根本停不下来。   响亮的水声还在继续。   我对这种超过接受界限的事感到万分的委屈与害怕,颤抖着想把头埋进林医生的肩窝寻求安慰,却又怕他嫌弃我。   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   却连……连那个都控制不住……   就在我僵硬慌乱到极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林医生把我压得更紧,腾出一只手托住了我微微向他的方向探去、但没敢实际靠上去的脑袋。   他的表情并不好看:“你实在太……”   话音蓦地中断了。   这人目露犹豫,似乎在斟酌到底该用什么词来评价我愚蠢的行为,最后他没继续这句话,而是异常无奈地摇摇头,垂着眼狠狠亲了我一下:“笨蛋。”   坚硬的牙齿磕得我整个人一缩,随即又委屈巴巴地伸展回去,继续把下巴乖乖搭在他宽大温暖的掌心。   这可是林哥主动亲我。   被骂笨蛋有什么所谓的,如果一句笨蛋能换一个吻,我宁可他把这句话录下来循环播放。   “我本来……不放心让你继续待我身边,我怕自己失控,做出对你不好的事。”他呼出一口气,有点认命,又有点不悦地扣住我的腰,深且用力地再度撞了进来,“但现在,好像这才是能让我真正放心的……”   “唯一选择。”   --------------------   一直在想,这篇的tag应该打攻宠受合适还是受宠攻更合适 第三十八章   “唯一选择”……   这个词的意思是?   我眼睛一亮,也不管此刻自己有多狼狈丢人,连忙圈紧他的脖颈,忍着酥麻至极的刺激颤声确认:“林哥你……是不是……愿意跟我在一起试试?”   不会再叫我找一个彼此喜欢的女孩子谈恋爱,不会再冷眼看着我一个人失眠,不再会毫不迟疑地把抱着枕头敲他房门的我赶走,不会再刻意表现出跟我毫无关系的模样?   林医生咬了下我的鼻尖,眼神并不温柔,依旧是凶巴巴的,性器却很温柔地埋在深处没动,终于给了我一个缓冲的间歇:“嗯,我不会再丢下你。”   没等我心跳加速,他就满脸冷漠地补充道:“你太笨了,喜欢谁就放任对方欺负,万一遇到心眼坏的,到时候被啃得骨头渣都不剩还在冲人摇尾巴。”   我全然不赞同:“不会的!我才不会!”   “肯定会。”林医生眯起眼,语气笃定,“绝对。”   我气得磨了下后槽牙。   笨不笨我不知道……   但我非常确信一点。   “我才不会对别人摇尾巴……”我昂起脑袋,骂骂咧咧地纠正林医生的错误观点,“我有尾巴的话一定只对你摇,我也只听……林哥你的话……”   林医生托着我的手臂又是一紧。   他啧了声,压低下巴闭眼吻了上来——   唇舌凶悍无比地扰乱了我呼吸的节奏,粗大的性器也不再维持静止不动,而是发着狠地开始上下激烈抽动,几乎要将我顶得失了魂。   过于强劲的震感令我情不自禁地哭出声来,分身里残存的尿液一抖一抖地往外滴,大腿根和穴里的软肉不住痉挛,将林医生填满我甬道的器物死死绞紧:“呜……”   太……太深了……   每一下都好像顶在尽头,要把我的肚皮捅穿那样用力。   他听到了我支离破碎的啜泣,并没有停下,反而操干得更加凶,抽送间带出啪啪啪的连绵撞击声。   这人原本清冷的嗓音混杂在情欲色彩浓郁的各异声响里,听得我心神一颤,有种自己在渎神的背德感:“可以射进来吗?介意我这样做吗?初启。”   怎么可能介意这种事啊……   求之不得。   我语无伦次地哭叫,勾在林医生脖子上的手失控地抓紧,指甲一点一点陷进他肌肤里:“嗯、嗯啊……林哥射给我……嗯——”   甜腻绵软的吐字融进了水汽里。   下一刻,滚烫的液体有力地喷在了我敏感湿热的黏膜上,带起一阵条件反射般的颤抖与痉挛。   我里面被烫得一直在抖,软肉哆哆嗦嗦,连含住射进来的那些东西都做不到:“好……好多……”   “抱歉。”林医生低喘着亲了亲我,随即挺着依旧精神饱满的性器退了出去。   而他一拔走,那些带着他气味与温度的白浊就开始从穴口往外流淌。   “!”我有点急,拼命想要夹紧,却被林医生拍了下脑袋。   他把浑身发软的我抱出淋浴间,放进一旁空荡荡的浴缸,然后插进来两指,强硬地撑开我泛红肿胀的窄缝:“还敢勾引我,屁股又不想要了?不记得上次疼了几天?”   “疼就疼……”我不服气地嘟哝,“我就是想和林哥你做,你难道不想做么……再说了,我们现在不是算在一起了吗……恋人之间做这种事……不是天经地义吗?”   最后那句话我说得很没底气,甚至不敢抬头看林医生的眼睛,生怕那人后悔。   万一他突然来一句不想在一起了,那我真的会哭的。而且就算他暂时没有后悔,从喜出望外的情绪里渐渐冷静下来的我……   现在也是忐忑居多。   我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配得上优秀出众的林医生,只隐约感觉到他似乎还挺喜欢和我做,所以此刻虽然身体真的快受不了了,我还是忍不住粘着他,希望能让他不要我的那一天晚点儿来。   “不必委屈自己来讨好我,担心我出尔反尔。”那人托起我的下巴,锋锐如炬的目光照进我隐匿着不安与迷惘的眼底,“接下来……是我不允许你逃走才对。” 第三十九章   我从没打算逃走。   从我得知林医生有偏执型人格障碍却还是执意要靠近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很清楚自己需要付出点代价,做好了被他掌控的准备。   毕竟……那又怎么样呢?   我不在意其他,我就是喜欢跟林医生在一起,喜欢跟林医生接吻,和林医生有任何肢体接触都会开心得要融化掉。   因为比身体更早沉沦的……   是我的灵魂。   “不会逃。”我坦荡荡地同林医生对视,一点儿都不觉得让渡自己本有的一些权益会有什么问题,“你要是担心,可以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房间的门锁起来,钥匙只留在你自己手上,这样我就不可能偷偷跑走。我的手机和其他东西也可以安装定位软件,便于林哥你随时获取我的——”   他用力捂住我越发没边的嘴,英挺的眉拧紧几分,声音冷得彻底:“你是我喜欢的人,不是犯人。”   嗯?!   我睁大眼睛,愣愣看着似乎在不经意间说出了不得了内容的对方。   喜……喜欢的人?   我还以为林医生是被愈挫愈勇的我烦得实在没辙了,才勉为其难松口,决定给我个机会……   难道我不是一头热?   我的月亮其实也在奔我而来?   林医生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但他犹豫片刻后,竟然没再像之前那样用我熟悉的沉默搪塞过去,而是垂低长睫抿了抿唇,将这句话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吐字清晰,不存在任何让我听错的可能——   “你,是我喜欢的人。”   这人神色自若,清冷眉宇间一派平静坦然,湿润黑发遮掩着的耳根却泛起一层薄薄的桃花色,有种醺然欲醉的感觉。   是太热了?   可刚刚……好像冲的是冷水浴……   而且……   我好像也有点热起来了……   一直靠着胆大妄为和死皮赖脸才把林医生追到手的我忽然怂了,羞窘地垂下脑袋,既不敢厚着脸皮接过这句话调侃几句,也不敢多看他,总觉得……   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林医生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他讲完这句就也微妙地沉默了下来,只有把手指送进来做清理时,才发出声音问我痛不痛。   这让我心里平衡了好多。   尤其接下来我一喊痛,林医生就有点掩饰不住的手足无措,完全摆不出以前那副无论我说什么干什么,他都无所谓的态度。   ……   我真的好喜欢现在的林医生。   上完药后,我强烈要求一起休息。   林医生没说什么,非常干脆地把我抱到了他床上,共用一条被子。   他的胳膊圈揽住我的腰肢,时而微微用力,时而又刻意卸去力道,似乎在思忖到底该保持怎样的距离才算妥当。   我当然不会给林医生疏远的机会,稍微攒出一点力气,就跟树袋熊一样四肢并用缠了上去,亲亲密密地贴着他挨着他,一点儿缝隙都不肯留。   虽然之前也耍过赖,想方设法让他抱着我睡过,但是现在……   感受完全不一样。   我无需再小心翼翼、带着做贼的感觉短暂借用林医生的怀抱与胸膛,而是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表达我的渴望,不必压抑我亲近他的欲望。   他是我的男朋友。 第四十章   翌日,我是在林医生的怀里醒来的。   这回他醒得比我要更早些,所以我没能看到他睡意朦胧的模样……   总觉得有点遗憾。   不过这份小小的遗憾,很快就在他低头落下的亲吻中迅速消融了,像是闹脾气的小雪花遇到暖融融的太阳。   “唔……”还没完全清醒的我乖乖闭上眼,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对方,软糯糯地在唇齿缠绵间嘟哝,“林哥早……”   “早。”他咬了下我的嘴唇,然后又亲了亲我的额头,声音低沉中流露着难得一见的温和,“我的调休已经结束,下午开始需要回医院。”   ……怎么这么快啊。   还没和他待多久,就又要分开了。   我相当沮丧,但不想让负面情绪流露出来给他造成压力,于是强行扯出个笑容,装出不在意的模样:“那好像还来得及在家里吃一顿午饭?林哥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今天上午有课?”他摇了摇头,“要是不想去,我帮你请假。”   上午有课?   我现在脑子还是懵的,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满脸茫然地看着那人点开他自己的手机,娴熟地调出存在收藏夹里的截图——   是我的课表。   从大一开始的每个学期,他都好好存着。   而且从刚刚行云流水的操作过程来看,应该翻阅过不知多少次。   “上午前两节是期权、期货和其他衍生品,后面是高级计量经济学。”林医生淡淡扫了眼,“你要是不想去上,我给你开病假单。”   我睁大眼:“不……不用……”   我记得林医生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从不帮任何人开具虚假证明,我不想打破他的坚守。   “那就起床,快迟到了。”他抬起手,将指向九点半的腕表展示在我面前,“抓紧时间,我开车送你。”   *   林医生载我去学校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以至于我此刻……   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两手抱着书包,老老实实坐在副驾,在他俯身过来帮我系安全带时乖得一动都不敢动,还很有礼貌地道了谢,生怕他嫌弃我不听话,下次不送了。   毕竟一无所有的时候总是无所畏惧,而一旦得到了什么,反而会开始束手束脚。   由于我不敢像追他时那样叽叽喳喳活络气氛,什么没脸没皮的话都不怕死地往外讲,所以车厢里静得出奇,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而在这样安静的情况下,林医生也不说什么,只沉默着一路往前开。   不过这很正常,林医生平日里本就相当沉默寡言,基本不会主动开启任何话题,开车时更是相当专注细致,注意力用于关注路面状况和后视镜,鲜少落在同行的人身上。   早高峰的道路很堵,红灯一个接着一个,且每个需要等待的时间都颇为漫长,于是我跟他之间保持微妙沉寂的时间……   就更长了。   又遇到一个得煎熬五分钟的路口后,他紧紧拧起眉头,指尖无规律地叩了几下方向盘,然后似乎是再也无法忍耐,噌地一下扭头来,语气莫名有点凶:“还是很困?昨晚没休息好?”   我瞬间挺直脊背,脑袋摇成小拨浪鼓:“没……不困,我现在很精神。”   “那么……”他面无表情,黑眸缓缓眯起,“为什么不跟我聊天?” 第四十一章   诶?   我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跟……跟林哥你聊天?”   不嫌我话多?   不觉得开车时旁边有人讲话很烦?   不等我再确认一下,那人眉头皱得更紧,极具压迫感的视线沉甸甸地砸下来,声音冷冽得很:“有什么问题?”   虽然他这句问话比先前的语气还要凶一点,但终于意识到他真正含义的我却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笑得眉眼弯弯:“没有问题!我们来聊天!我最喜欢和林哥聊天了!我刚刚是怕打扰到你开车,所以才安静的。”   林医生盯着我评估了会儿这段话的可信度,勉强满意地颔首:“嗯,知道了。”   我继续傻乐。   我不太舍得破坏此刻的氛围,于是没直接询问林医生原生家庭相关的内容,而是曲线救国,把话题小心翼翼地往上次的会议引:“林哥你前几天去的那个交流会是干什么的,好玩吗?”   他脑袋转回去目视前方,并未对我提起戒心:“还行,就是把一群人凑在一起,互相交流些手术心得和治疗方案,拓展下视野。你如果感兴趣,下次我申请陪同名额,带你一起。”   我眨眨眼,觉得他有些过于低调了。   要不是我特意查过,知道这实际上是一场份量十足的国际交流大会,可能还真会被林医生轻描淡写的叙述给糊弄过去。   据他们阜外医院的报道——心血管外科医生林煜晟在此次会议中荣获青年学术奖,而负责颁奖人则是梅奥诊所血液肿瘤科的Zora Lin,林皖女士。   Zora意即“黎明”,皖则代表着“无暇的白”,连起来在心底默念一遭,淡雅的书香气息便迎面而来,难怪那位女士能养出林医生这样有底蕴有涵养的后代。   围绕着不那么重要的事情,我又努力没话找话闲聊了好一会儿,然后眨眨眼,顺理成章地引入正题:“那林哥你在开会的地方见到你妈妈了吗?你们聊得开心吗?”   他握着方向盘的大手缓缓攥紧,数条青筋不自然地暴起,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冷淡下来,却还是在尽量平和耐心地回答我的问题:“嗯,见到母亲了,我跟她简单沟通了几句。”   一年可能只见一次面……   只是简单沟通?   我不是很相信林医生说的话,正在犹豫是一鼓作气问到底,还是换个更合适的时机旁敲侧击,那人就踩了刹车:“到学校了。”   ……很明确的逐客令。   我有些失落,又觉得打破砂锅追问下去确实既不太礼貌,也略显唐突,所以乖巧点头,跟林医生道别并拎着书包下了车。   鉴于上次林医生和林樊发生过一些不太愉快的争吵,很记仇的我没再回复来自林樊的任何信息,主动跟那人断了联系。   所以现在,应该是没人帮我占座了,要是去得晚,大概率得坐到很靠后的位置。   我敛起跟林医生在一块儿才会由衷露出的笑意,先低头确认了下时间,然后把沉重的包甩到肩上,准备一路狂奔到教学楼,拼一个生死时速。   可没等我出发,背上就猛地一轻。   属于书包的那份重量消失了。   我讶异地转过头去,发觉林医生竟站在我身后,正面无表情地替我分担着负荷。   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   不打算松手?   “上午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那人淡淡道,“想陪你上会儿课,重温下校园时代,欢迎吗?”   特殊番外·囚禁   *与正文无关,林哥偏执度+50%   *是小启暗恋林哥却不敢告白,又无意间和其它人走得看起来太近,最终导致林哥失控的if线   ———————   最先让我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是卧室里一处奇怪的红点。   我是在无意间发现的,那枚红点在我关灯的瞬间一闪即逝,之后怎么都找不到,像是错觉。但近些年关于微型摄像头的报道不少,我下意识就联想到了那个方面,急急忙忙跑去找林医生求助。   他搬来梯子,爬上去冷着脸检查了一番,告诉我什么都没有。   可我事后还是觉得不安,于是自己买了检测设备,查出来房间里确实被安了监控。   而且我趁林医生不在的时候,偷偷调查了一下更多的地方,结果发现不仅是我的卧室……玄关、客厅、阳台、走廊、浴室、书房,乃至属于林医生他自己的主卧,都布着监控。   这个结果吓坏了我。   我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些事,又怕对方会拿这些隐私信息来威胁我和林医生,只能忍着恐惧先一个个拆除,打算等林医生下班回来,拿着那些证据跟他细聊。   林医生工作忙,做手术也需要心静,我怕贸然打过去讲这些会影响他。   我无助地坐在沙发上,怕得一直在哆嗦,浑身发冷。期间教授打电话问我课题进度,我就跟抓住救命稻草那般硬是抓着他聊了好久,直到玄关处传来开门声。   是林医生回来了。   提早了好几个小时回家的他神情看起来比往日更肃然,先把手里拎着的黑塑料袋放到客厅桌上,然后脱下外套挂好,若有所思地瞥向我和我面前的那摊东西。   我连忙挂断跟教授的电话,带着点委屈和恐慌,一五一十把情况跟他讲了下。   不知道为什么,林医生好像……   完全不显得惊讶。   不仅如此,他没有追问我监控相关的任何信息,反而对我紧紧握着的手机更感兴趣。   “你在向别人求助。”他半垂着眼扯松领带,然后俯身下来,两手分开着撑在我微微发抖的肩旁,“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为什么不找我?”   属于林医生的清冷气息笼罩了我。   我愣了几秒,大脑无法处理此刻有些暧昧的姿势所代表的含义,只颤了颤眼睫,小声说不想打扰他上班。   林医生盯着我看了会儿,面无表情地问我难道徐淮就不用上班吗。   我说自己不清楚,然后慢半拍地……   意识到了更恐怖的不对劲。   从他进门后,我就没有再跟教授讲半句话,而是很失礼地直接挂断了通话。   所以……   “林哥。”我咽了咽口水,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一股寒气从后背直冲头顶,“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跟教授……”   “你漏拆了很多。”他压低下颚,淡漠地看着我的眼睛,“为了能看到你各种角度下的表情,知道你在家里都干了什么,我监控装的不少。比如客厅里我送你的玩具熊摆件,它嘴巴里也藏了个。”   这种话……是林医生说出来的?   现在在我面前的,真的是林医生吗?   我陷入了更大的恐慌,情绪彻底崩溃,身体比意识反应更快地用力推开他,然后慌不择路地往卧室逃,错误地选择了和玄关相反的方向。   ……   在我逃进卧室的前一秒,他追上来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声音冷淡而平静:“别费力气了,你跑不掉的。”   他没有把我拽出屋子,反倒强拉着恐惧到浑身发软的我走了进去,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我按倒在了床上。   凶狠的吻如骤雨落下。   炽热湿润的气息从我发冷的脸颊一路绵延到僵硬的颈侧,甚至到了……   更往下的位置。   乳尖被咬了一口。   我已经彻底吓懵了,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不该反抗,该不该尖叫,只知道死死咬住下唇,流着眼泪愣愣地看他:“林……林哥……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林医生不是这样的。   是我哪些地方做的不对,害他生气了吗?   “为什么要跟徐淮走那么近?为什么没课的时候不再一个人乖乖地待在图书馆,而是抱着笔记本去他的办公室?”林医生用指甲尖重重掐了下我的乳首,然后扯下领带,将我的两只手绑到床头,“你太不听话了,以后……不用出门了。” 第四十二章   这是我头一回上课走神到……   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负责期权这门课的讲师相当风趣幽默,总能将晦涩难懂的金融产品深入浅出地拆解开来,授课风格很受欢迎。   可现在,我的注意力却完全无法集中在那三尺讲台之上,握着黑色水笔的右手不知所措地停在上课前就摆好的位置,自始至终没挪动过半分。   扑通、扑通、扑通……   我想让自己的心跳不要那么快,呼吸不要那么急促,但是……   根本控制不住。   我可以维持面无表情,无视替我占了座的林樊频频投来的异样视线,无视那些好奇坐在我身边的人是谁的探询目光,可只要那股清冷沉静的香气萦绕鼻尖,我就没办法不在意。   距离好近……   比在车上时还要近一些。   而且林医生似乎没发现他的小腿正跟我的挨在一起,也丝毫没有挪开的意图。   我被布料之间细微的磨蹭弄得很不自在,湿着眼眶颤了一下。这幅度似乎有点大,那人终于发觉了我的异样。   他原本是昂着下巴静静聆听,此刻却瞥了眼我在上课前就乖乖挪到中间、迄今未着一字的书本,压迫感极强的视线朝我压了上来:“平日里听课就是这么听的,一直走神?”   “不……不是的……”我绝不想被林医生当作不好好学习的坏孩子,慌忙摇头,强迫自己把思绪集中回课本上,“我、我在听……”   只是……讲到哪里了来着?   我跟不上授课节奏,紧张得浑身上下微微发热,细密的汗凝结在后背。   他没接着指责,冷白的指伸过来,重重按在书本上:“这里,最小方差的对冲比例公式。”   *   当下课铃声终于响起,自己也不知道期间在写什么鬼画符的我由衷松了口气。   林医生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提出个要求:“洗手间在哪儿?带我去一下。”   我不疑有他,正要起身,肩膀就被对方一把搭住。随着属于林医生的胳膊沉甸甸地落在我单薄的肩头,我竟有点双腿发软,脸颊上的温度再次骤然升高几分。   “林哥……你的手……要不先拿开……”   我小声提醒他,耳朵烫得要命。   这种感觉很微妙,不像是那种哥俩好的勾肩搭背……倒像是不为人知的,情侣间隐秘的一些小动作。而且他跟我的小腿依旧挨蹭在一起,随着呼吸讲话的节奏轻微震颤着。   相较于我的面红耳赤,林医生却淡定得很,就这么搭着我环顾了一圈:“多吃点肉,现在太瘦。”   他看着一本正经,我不禁为自己的联想感到脸红,羞愧难当地垂下脑袋,然后收起乱七八糟的绮念,领着对方来到洗手间。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不巧,此刻里面很安静,一个人都没。   我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准备趁林医生方便的时候去走廊上的自动售货机买瓶冰镇饮料。然而他看了眼意图溜走的我,不由分说就将我拽入了最里面的隔间:“过来。”   我猝不及防被林医生压在了隔间的门板上,忍不住睁大眼睛:“怎……怎么了?”   林医生没有回答。   消毒水的味道和柠檬味的空气清新剂混杂在一起,掩盖住他身上淡雅的冷香。自上方投下的灯光也被这人朝我俯低的身体全然遮住,他的瞳孔深处……   唯余一团浓墨似的暗影。   林医生抬起手,温热的指腹缓缓摩挲我柔软的颈侧,一下接着一下,像是在感受我颈动脉跳动的节奏。   我虽然有些不安,却还是配合他的动作仰起头,不躲不闪地由着他来……反正我相信林医生做任何事都有他的理由。   林医生就这么一声不响地摸了我好一会儿,手指越来越用力,弄得我身体内部渐渐泛起一丝更加奇怪的感觉。   我被摸得受不住,脸颊潮红双腿打摆,颤抖着抓住他的胳膊软声求饶:“痒……”   那人却是表情冷然,一手绕到后侧稳稳托住我软得快要贴着门板滑下去的腰肢,一手继续揉按:“除了林樊,还有些人在注意你。”   什么?   他们看的难道不是林医生吗?   “难道不是因为……唔……教室里忽然多了个陌生的人,所以他们多看你几眼?我只是坐在你旁边……”自认在班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的我非常不认同林医生的观点。可我喘息着正要继续反驳,嘴唇就被他用指尖点住了。   “脑子能跟身体一样敏感就好了。”   他莫名其妙地以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凶了我一句,然后漠然询问——   “初启,你会介意我在你身上留下些……遮掩不住的痕迹吗?” 第四十三章   好热……   原来被搂在怀里舔脖子,会……   这么热……   被林医生的唇瓣碰触过的每寸肌肤都变得异常滚烫。他的吐息和细碎啄吻如燎原的野火,自下而上,一路气势汹汹地烧向我泛红的耳后根,攻城略池。   如果是那个高度……   领子遮不住……   “唔……”我的双腿比刚刚在教室里的时候还要软,哆哆嗦嗦站不稳,不得不委屈巴巴地小声求他,“林哥……”   我没有明确说出需要什么帮助,可他只是垂眸扫我一眼,就读懂了我所有的潜台词。   “真娇气。”那人评价道。   林医生的表情依旧很冷,似乎对动不动就会出点儿状况的我不太满意。   可无论是他扶着我后腰的那只手,还是扣住我后脑的那只手……   都不动声色地加重了些力道。   他虽然面上嫌弃,却还是稳稳地接住了我,让我能毫无顾虑地依偎进他怀里,就像他那天晚上承诺过的——   我可以依靠他。   只是……要是早知道会这么热,刚刚是不是不应该……那么不假思索地回答“不介意”?   我热得有点恍惚了,注意力无法集中,没多少力气的胳膊颤抖着轻轻环住林医生的肩颈,努力把那些羞耻的声音咽回喉咙里。   可……真的有些忍不住……   在这种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的地方,被我最喜欢的林医生抱着亲……   实在是……太出格了……   而且怎么……亲得越来越用力了……   我热得额发湿透,眼睫毛一阵阵地颤,很轻地呜咽一声,然后忍不往在他持续的亲吻中蜷起脖子往后缩了一点点,背脊贴到隔间冰冷的门板上:“林哥……嗯……差不多了吧……”   他眯起眼,下一秒面无表情地改亲为咬,给我的耳垂狠狠来了一口。   疼!   我更加委屈,伸手想要去揉被他咬得发麻的地方,却被那人强硬地捉住手腕,径直按到头顶。   “什么叫差不多了?”他反问,眼底的情绪沉得让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不喜欢我亲你?”   林医生现在的目光……   有一点可怕。   冰冷暗沉,像是有什么极度危险的情绪被不计代价地死死压抑了太久,即将忍无可忍地喷涌而出。   “当然喜欢的,就是快上课了……”被凶了好几年、差不多已经习惯对方凶巴巴模样的我只是稍微怵了半秒就毫不迟疑往他怀里靠,然后昂起头,乖乖亲了亲那人紧抿的薄唇,“林哥,先接着陪我去上课好不好?晚上等你回家后继续。”   他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终于松开手:“嗯。”   推门出去之前,我仔仔细细地给林医生整理了衣着,确保他的不显半分凌乱,不会引起任何非议。   至于我的……   我摸了摸还在发烫的颈侧肌肤,有点不自然地抬起手指把碎发别好,尽量露出被吮吻的痕迹。   ……对于不喜欢引人注目,总是安安静静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的我来说,干这种事需要莫大的勇气。   一想到可能会有同学留意到我的异样,我就忍不住抓紧衣角,窘迫地看向地面。   我绝不抵触公开自己有恋人,也很喜欢被林医生表达占有欲的感觉,只是……   确实害羞得厉害。   把这种很私密的东西摊开来给别人看,超出了我的接受程度。   但这毕竟是林医生的要求,所以我还是会很听话地照做。   可不知道为什么,说要给我打下印记的那人却在我推门出去前拦住我,将我刻意放下来的领子重新立了起来。   我别到耳后的黑发也被他用指尖缓缓梳理开来,蓬松柔软地垂回了颈侧。   ……嗯?不是要把痕迹露出来吗?   我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有些弄不明白林医生到底要做什么了。   --------------------   小启担心林哥遭受议论,林哥也会忍住阴暗的欲望,这么担心小启呀   特殊番外·囚禁(下)   然后他……亲了我……   当属于林医生的吻终于落在我的唇角,辗转厮磨着越亲越深,我已经混乱到一定程度的思绪彻底宕机了。   我在他身下缩成一团,一阵阵地颤抖起来,没什么力气的小腿不受控地绷紧,然后近乎本能地曲起,一下下地去蹭林医生裹在浅色衬衣里的腰侧。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蹭他,只知道这样做了以后,心底那份难以言喻的焦灼与不安确实缓解了许多。   只是相对应的,他的脸色沉了许多。   “唔……嗯、嗯……”我真的控制不了身体的反应,一边跟他接吻,一边主动蹭他,不多时就把自己折腾成衣衫不整的模样,“林哥……”   他咬了我一口,低声叫我乖一点,然后开始扯我的衣服。   只是三两下的功夫,裤子就被扒到脚踝的位置了,上衣也被高高卷起,被掐肿的乳尖就这么露在外面,随着亲吻的节奏微微颤抖。   好……奇怪……   为什么突然做这种事情……   我真的不知道……   当林医生用力握住我不知什么时候有了反应的那里,我更是羞得再次哭了出来,拼命摆动腰肢想躲:“不要……不要摸那里……”   可我越是扭腰,他摩擦得就越是凶狠,大拇指干脆压着我湿润的顶端搓弄,力道大得像是要顺着那个口子插进来。   “谁让你蹭我的。”压着我的那人嗓音异常低哑,眸底烧着的暗火让我胆战心惊,“没想今晚就做到最后,都是你自找的。”   我不理解为什么我蹭林医生,他就要摸那里,红着眼无比茫然地跟他对望,期间小腿还是条件反射地轻轻蹭他的腰,嘴里难耐急促的喘息也停不下来,全身又软又热,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不可以蹭吗?”   “不可以。”   他特别强硬地把我摸出来了一次,然后手指沾着我流出来的东西把我的臀缝揉了一遍,弄得哪里都是湿漉漉的。   ……黏哒哒的,很不舒服。   我委屈极了。   而这份委屈在林医生面无表情地掰开我的那个地方时,达到了顶峰。   为什么他要摸那个位置……为什么要把手指插进去,又为什么要……   压着里面的软肉动来动去……   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刚高潮过一轮的身体却对这些莫名其妙的触摸反应极大,穴口极速震颤,痉挛着咬紧林医生的指尖。   当他来回抽送,我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咕唧咕唧的水声。   而且摸了一会儿后,好像就……   舒服起来了……   我耳朵通红,脸颊也通红,嗫嚅着轻轻颤抖,垂下睫毛不敢看林医生的眼睛。   “真敏感。”他冷淡地抽出手指,将沾满淫靡白浊和透明汁水的指腹递到我面前,“舔。”   我不是很喜欢那股腥膻的味道,瑟缩着往后躲闪了一下,可林医生却捏开了我的齿关,直接将三根手指塞了进来。   他一路往喉咙口捅,整根都插了进来,我被噎得够呛,眼泪唰啦啦地流:“唔……”   喉咙口被指尖按压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我啜泣着昏了头,竟用牙齿咬了林医生的手背,留下半圈很浅的齿痕。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我瞬间慌了。   这可是林医生拿手术刀的手,我……   我伸出柔软的舌尖,笨拙地舔弄起那圈伤痕,就跟小狗舔一碗可能会被弄撒的牛奶那样小心翼翼。   林医生看着我,一言不发。   等我把他手上的东西乖乖舔干净了,伤痕也舔得淡化,他才没什么表情地解开皮带,在我懵懵懂懂的目光中凶狠异常地撞进那个地方。   龟头猛地没入被扩张过的那里,穴口在一瞬间被撑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要……裂开了……   我睁大眼睛,下意识想咬住嘴里的东西来缓解疼痛,却又在反应过来后硬生生忍住,难受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呜呜……”   林医生却没将手指抽出来,反而又往喉咙口伸了点,往我身体里抵的那根东西亦然,一寸一寸地深入,几乎要把我的肚皮顶个对穿:“难受就咬我的手,不准咬自己舌头。是我在强迫你,你维护我干什么?”   “不唔……”我不肯伤到林医生的手,哭着强迫自己忍受可能被巨物插坏的恐惧,说什么都不要合拢齿关,“不……”   他眉宇间流露出几分不悦,胯下的凶器悍然撞进一大截,弄得我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道带得往床头滑了几厘米:“谁都可以这么欺负你?”   我确实被这一下操得有点懵,当他把手指抽出去,我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嘴唇张开约三十度,湿漉漉的舌头也无力地吐在外面,没办法回答。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掏出手机,对准我喀嚓一声拍了张照。   --------------------   摸一点点 第四十四章   “领子和头发……真的要这样弄吗?”我忍不住蹙眉,望着林医生小声询问,“这样的话,要被遮住的……”   “遮住。”那人神色稍冷,“你还有一年多才毕业。”   这跟我多久毕业有什么关系?   我仍旧不太懂。   “以后我会注意。”林医生打开门锁,然后不由分说地拽住我的胳膊,大跨步离开隔间,“就先这样,回家再继续。”   我愣了下,随即乖乖点头。   虽然还有点懵,但回家可以跟他继续就好,我喜欢被林医生亲。   他带我到洗手台前,关上门让我仔仔细细洗了好几把脸,把温度降下去。   然后这人抬手,指腹紧贴我下颚曲线,缓慢而用力地抹掉还未滚落的水珠。   温热和微冷的触感徐徐交融。   我不禁绷紧身体,下巴抬得更高,主动迎合来自林医生的抚摸:“唔……”   他低垂眼睑,擦干水渍后弯腰亲了我一下:“抱歉,是我太冲动。”   到了教室以后,因那个吻而浑身再度发烫的我……   比之前还要难以集中注意力。   哪怕最后两节站在讲台上的是徐教授,我也忍不住频频走神,直到被其点了次名、站起身磕磕巴巴回答了个提问才有所收敛。   ……我很少答得这么糟糕。   我坐下来深吸一口气,不太自在地抓了抓头发,不敢去看一旁的林医生是什么表情。   他应该不希望我上课不好好听讲吧,不然第一节 课为什么要特意提醒我讲到哪里?   一想到这,那股燥热焦灼的冲动顿时降温了不少。秉持着不能让林医生失望的想法,我凝心聚神,全无杂念地奋笔疾书起来。   当上午的最后一道铃声响起,我长舒一口气,特别骄傲自豪地扭头:“林哥你看,我这两节课学得很认真。”   那人目光冰冷,审视了我一番才应答:“嗯。”   怎么看着好像不太开心?   我有些迷茫,忐忐忑忑地问他怎么了。   他却拎起我的书包,说过会儿要回医院,问我要不要抓紧时间去食堂吃个午饭。   答案自然是好。   我蹦蹦跳跳跟在林医生身边下了楼,给他讲我们学校哪个食堂最好吃,哪个窗口的阿姨心地最好,手从来不抖。   他全程目视前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走出教学楼的那一刻,明媚温暖的阳光洒在了林医生的身上。淡金色的光晕为他硬朗英挺的面部轮廓添了几分柔和,比往日更显得温和亲近。   我看得出神,被对方回过头冷冷扫了眼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晃晃脑袋,继续蹦蹦跳跳跟着他:“林哥你是怎么发现我没跟上来的?”   “感觉缺了点聒噪。”   他面无表情道。   再沿着林荫大道往前走,铺天盖地的阳光透过林叶间隙散落到彩色的地砖上,像极莹润饱满的一块块琥珀滚了一地。   我歪了歪脑袋,难得淘气地绕过林医生,伸脚去踩路边最大的一块琥珀——只是还没得逞,就被一把揪住了胳膊。   “老实点,路边这么多车,你这小身板受不了冲撞。”在丁零作响的清脆自行车车铃中,替我拎着书包的那人面无表情地把我从靠近马路的一侧重新提溜回人行道的最里侧,随后曲起手指,弹了下我的脑门。   一点都不疼。   是不是舍不得用力打我?   我克制住扑进林医生怀里撒娇的冲动,昂起头朝他傻乐。   那人抿了抿唇,黑着脸移开视线。   到最近的那间食堂后,林医生在人头攒动的就餐大厅里给我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然后接过我的饭卡转身走了。   等他回来,手里端着的正是我最喜欢的那家素面,共两碗。   汤汁清亮而透明,不含半分油腻,碗里茎叶翠绿欲滴,满得要扑出来的香菇碎和番茄粒香气浓郁,煮得正正好好。   我咽了咽口水,眼睛发亮地看着他将其中一碗面放到我跟前:“林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你胃口小,阿姨要是手抖,或许你还求之不得。”林医生淡淡道,“能让你那么开心地把不手抖作为一个优点,只能说明……你很喜欢这个窗口的东西。”   原来我讲的那些废话……   他都听进去了。   --------------------   林哥吃醋:你为什么听徐淮的课那么认真   但是林哥晚上再问 第四十五章   用完午餐后,林医生开车载我回家。   “到了。”他将车停在公寓门口,然后侧过头看我,视线不经意间掠过我的颈侧,停顿几秒,随即收了回去,“上去吧。”   我愣了下,不无失望地抱紧怀里的书包,情绪骤然低落:“啊?”   一路上我都在偷偷拿手机搜别人跟自家男友第一天约会的经历,明明九成以上都有离别吻的……   林医生皱眉:“怎么了?”   我被他清冷淡漠的目光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却又有些遏制不住的蠢蠢欲动。趁着对方还没因为时间原因催促我离开,我解开安全带,噌地一下凑了上去——   啵。   很小声的啄吻。   我担心牙齿撞过去会磕疼林医生,所以亲的是他的侧脸,嘴唇也是软软地碰上去,收着力道嘬一口。   “离别吻。”我心虚地躲回靠窗的位置,理不直气也壮地伸长脖颈,鼓起勇气跟林医生对视,“情……情侣间都是这样做的!”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侧脸,垂下眼朝我勾勾手指:“过来。”   于是我又听话地贴了上去。   林医生揉揉我的脑袋,指尖挑开我颈间的碎发,然后俯身下来,锐利的牙齿深而用力地咬进我耳后根下方的那块肌肤。   “呜……”我忍不住抖了下,手指攥住他的衬衣,“林、嗯……林哥……轻点……”   他并未松口,一直咬到我眼睛湿漉漉的,才低声问我:“疼吗?”   “不算很疼……”我颤抖着将脑袋枕在他肩上,身体软得一塌糊涂,“就是呼吸落在脖子上……有点痒……”   他亲了亲我的耳朵,嘴唇贴着饱受蹂躏的那里又问:“讨厌吗?”   我亲昵地蹭他的脸:“喜欢……”   而表达喜欢的代价,就是我下车时腿完全是软的,脖子后面也印满了齿痕。   我回到家后缓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有力气集中注意力,仔细研究起徐教授发我的项目资料。   虽然达成了跟林医生更进一步的心愿,但我独处时仍有种强烈的危机感,害怕在未来的某一天,会见到陌生的第三个人笑盈盈地挽住林医生的胳膊走进家里……   以女主人的姿态。   林医生平日里共事的伙伴都很优秀,我无法确定他能喜欢我这样一个并不出众的普通人多久……所以我只能努力变得优秀,争取让自己配得上他。   而一专注起来,我就忘了时间。   还是听到林医生回来的动静,我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沉浸在资料里太久,期间甚至都忘了看一眼被设置为静音模式的手机。   我心里一紧,赶紧解锁屏幕查看。   果不其然……   好多通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   这似乎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不接他的电话。   我咽了咽口水,连忙打开卧室的门,然后带着点讨好跟无措,探出头和脸色格外阴沉的那人对上视线:“林哥不好意思,我才看手机。”   见他表情过于肃然,我怂得放软声音,小心翼翼地唤了他第二遍:“林哥?”   对方准备敲门的手正举到一半,盯着我慢慢放下去,眼瞳漆黑,凝满深夜的森然冷意:“你在做什么,专心到不回消息?”   “在……研读徐教授给的资料。”   我诚实地答道。 第四十六章   或许是我既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的行为实在太失礼,听完解释后,林医生的表情仍不太好看,确切来说……   是更糟了。   我有些忐忑,又小声说了句不好意思。   “徐教授给的资料?”林医生压低眉头,声音也跟着沉下去,“什么资料?”   我怕三言两语讲不清楚,干脆伸手拽住他的衣角,想拉他到卧室书桌前一起看。   那人却没立刻跟着我迈开脚步,而是定定看了几秒我抓着他衬衣的那只手,随即反手极为用力地握上来、将我的五指尽数拢进他宽大温热的掌心,然后才嗯了声。   自打我成年,林医生就没再进过我的卧室,今晚算是第一次。   有种……   打破隐秘禁忌的背德感。   我止不住内心的兴奋,跟他介绍项目时声音在很轻微地发抖,唇角大幅上扬,根本压不下来。   只是相较于我此刻的雀跃,林医生的表现却要冷漠得多,有点兴趣缺缺的感觉。   甚至在我讲完后,他的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三分。   “参加徐淮的项目……就这么让你高兴?”那人的语气冷得出奇,薄唇里挤出的每个字都像是在亘古不化的极地寒川里冻过十年八载似的,带着扑面而来的彻骨凉意,“上课也是,徐淮上课就听得那么专注?一二节课怎么不这样?”   这些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像……   吃醋?   我愣了下,难得生出个坏心思。   “徐教授他……”我故意轻咬下唇,露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见我迟迟不正面回答,林医生眯起眼来,问得更直接了:“你觉得徐淮怎么样?”   “授课水平高。”我顺着他乖乖回答,“人也不错。”   对方抿唇:“哪里不错?”   “有天早上我快迟到了,他正好开车路过,就把我送到了学校,还在校门口帮我拎过很重的行李。”我挠挠头,“能跟徐教授多接触,参加他的项目……是我的荣幸。”   林医生握着我的那只手收紧了些。   他目光沉沉,满脸不悦地同我对视,就像一头在狂躁甩尾的危险野兽:“我问你他哪里不错,你一定要讲这么多吗?”   指节承受的压力逐渐大了起来。   有点疼。   可我只是微微蹙眉,上一秒还在失控边缘的那人就黑着脸卸了所有力道,还不忘低头确认我的手有没有被捏红。   ……   我看在眼里,敛了恶作剧的心思。   他亲自剖开还未愈合的伤疤,告知我他有偏执性人格障碍,又警示我了一长串事项,想尽一切办法让我断掉不该有的念想。   可真正在一起后……   他哪里伤害过我呢?   没有任何强迫,没有施加掌控,甚至比之前还要克制,连疼痛都舍不得让我承受。   “徐教授载我的路上,我一直在问关于林哥你的事。行李是你把我气得离家出走时打包的,所以重,以后我不会再有这么重的行李,能自己拎。”我晃了晃手指,轻轻戳林医生的掌心,“之所以认真准备这次的项目,是因为如果顺利完成,我就可以凭借这段经历申请去林哥你医院旁的单位实习,和你离得更近。”   不等林医生开口,我就双手揽住他的肩,带着他一块儿朝我身后的床褥栽倒下去——   他对我没有任何防备,再加上重力的帮助,我很轻易就实现了目的。   一阵天旋地转,我像预想中那样仰面躺在了床上,他则压在我正上方,身体微微僵硬,耳朵尖似乎也有点不易察觉的微红。   “你……”他欲言又止,别开视线。   又过了会儿,恢复了面无表情的那人才看向我,沉声补完未竟的话语:“有点欠收拾了。”   “那就收拾吧。”我眨眨眼,亲昵地环紧林医生的脖颈,小腿不安分地蹭他,“林哥,我感觉我的床比你的更软,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   留言不多就咕咕(鸽子精振翅.gif 第四十七章   无言的热意在对视间蔓延开。   空气都变得焦灼。   他盯着我,单手扯松领带,喉结上下滚动:“你说的。”   下一刻,来势汹汹的吻攫取了我的思绪。   霸道,不容反抗。   我被他撬开齿关一路吻进最深处,呼吸被对方的唇舌搅碎,乱得厉害。   “呜……”我实在是有些喘不上气,一只手颤抖着抵住他不住起伏的胸膛,另一只手继续搂着林医生的肩颈,“林哥……”   啪嗒一声。   卧室的灯被他关了。   无边夜色袭来,默不作声地掩盖住接下来更为背德暧昧的一切。   尾椎骨被大拇指按住,压迫感如蛇那般灵巧又危险地上移,蓦地侵入那个地方。   我裤子还没脱下,粗糙干燥的布料就随着插入的动作,生硬地摩擦起娇嫩柔软的黏膜。   痒,麻,疼。   我颤了颤,双腿下意识想要并拢,却被他阻止了。他宽大的手掌横亘在我腿间,大拇指隔着布料越插越深,揉搓我的身体内部。   真的……很有感觉……   随着他的动作,我克制不住地喘息,两腿间的东西也慢慢抬头,顶出一块明显的痕迹。   想……更舒服……   “自己摸。”那人道。   我红着眼看了看他,随后很听话地分出一只手伸进裤子里,生疏地抚慰兴奋的欲望:“好……”   就这样,我一边被他用手指重重抽插那个地方,一边自渎,很快就到了第一次高潮。   他扯下我被精液弄脏的长裤,然后解开皮带将蓄势待发的器物顶在入口厮磨,龟头烫得我最外圈的肉褶不住收缩。   我此刻敏感得连单纯的肌肤摩擦都有些受不了,更别提是这种。   又被磨了几圈后,我忍不住弓起腰,呼吸越来越急促紊乱。   他扣住我汗淋淋的下巴,再度向我压来。与此同时,属于林医生的那根肉刃……   也噗嗤一声狠狠插到了底。   蓄满欲望的囊袋撞击在我发烫的后臀,像极了某种鞭笞与惩戒。   我喊不出声,被他吻着一寸寸侵入至甬道尽头,思绪变得混乱不堪。   凶狠有力的顶撞正式开始。   性器和内壁的摩擦在体内引发连绵快感,又因为高潮余韵还在,这一连串的快感被无数倍地放大,激起层层叠叠的浪花,最终汇聚成惊涛骇浪之势。   我很害怕这种在高潮中被推向下一轮高潮的感觉,在接吻时呜呜求饶,却还是被林医生毫不留情地反复贯入不住痉挛的深处,穴心被对方几乎操了个透。   “呜……”我绷紧身体,在他的注视下喷出稀薄了不少的白浊,星星点点流得哪儿都是。   而林医生依旧没等我适应,掐着我干得更狠。期间他硬挺火热的性器一直深深埋在我的内部,丝毫没有喷发的迹象。   高潮激烈得超出了我的接受范围,而且……似乎永无休止。   我被快感强迫着射出一次比一次更为稀薄的液体,再到后来,基本都是透明的水了。   终于,承受不住这么多的我开始求饶:“不要了……不要了林哥……”   可林医生的耐心似乎在床下用得七七八八,听到我想要停下的话语,不仅没轻缓温柔半点儿,反而更凶狠了些。   那人扣住我的腰狠狠一撞,通体的酥麻让我瞬间软了下来,哭泣都变得断断续续。   “这才刚开始收拾,就不行了?”   他反问。   我被对方牢牢压着,想逃开一下狠过一下的侵占,可直到眼泪流得颈窝都湿了,也没换来施虐者的半分怜悯。   而且林医生还面无表情地握住我的小腿,强迫我搭在了他肩上。   这种姿势下,他进得要比先前更深。   每一次炽热硬物挺入身体时,我都要被快感刺激得瑟缩着蜷紧身体,然后又被强行拉开,继续接受激烈的占有。   落在唇上的吻清冷而温和。   可顶得我直想哭的那根东西凶得要命。   要是世上有后悔药……   我……我绝对不这么逗林医生了……绝对不在他面前夸教授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骤然喷射到体内的液体打得浑身一哆嗦,茫然又委屈地达到了新一轮的高潮。   此时我已经累得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了,完全瘫软在床上,连哭叫都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微弱动静。   “现在长记性了吗?”那人勾着我的下巴问道,嗓音低沉沙哑,“没长记性的话,我们就再来一轮。”   --------------------   儿童节快乐   儿童节番外   ——今天临时有一台紧急手术,我先去医院了。另,有位亲戚家的孩子临时做客一天,放他自己待着就好,不用在意。事发突然,抱歉。   一觉醒来的我拿起放在床头的这张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满心都是不可思议。   确实是林医生的字迹没错,但……   亲戚家的孩子?   我揉揉眼睛,爬起来洗漱换好衣服,然后拉开卧室的门,探头向外望去。   客厅里,一个跟林医生气质和五官都有九分相似的男孩循着声音漠然抬眼,乌黑的眸子冷若冰霜,映出我的身影:“早。”   “早……”我呆呆地回答。   虽然我很确定以林医生的人品,不可能在外头有私生子,但这男孩实在像极了儿童时代的林医生,以至让我有些晃神。   等等,小朋友怎么能喝咖啡!   发觉那孩子正准备往林医生专用咖啡杯里倒黑咖啡的我猛地睁大眼,赶过去拼命劝下对方,然后给他热了盒甜牛奶。   他看起来有些迟疑,但还是接受了。   “在得到允许前,最好不要随便碰别人的东西。”我松了口气,“要当有礼貌的好孩子。”   对方垂眼:“知道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去厨房给他做了一份沙拉三明治,然后折返回来拿走林医生的杯子,踮起脚放在他碰不到的地方。   林医生有洁癖。   我不希望林医生生气,也不希望这个小朋友对林医生有不好的印象。   坏人还是我来当比较好。   坐在餐桌旁一起用了早饭后,我满心好奇地跟这个突然出现在家中的小男孩聊天,问他跟林医生是什么亲戚关系。   对方冷着脸不说话。   我又问了他一些并不私密的问题,可这孩子始终维持一副无可奉告的冷漠脸。最终我没办法,只得拿小孩子都喜欢的东西引诱对方:“你跟哥哥讲一点关于林医生的事,哥哥中午就领你去吃儿童乐园餐怎么样?”   他表情微妙地扫我一眼:“什么?”   ……没吃过儿童套餐的话,游乐园应该也没去过吧。   我顿时有些心疼,掏出手机直接订了两张票,然后不由分说地拽着那人出门:“走,今天哥哥照顾你。”   我跟他在游乐园待了一整天。   这孩子起初显得非常……嗯,可能是拘谨吧,总之他不会主动对任何游玩项目提出想要尝试的念头,只沉默着跟我走。   我不知道这个年龄阶段的男孩喜欢玩什么,不敢碰刺激的,于是就带着他玩旋转木马、沙画和水上乐园之类的。   玩了几个项目后,还算配合的他忽然黑着脸抓住我的手,说自己饿了。   我有点遗憾地跟抱着我腿撒娇的另一位小朋友道别,转而将他领到装饰着梦幻气球和亮晶晶小饰品的餐厅里。   对着菜单思考片刻后,我点了份炸鸡配冰淇淋的儿童套餐,又点了套果蔬为主、只配了一些炸鸡块的健康餐。   我把后一份给了他。   他瞥了眼我盘子里的垃圾食品,声音冷冷淡淡:“吃这些,你的胃不会疼?”   确实会疼。   我平日里很少碰这些,对油腻和过甜的食物没太多胃口。可今天大概是节日气氛到了,忽然就想尝一下这些存在于遥远记忆里的垃圾食品。   偶尔心血来潮犯馋的时候,背着林医生偷尝一点应该是可以的吧?   我心虚地摇摇头,捧着炸鸡咬了一小口:“小孩子的胃比较脆弱,我是大哥哥,不会疼。对了,带你吃这些不能告诉林医生哦,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他眯起眼,最终没说什么,只非常不客气地挖走了我碗里一半的冰淇淋。而且下午路过乐园里的流动摊时,这家伙还坚决不准我买任何的冰镇饮料。   真是让人越想越气。   我非常不乐意地抓紧手里常温的矿泉水,昂起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   作为报复,我给他买了个毛茸茸的小狗耳朵戴上,然后左戳一下右戳一下,欣赏他满脸不爽地频频摇头,却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模样。   等最后一朵绚烂的烟花缓缓消散在夜幕上空,我带着他打车回了家。   大家都走了整整一天,我累得直打瞌睡,感觉自己沾到枕头就能睡着,他却精力依旧旺盛,一点儿不显倦意。   ……不困也得给我睡觉,小孩子的睡眠要保证九小时来着。   我打着哈欠从衣橱里翻了套自己的睡衣递给他,让他先去洗,然后今晚睡我这儿,我自己则去睡沙发。   “你看起来很困。”他面无表情地双手抱住我的睡衣,黑得纯粹的睫毛微微上扬,向我发出一个提议,“不如,一起?”   --------------------   节日快乐~ 第四十八章   我哭着服软,承诺再不当着他的面夸别人,却被还没彻底消气的林医生拉开双腿进得更深,一遍又一遍。   他咬着我的耳朵反复确认我对他的忠诚,借由快感为刑讯工具一步步将我逼到崩溃,然后探寻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场惩罚最终以我实在受不住,脱力地昏过去收尾。   翌日,我躺了好久才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又恹恹地缩回被窝里,闻着林医生残留的味道昏昏沉沉重新睡过去。   等再次苏醒,已临近傍晚。   课程什么的自然是全部缺了席,徐教授那边前期需要完成的一些内容也没按时提交,好像还……发了点低烧。   我不想打扰在医院为病人进行手术的林医生,摸出手机在线上医院配了点药,然后强打精神等到送来,胡乱吃了几片就继续睡了。   半夜觉察到额头冰冰凉凉,我睁开眼,看见林医生正在为我换毛巾。   屋内没有开灯,朦胧月色透进几许,隐约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   一看到林医生,我的心就定了。   我抱住他撑在我颈侧的那条胳膊,发烫的脸颊贴上去挨挨蹭蹭,哑着嗓子问他今天手术顺不顺利。   那人却没接我这话,而是皱着眉说给我请过假打完招呼了。然后他声音低下来,道了句抱歉。   我愣愣地松开手:“怎么了?”   “我不该因为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做出影响你上课……甚至还让你生病的事来。”他目光渐沉,里面藏了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以后不会了。”   “没有影响。”我朝他笑了下,“不管是缺课还是别的,我都不是很在意。我想要做好每件事是为了以后可以站得更高,能更久地陪在林哥你身边。如果为了学校和课题而强行减少跟你的相处时间,对我来说属于本末倒置。”   可林医生却在这件事上异常固执。   他没有与我争辩,请了三天的假来照顾我,事无巨细,寸步不离。   我其实在第二天就退烧了,可他不准我去学校,而是用自己的人脉关系搞来各科讲义和资料,让我在他的监督下接着调理身体。   直到彻底退烧,达到他认为的康复标准,我才重新获得出门的权力。   期间林医生在家里的日历上作了标记,把我有课程的日子逐个画圈标红,还经常沉默着坐在沙发上,两手交叉抵在额前,眼睑低垂薄唇紧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恢复上课之后,林医生表现得比之前更克制了。   他依然会在只有我们俩人的地方亲吻我,也会在一些次日没有安排的晚上抱我,但无论是亲吻还是做那种事——   都让我察觉到了他身上那股深重沉寂的压抑和自我禁锢感。   而且是,越来越严重。   他好像很怕上次的事情重演,怕自己失控,怕对我做出他认为不妥当的行为。   哪怕我反复强调不在意,认为发烧可能是换季的缘故,他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谨慎小心,简直像是强迫他自己从偏执性人格障碍的“什么都管、什么都不信”扭转为“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信”。   ……   我很担心。   而这份担心,在收到一条署名为林皖的短信时达到了顶峰——   “我想,我们需要见个面聊聊。”   --------------------   磨刀几 第四十九章   我的记忆力还算不错。   看到落款的瞬间,我就回忆起了是在林医生获奖的报道中见过这个名字。   林皖 Zora Lin,颁奖嘉宾。   与此同时,这位女士的另一个身份……   是林医生的母亲。   我怕刺激到最近精神状态过于紧绷的林医生,就没跟他讲这条短信的事,而是独自一人,在三天后的下午前往对方指定的咖啡馆赴约。   悠扬轻柔的旋律在推开玻璃门的那一刻流进耳廓,馥郁的温暖咖啡香盈满呼吸,将我忐忑不安的情绪抚慰些许。   ……当然,只是些许。   我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把桌号发给对方,然后机械地来回翻看原木色的饮品单,一颗心悬在空中。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截然不同的一种香气清清冷冷地漫了过来。   有点像林医生身上的味道。   正在走神的我隐约意识到了什么,慢半拍地愣愣抬头——   怪不得林医生那么好看,大概是遗传自母亲。   站在我面前的那名女子微微笑着,只简单着了一袭纯净素雅的雪纺长裙,乌黑柔顺的长发松松地挽起,随意垂下几缕。   气质闲适雅静,全然不显凌厉锋芒。   可视线对上的几秒,一股被审视的幽深寒意自心底泛起。   是……错觉吗?   我把这归结于初次见家长太紧张,怯怯地抬起手打招呼:“阿姨您好……”   “你就是初启,对吧?”那人拎着包,在我对面优雅地坐下,“煜晟那孩子前段时间跟我提起过你。”   林医生还提过我?   “对,对的。”我耳朵微红,手忙脚乱地把饮品单递给对方,“您想喝什么?”   她没有接,而是看着我又笑了笑:“都行。”   我记得林医生喜欢清咖,不加奶不加糖,品最纯正的咖啡豆本身的烘焙香型。   一家人的口味应该会相近?   于是我试着点了杯,又给自己选了细腻柔和的焦糖玛奇朵……毕竟我不喜欢苦涩和酸味。   这家是预结账的模式,我掏出手机准备扫码,却被按住。   “哪有让小朋友付钱的道理?”她蹙眉,先我一步买了单,然后两指夹住那张薄如蝉翼的黑金色卡片,轻轻塞进我掌心,“钱这种东西,我不缺。密码是煜晟出生年份加月份,余额够你用一辈子。”   我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连忙抽手往后退,说什么都不肯接那烫手山芋:“阿姨您这是干什么?我不需要。”   “我只有煜晟这一个孩子,希望你可以理解一位单亲妈妈的心。”   她平静而执拗地将银行卡推向我这一侧,染有细纹的眼角不再刻意上扬,而是疲惫地垂了下去,露出岁月风霜侵蚀的痕迹。   “近些年来,他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各方面也都控制得不错……我以为一切都在好转。但这段时间,我发现他私自将剂量加到了让人深感震惊的程度,而且,还在继续加大。”   “我想……”   “应该是你的缘故。”   来自母亲的控诉让我大脑空白。   我之前查过资料,知道滥用精神药物会有极为严重的后遗症,诸如恶心、反胃、眩晕等生理上的不适,几乎只能算是最轻微的症状。   林医生的自制力和情绪掩盖能力有多强我是知道的,当他流露出能让我察觉到的不对劲,就说明实际情况已经糟到了我难以想象的程度。   可我不仅什么忙都没能帮上,还在自私地亲近他、缠着他频频撒娇,恬不知耻地享受他克制体贴的温柔。   这时,咖啡被送了上来。   我思绪乱得彻底,端起抿了一口来掩饰此刻的不知所措和深重愧疚,口腔却骤然扩散开让我难以忍受的酸涩苦味。   ……侍者将两杯咖啡放错位置了。   苦味实在过于浓郁,我难受得有些心悸,忍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   “我不是在诘问,威胁你离我儿子远一点。”她起身抽了张纸巾给我,然后绕到我这一侧,轻轻叩拍我的后背,“我是在请求你……”   “放过他。”   --------------------   小刀几 第五十章   以母亲的名义提出的这句请求……令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深重罪恶感。   林樊曾指责林医生不顾病情,跟我走得太近是在“祸害”我,是自私自利的表现。   可实际上,却是我在仗着林医生的偏爱和纵容,无休止地伤害林医生。   他一次次跟我拉开距离,十几年来从不做任何超出界限的事,牢牢将我跟他的关系维持在领养这一层,未曾僭越半步。   是我卑鄙阴暗,不懂克制,贪得无厌地将原本高悬天上的清冷皎月拽入深渊。   这算爱吗?   这配……称得上是爱吗?   我被罪恶感压得喘不过气,在茫然和自责中更深地陷落进情绪的泥沼,不论怎样也要跟林医生在一起的坚定决心开始动摇。   如果是为了林医生好,我是不是……   该答应她。   我端起咖啡,昂头一饮而尽,然后没敢看林医生母亲的眼睛,非常失礼地落荒而逃:“抱歉,我需要再考虑下。”   她没拦我,只轻声说等我想好了就联系她,她会帮我安排离开,满足我经济上的一切需要。   逃离咖啡馆后,我的灵魂与知觉短暂抽离了身体,四肢循着过往习惯机械地运作着,行尸走肉那般麻木地穿梭在涌动的人潮之中。   我记不得自己一路回到公寓的任何细节,只知道再次回过神来,已经置身于林医生之前常坐着沉思的长沙发上。   ……   他那段时间,是在想什么呢?   是担心自己失控后伤害我,所以不计后果地加大服药的剂量,把心底的野兽关进笼子,再亲手加上一道又一道锁,看着野兽撞击铁栏直至头破血流……   也绝不打开笼门吗?   我发了很长时间的呆,然后起身,一步步走向林医生工作时会去的书房。   这些天我几乎每晚都跟林医生一起睡,却没在卧室里见过他服药,所以他应该把东西放在别的地方。   果不其然,在书房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夹层里,我找到了好几个没有标签的药瓶,半个巴掌大小,大概能装上百片药。而垃圾桶里,已经躺了不少类似的空瓶。   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苦涩味,很让人不舒服。   我什么都没说,把药瓶放回原位置,然后坐到沙发上,乖乖等他回来。   临近半夜,玄关才传来动静。   “怎么还没睡?”发觉我没像往常那样按时赖到他床上睡觉的林医生脱下外套,有些疑惑地朝我走来,“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挤出个笑容摇摇头,毫无征兆地一把抓住林医生的胳膊,指尖移向他衬衣的第一颗纽扣并解开,紧接着,是第二颗。   在耳畔越来越低沉的呼吸声中,他浅色的衬衣向两侧敞开,露出肌肉紧实、线条流畅的宽阔胸膛。   夏夜的燥热被无限放大。   间歇响起的蝉鸣与鸟叫逐渐远去,我的全世界只剩下他眸底摇曳的那一抹清冷碎光。   他低垂眼睑,神情淡漠中略显无奈:“你明天有课,不准胡闹。”   我却置若罔闻,不管不顾地将林医生的衣服扒得凌乱,拽他一起倒在沙发上,然后勾紧他的脖子,黏黏糊糊地缠着他亲了十几口:“可我想你了。”   每一下……   都恋恋不舍得像是最后一下。   因为我经常这么撒娇,特别胆大妄为的时候还会解他皮带摸进去,所以林医生没觉出什么异常,而是习以为常地纵容我的胡作非为,掌心轻抚我的发顶:“那就再抱一会儿,然后去睡觉,听话。”   “不想睡,我刚刚……做了个梦……”我把脑袋深深埋在林医生怀里,闻着他的气味轻声道,“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看不见的透明人,从世界上彻底消失,所有人都找不到我……”   “包括林哥你。” 第五十一章   “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虽然看不见林医生的表情,但我感受得到他沉稳话语里传达出的笃定。   像是一道光,转瞬驱散了积聚在我心中的层层阴霾。   这感觉……很奇特。   林医生性子偏冷,天生透着疏离感,很少讲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缠绵情话,令我时而有些遗憾,觉得自己或许很难体会到“热恋期”的滋味。   可实际上,他只要淡淡地朝我递来个眼神,轻轻摸一下我的头发,或者像这样——当我扑进他怀里时圈住我的后腰,贴着我的耳朵低声承诺一句——我就会生出无以名状的悸动,耳根烫得快要化掉。   我环住他的腰,闷闷地说这种事有可能,至少在梦里,他没找到我。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其他人或许会在漫长的一无所获后选择放弃,但我绝对不会放弃,一定会持续寻找,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他进一步收紧臂弯,将我跟他之间的距离压缩到极致,不留一丝空隙。坚硬的骨骼也用力抵到一起,硌得我都有些疼了。   我不喜欢被弄疼,但我什么都没说,只仰起头怔怔看他,同时……   也和落在他眼睛里的我自己对视。   如果林医生的态度这么坚决,那我要是不辞而别,是不是反而伤他更深?到最后成了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   我犹犹豫豫,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可林医生却好像误解了我此时的纠结,以为我是对他的承诺将信将疑。   他黑着脸低头咬我一口,语气不悦地沉下来:“我之前警告过你很多次,招惹我是一件危险的事。一旦真的开始,我绝不会允许你反悔,不会允许你生出终止这段关系的念头,因为……”   “因为什么?”   我摸摸脖子,好奇询问。   他抿了抿薄唇,看着我的眼睛缓缓回答:“我喜欢你,离不开你。”   …… 八 零 电子 书 w w w . 8 0 8 0 t x t . c o m   脑袋里轰的一声。   我看着林医生,思绪彻底乱成一团。   一天之内接收到两个重磅消息,着实超出我的承受能力,让我不知所措。   虽然林医生之前讲过……绝不允许我逃走,但毕竟是事后讲的,所以我不确定那是单纯的欲念作祟还是别的原因,也不确定这句话的有效期是多久,会不会随着新鲜感的消退而失去意义。   可现在……   他好像确实很认真。   没有外在因素的诱导,没有内在荷尔蒙的作祟,没有任何会干扰他想法的不可控变量。   “那……那就不离开……”我磕磕巴巴地向对方许诺,说话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不离开……林哥你不用担心……”   我本来想偷偷摸摸揭过去,把这事翻篇了再考虑后续的行动方案,林医生却是眯起眼,异常敏锐地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假借做梦,试探我的态度?然后决定要不要逃跑?”   糟。   被全然看穿的我忍不住一僵,笑得分外勉强尴尬:“没……没有……”   可我真的做不到对林医生自如地撒谎。   他只是盯着我,带着压迫感追问了几遍,我就控制不住地乱了方寸,最终无可奈何,红着眼委委屈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然后就被林医生抱到腿上,一点儿没手软地狠狠打了五十多下屁股。   “可是……你也有错……”我疼得不住发抖,屁股在他掌心下躲来躲去,生怕再挨上新一轮的掌掴,“要不是林哥你背着我偷偷吃药,我才不会……因为担心你病情恶化而逼自己离开……”   一则番外   关于林医生的易感期   背景:未确定关系时期   林哥Alpha x 小启Beta   *   我感觉最近的林医生有点奇怪。   平时都是我百折不挠地跟在他的后面,无论他怎样疏离地拒绝,我都锲而不舍地烦他缠他,直至他忍无可忍、即将发怒,我才灰溜溜地垂着脑袋,夹着尾巴蹑手蹑脚地离开。   可现在,情况好像变了。   他似乎不再抵触我过度频繁的靠近,反而有些……欢迎的意思?   身为对信息素和情绪不那么敏感的Beta,我不太确定自己的感知是否正确,但我的视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我偷偷看了眼坐在我对面用早餐的那名Alpha,迟疑着小声开口:“林哥……”   那人无动于衷地继续进食,一个眼神都没递给我:“什么事?”   我低头看了看被放在跟前的纯白骨瓷碗,又看了看他拿在手里的那只色彩艳丽的描金珐琅彩瓷碗,觉得不小心拿错的概率低得离谱:“林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餐具……”   对调了?   “嗯?”他长睫微抬,锐利深邃的目光带着危险感缓缓压在我身上,“你想说什么?”   我犹犹豫豫,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某种小动物的直觉告诫我不要继续追问,否则……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我勉强把这件事视作意外,认定素有洁癖的林医生是早上赶时间,所以才用错了碗筷。可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之后,更奇怪的事发生了——   我近些日子挂在阳台上却被风吹跑而意外丢失的衬衣,竟然有好几件,都出现在了林医生的衣橱里。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衬衣都皱皱巴巴的,像是被谁抱在怀里用力揉搓过。   被风吹走……还会这样?   原本只想把屋内各处的除湿袋更换一下的我茫然地拿着衣服去问在书房里思考事情的林医生,却只换来个“从楼下草坪捡回来的,准备清洗干净拿给你,结果忙忘了”的答案。   理论上,林医生没有说谎的必要。   可我想不通记忆力绝佳的林医生为什么独独忘记这件事,还把我没洗过的衬衣跟他的衣服紧挨着一起挂在橱柜里。   首先不太干净,其次……Alpha不是非常讨厌属于自己的空间混杂有其他味道吗?就算我是Beta,自身也是带有其他气味的。   难道说,林医生他不介意我的味道?   我为这个略有些自恋的假设脸红了一秒,然后说既然在楼下找到了,那我自己拿回去洗一洗,不跟林医生其他衣服放在一起了。   孰料,林医生拒绝了我的提议。   “衣服留下。”   坐在书桌后的那人直勾勾地盯着我怀里那团雪白绵软的衣物,呼吸不知为何略有些急促,眉头拧得极紧。   “或者……”   他被衣领遮住小半的喉结轻轻一颤,视线从衣服挪到我脸上,语气里竟然带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近乎恳求的意味。   “你留下。” 第五十二章   清脆的巴掌声迟迟没响起。   这感觉就跟等着靴子落地一样难熬。   我不想再被打屁股了,泪眼汪汪地抬头看向林医生,然后用上扬的软糯鼻音表达困惑和哀求:“呜……呜呜?”   在我的注视下,林医生的手放了下来,转而力道稍重地压覆住我被他责罚得火辣辣的臀肉,顺时针按揉:“是因为这个原因?”   被林医生摸过的地方……   好像不那么疼了……   反而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很舒服,让我情不自禁想要更多……   如果可以被林医生这么温柔轻缓地抚摸,那么被打屁股……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趴在林医生大腿上的我脸颊有点发烫,腰腹在持续的刺激下一阵阵绷紧,声音软下来许多:“所以林哥你为什么瞒着我?要不是我……”   我短暂停顿了下,略去所有关于林医生母亲的内容:“要不是今天清理书房垃圾的时候发现了那些药瓶,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难受。”   “不难受,只是正常剂量罢了,不影响日常生活。”那人低声道,“我十几年前就维持这个份量的用药了,一直没变过。”   怎么跟他妈妈讲的不一样?   我有些懵,忍不住睁大眼睛询问:“近期不是加大了剂量吗?”   “这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林医生面无表情地反问,“你知道我以前每天服药多少,现在服药多少?”   ……确实,没人比他更清楚。   但身为母亲,不可能弄错才对。   我讲不出哪里不对,只得仰着脑袋,仔细观察林医生说话间流露出的每个细微神情:“真的是正常剂量?没有违背医嘱,没有擅自加大剂量?”   “我是医生,自然清楚过量服药的风险。”那人压低眉梢,目光锐利深邃,似要看穿我的内心,“初启,为什么你会突然产生这么强烈的担忧?而且不跟我核实细节,就急着下结论?”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   林医生也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摇摇头:“唯一的解释,是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   “不是……”没想到话题会被引到这里来的我急忙否认,“是我自己想的太多,和林哥你没关系。”   他看我一眼,掏出手机塞进我掌心,语气很淡:“我所有计划好的行程安排都记在日历里,其中包括服药的时间和数量,你可以先看看,过会儿全部共享给你。”   这和非法监控几乎只差一线。   我自然是拼命拒绝,可拗不过那人的固执,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完成共享设置,在我的日历系统中同步一条又一条属于他的安排。   很少用日历的我看着满满当当的外科手术安排和深造计划,和间或穿插其中的“陪初启睡觉”、“给初启做早餐”、“给初启发短信提醒吃午饭”等事项,脸颊比被打屁股时还要烫上好几倍:“这……嗯……林哥你怎么这种都写进日程安排……”   面对我的怯怯提问,林医生有点不悦地沉下表情,手掌危险地在我后腰处逡巡,似乎在评估是不是该再打几巴掌让我长记性——   “要我强调多少遍‘你很重要’,你才能有点自知之明?” 第五十三章   这起事件最终在接吻中和解。   我勾住林医生的脖子,昂起头笨拙生涩地亲他,接吻期间特别乖地任他欺负,无论对方碰哪儿都不挣扎反抗……这才换来代表“不再追究”的一声轻哼。   作为交换,我也把自己的行程诚实地写了上去,包括新的一轮班级聚餐。   ……不怎么想去,但这回是辅导员邀请的,实在难以推脱。   可能是回忆起我当初扶着洗手池吐得昏天黑地的狼狈模样,林医生刚有点缓和的神色瞬间冷了回去。   他盯着那一行字看了许久,随后蓦地低头,一口咬在我后颈:“注意安全,不要再发生和上次一样的情况。”   利齿扎进肌肤,带来细微尖锐的刺痛。   我已经逐渐习惯了林医生的这个特殊爱好,蹙起眉头隐忍地低低呻吟一声,然后再度放松身体:“上回应该是我不小心拿错了……是意外……”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意外。”林医生垂下眼睑,意有所指道,“包括今晚的误会,我也不觉得是纯属巧合。”   ……!!   我瞬间僵硬,脑袋里乱作一团:“为……为什么这么说……”   但明显察觉到了什么的他却没抓着不放,而是轻飘飘地放下了:“算了,先去睡觉吧。现在已经不算聪明了,要是再缺少睡眠,你心心念念的、徐淮的课题该怎么推进?”   最后那句话,简直像是用刀子一笔一画刻进我耳廓里的。   “才没有心心念念……”我委屈地揉了揉屁股,有那么点小小的不服气,“而且也没有……没有不聪明……”   林医生没说什么,把屁股又红又肿的我抱去卧室上药,然后自己去洗了个澡,回来后关掉灯,在一片黑暗中压着我……   将我吻了个遍。   据他说,是为了消耗掉一些我过于旺盛的精力,省得“太过聪明”的我成天想些有的没的,给自己徒增烦恼。   起初是很正常的接吻,可慢慢的就越亲越往下……到最后连那种地方都要拉开腿,埋头过来亲……   就未免太奇怪了……   我从没想过这世上原来还有这种让人连灵魂都为之颤栗的甜蜜惩罚,没一会儿就被落在那个地方的细碎啄吻刺激得晕晕乎乎,在林医生的床上无助地软作一滩。   随着亲出水声,经受不住羞耻感的我开始啜泣,腿根颤抖着夹紧,不受控地夹住林医生挤进我腿间的肩膀:“别……别亲这里、唔……林哥……脏……”   他却吻得更深,舌尖用力抵进甬道内部,手指也配合着插进我柔软湿润的穴口,指尖压着特定一处的娇嫩黏膜抚摸按压,精准无误地攻击我较为敏感的地方。   在这种细水长流的温存中,我弓起腰,蜷紧脚趾去了一次。   本着礼尚往来的念头,我想给林医生口出来,或者用手打出来,可他却记着我明天有早课,极为强硬地拒绝了我。   ……去他的早课。   我闷闷不乐地挨着林医生入睡,只觉得自己从未这么不喜欢学习过。 第五十四章   我这一晚没睡踏实。   一会儿做梦梦到林医生在我面前颓然倒下,口袋里滚落出无数白色药片,如沼泽般将他整个吞没……一会儿又梦到我下课回家,蹦蹦跳跳凑上去亲他,他却满脸厌恶地躲开,严厉冷漠地质问我是谁……   而最后一场噩梦,发生在林医生妈妈跟我相约见面的那座咖啡馆。   梦里没有任何新增的冲突,也没有夸张演绎的成分,只简简单单把白天发生的事如走马灯那般重演了一遍,就令我浑身冷汗地醒过来,手脚凉得没有半点温度。   林妈妈那包含了痛心、愤怒、悲伤与憎恶的眼神……   足以成为我近日最深重的梦靥。   可我无法和任何人提这件事,包括林医生……不,应该说“尤其”是林医生。   我隐隐感觉得出来,林医生和他母亲的关系并不算好。不论是他之前无意透露出母子俩一年才见一次,还是确定关系后毫无带我见家长的打算……都很异常。   因为怕吵醒近在咫尺的那人,耽误对方明天的工作,我强迫自己恢复镇定,一声不响地靠回林医生的胸口。   我缩成一小团,沉默着控制住颤抖的幅度,又熬了极为漫长的一段时间才睡着。   而这就导致次日被林医生叫起来去上学时,睡眠严重不足的我完全是懵的,脑袋昏沉得厉害,无法正常运转。   他说什么,我就迷迷糊糊地照做什么。   当然……执行得不怎么完美。   比如他要我换衣服,我就只会一件件解扣子乖乖脱掉,至于怎么穿就不会了,只知道愣在原地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他喊我刷牙,我就慢慢吞吞地把牙膏挤好,然后拿着牙刷发呆沉思。   到最后,林医生也没了办法,只得叹口气亲自帮我穿衣洗漱,就连鞋带都在出门前蹲下来给我系好,完全把我当作小朋友来照顾:“要不请假?你现在这样……我不是很放心。”   我看着他,困惑地眨了眨眼。   ……林哥好奇怪。   昨晚把早课说得无比重要,好像我起晚后漏听半节就会导致无可挽回的损失,结果现在又好像不怎么在意,说请假就请假。   我慢半拍地摇头,途中在林医生的副驾上沉沉地补了一觉,才终于养出点儿精神,勉强完成上午的课程。   而精力在学习中消耗殆尽后,中午那场由辅导员发起的班级聚餐……我就完全处于神游状态了。   我一点儿都不记得林樊是什么时候换座位坐到我身边来的,又是用什么理由小心翼翼地跟我道歉认错,求我跟他结束单方面的冷战。   我困得脑袋一直跟小鸡啄米似的胡乱点来点去,对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记不住半句。   直到……   他提到那个让我瞬间清醒过来的名字。   “林皖阿姨下午会来宿舍给我送好吃的,我到时候分你一点。”林樊笑意盈盈,胳膊搭到我肩上,“小启你就别生我气啦,是我口无遮拦,你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回好不好?”   我打掉他的手,小声说了句好。 第五十五章   因为想再见到林皖,了解一点林家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我跟着林樊回了宿舍。   他显得很是开心,头上一小撮可爱的呆毛晃来晃去,显得有几分天真烂漫。   “你好久好久没住宿舍了。”他踹开门,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拉进去,“小启,我很想你。”   无论是举动还是言辞,都亲昵得让习惯和别人保持距离的我不适。我有点僵硬,在林樊过于炽热的视线中不太自然地垂低眼睑嗯了声,想挣开他的手:“先把宿舍门关上。”   可那五根修长的指此刻却和钢爪似的坚实,死死扣着我不放,跟教室里一打就乖乖松开的样子截然不同,而且……   越挣越紧。   “不关。”他任性地回答。   我被林樊强拉硬拽着按倒在他的书桌上,腰部卡在边缘,硌得微微发疼,下巴则被攥着抬起,被迫直视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   这是做什么?   我不禁有些困惑,看着他将膝盖抵进我腿间,又弯下腰越凑越近,本能地生出几分炸毛逃跑的念头:“你……”   “小启。”他捂住我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些诱哄和恳求,放软声音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我没吭声。   面对林樊这人时……我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感觉很复杂,难以找到特定的词汇描述。   初时我以为他是那种阳光开朗的热心少年,像是夏日盛在玻璃杯中的冰镇橘子汽水,清爽又甘甜。   可自从他在宿舍里用那样刻薄尖锐的态度跟林医生吵完架,血淋淋地揭开林医生掩藏的病史过往,我就没法再像之前那样把林樊当作朋友了。   ……我讨厌所有对林医生不好的人。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还生我的气?”林樊挪开手,根根分明的睫毛委屈巴巴地垂下来,眸底一丝笑意也没有了,“我不该说堂兄坏话的……当时只是在气头上,我怕你跟他在一起会受委屈。结果既伤害了堂兄,又吵醒了你,害你那天以后就没理过我。”   恍惚间,我觉得林樊像极了一只负气淋雨的小动物,浑身的毛都湿哒哒,蔫了吧唧的有些可怜。   心软的情绪如野草般蔓生。   见他确实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咬咬下唇,小声跟林樊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追的林医生,他没有给我受过任何委屈。所以你讲那些话……真的有些过分。”   抓着我手腕的那股力道加重了许多。   “对不起。”林樊瞳仁漆黑,声音是懊恼柔软的讨好,“都是我的错,我真的只是太怕了……怕你……落得和那只被堂兄亲手溺死在水池里的小狗一样的结局……”   我听得愣住,顾不上腕骨的疼痛:“什么?”   “那条小狗是堂兄捡来养大的,毛茸茸软乎乎的,懂事又可爱,只黏堂兄一个人,堂兄很喜欢它。”林樊看着我,遗憾而惋惜地轻声道,“但有一天,因为小狗向别人摇了下尾巴——”   “林樊!”我沉下脸,“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们就不用和好了。现在松手,放开我。”   林樊眨眨眼,解除了施加在我身上的桎梏:“我还以为你会想听堂兄小时候的事。”   ……的确想听,但不希望叙事的人用轻飘飘的、看戏般的态度,去讲述这种让人痛心得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的过往。   我深吸一口气,坐起来揉发红的手腕:“林皖阿姨什么时候来?”   “这个啊……”林樊略有些漫不经心地抬眼,扭头看了眼没有完全掩上的宿舍门,随后朝我笑笑,“可能,不来了吧。”   一则番外(中)   非典型性包养·ABO番外·关于林医生的易感期(中)   背景:未确定关系时期   林哥Alpha x 小启Beta   我听话地靠近,把衣服递给林医生。   他动作略显僵硬地接过带着我体温和气味的布料,眼瞳深处一片不可捉摸的漆黑,幽暗得如同无底深渊:“谢谢。”   林医生这模样很不对劲。   我担忧地伸手,想试探对方的额温:“林哥你怎么了吗?”   难不成是发烧了?   所以才做出这种奇奇怪怪的举动?   然而指尖即将摸到他眉心时,他却幅度极大地往旁边侧过头去,极其抗拒地躲开了我的触碰,简直像是在害怕什么。   “别碰。”   冷硬懊恼的两个字,蕴满拒人千里的疏离。   这哪像是希望我留下……   我委屈地收回顿在半空的手,抿紧嘴唇转身就走,想着要赶紧给他喊一位医生来看看,免得事态恶化。   可几乎刚背过身,我就心头一跳,凭着本能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似乎有一只饿了好几个月的野兽弓着背冲出笼子,急着用利爪按住猎物,血淋淋地撕碎咽喉。   来不及理清这莫名的感觉究竟来自何处,肩膀就从身后被揽住了。   递给对方的布料掉了一地。   坚实有力的胳膊横亘在我胸前,强硬地阻止了我继续往前迈步的念头。   “不愿意留下?”那人声音沙哑中带着性感的微颤,陌生得跟往日截然不同,“你离开我身边,是想去哪儿?”   这句话问得……非常莫名。   我隐隐约约捕捉到了点不可思议的情绪,却又不敢确认。没等我组织好语言,颈后的碎发就被急切地拨开,落下一连串狂躁灼热的吮吻。   从未跟林医生有任何亲密举动的我被亲得发懵,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林、林哥?”   脑中一片混乱,比起喜悦,我此刻感受到的……其实是忐忑。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跟平日里差得太远,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正的林医生了。   他不回应,抱着我越亲越用力,属于Alpha的尖锐犬齿也露出来,狠狠刺入我的后颈。   随着格外坚硬的东西钉进身体内部,我膝盖猛地一软,眼里泛起疼痛的水雾:“等……呜、等一下……”   我不是Omega,后颈没有能散逸甜腻信息素的腺体。可那人却浑然不觉,不仅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咬得极深,还开始往我体内注入浓郁的信息素。   ……热浪在深处翻腾。   我虽然不会像Omega那样被迅速催化,却也抵抗不了来自食物链顶端的Alpha的掌控。   在持续的刺激下,我的思绪变得混沌紊乱,身体也一点一点发软发烫,全靠林医生搂着才没摔倒。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我止不住地哽咽,浑身的感知都集中在林医生逡巡在我后腰的那只大手上,自己嘴里支离破碎吐出的……不知道是求饶还是撒娇……   林医生他是在摸……哪里……   为什么……   我有点不安地并紧双腿,又被他强硬顶开,用某个东西抵上来狠狠摩擦,撞得我咬紧下唇,随着他的节奏无助地发抖:“你怎……怎么了……林哥?”   衣服被一件接着一件撕碎,他携着火热气息的唇游走在我身体的每一处,沉默而执拗地掠走我的气味,再替换成属于他的来做补偿。   烫……   太烫了……   我渐渐受不了在腿根厮磨的那股热度,脸色潮润,呼吸急促,委屈又难受地扭头,想找对方要个答案。   可我却看见……他那双永远清冷淡漠的眼睛竟然染了罕见的薄红,此刻正直勾勾盯着我瞧,专注得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他深吸一口气,后退几步松开手,英挺眉宇间满是矛盾与挣扎,几乎是在用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与我沟通:“出去……然后从外面把门锁上,两天内不要进来……”   --------------------   鸽子精飞走 第五十六章   ……不来了?   我愣了下,不死心地嘟哝:“你怎么知道不来了?我们下课至今的这段时间,你都没打电话问过。”   可能是太想见到林医生母亲的缘故,我甚至觉得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丝极淡的香气——像极了那天在咖啡馆里闻到的气味。   “猜的。”林樊轻描淡写地回答,然后当着我的面拨通对方的号码,慵懒随意地发问,“阿姨,您今天——”   电话被毫不客气地挂断,余下一串忙音。   “你看。”那人颇为淡定地收起手机,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要不怎么说我担心你跟堂兄在一起会受委屈呢,我婶婶脾气也差,经常莫名有情绪,约好的东西说变就变。你如果跟他们一起生活,有的好受了。”   是吗?   可我明明记得那位女士优雅知性,不像是喜怒无常,无礼挂人电话的性子。   我看向林樊,笃定他的问题要更大一些:“你是不是哪里惹她生气了?”   他耸肩,长睫懒洋洋地颤:“谁知道。”   我被他无所谓的态度弄得有些烦躁,揉了揉被掐得发疼的手腕,不太甘心就这么离开:“那个……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林妈妈会来给你送吃的?我没见过她给林医生送东西。”   林樊挑眉:“你这是可怜我堂兄?”   “才不是可怜!林医生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我瞪他一眼,“我只是有点难以理解。”   天下哪有不关心自家孩子,跑去给别人家孩子送东西的母亲?   林樊没跟我争执,扬起笑容比了个嘘的动作,然后伏到我耳畔,声音压得很低:“我堂兄跟他妈妈闹翻过,定了一年只见一次面的规矩。”   ……   母子关系不好的猜测被再度印证。   我心一沉:“为什么会闹翻?”   “这是秘密,小启你知道了也要当做不知道哦。”林樊进一步压低声音,“婶婶瞒着我堂兄,把叔叔关进了地下室整整半年,后来……”   *   落日时分。   残存的光暗淡昏沉,无精打采地躲进路灯下拉长的影子里,穹顶被暮色缓慢蚕食,一颗星星也见不着。   我吹着晚风,独身一人迷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脑袋里乱糟糟的,完全理不出头绪。   好像每个人……   本质上都不是我所认为的模样……   而且我这些年来频繁的接近和表达爱意,原来对林医生来说……   是种比病情还要沉重的负担。   偏偏林医生只字不提。   面对他的刻意隐瞒,我实在有些不知所措了,停下脚步盯着面前落在地砖上的影子瞧,心头涌起止不住的委屈和难过。   为什么呢……   我一直以为谈恋爱应该是双方坦诚相待,然后共同应对各种艰难险阻,走向更好的未来……   可林医生却没有这么做。   我迟疑许久,最终拿手背擦掉眼角泛起的湿润水汽,决定停止无意义的自我怀疑和胡乱猜测,而是给对方打个电话,开诚布公把一切问清楚。   电话拨了出去。   但对面迟迟没有接听。   我抓着手机等了很长时间,眼睁睁看着第一通、第二通、第三通……乃至第十五通电话被自动挂断。   差不多到了该放弃拨打的时候。   但我才不管林医生为什么不肯接,咬着牙打了一个又一个,决心烦死他也要在今晚把事情说个明白。   打到第三十来个,那边终于有了反应。   只不过,不是接听,是挂断。   我愣愣地站在逐渐转寒的晚风中,感觉自己有点像被人从街头纸箱里捡回家的小狗。   而现在……   又重新被丢了回去。   --------------------   甜文.jpg 第五十七章   我犹豫了许久,才按下不去见他的怯懦念头,抓着快没电的手机迈开脚步。   目的地……是我和林医生的家。   期间我一直没锁屏,希冀着能第一时间接到林医生的电话,或者看到来自林医生的讯息,知道他只是因为某些突发情况不方便通话,而不是——   不要我了。   当我垂着头走到公寓门口,静默了全程的手机刚好耗尽最后一格电,屏幕变作全然的黑暗,就像我跌宕了一路的心情。   没有要解释的吗……   是觉得……没有必要?   我失落地摩挲了下烫得快进入过载保护的机身,疲惫地抬起冰冰凉的手指,无力地按在门锁上——   熟悉的解锁声没有响起。   我愣了几秒,反应迟缓了许多的大脑一时之间无法处理这种未曾碰到过的情形。于是我麻木地抽出指尖,思绪空白着又重复了一次。   依然没有反应。   这回,我愣的时间更久了些,也终于慢几拍地反应过来,这代表着什么。   时至今日,我还能回想起林医生为避免丢三落四的我再次因忘带钥匙进不了家门,而不声不响把门锁换成指纹识别的那天……我有多雀跃。   可那时的我完全没有考虑过,删个指纹要比换锁孔方便多了。倘若有朝一日林医生不要我了,那么指纹信息被删除的我,该怎么打开回家的这扇门。   或者说……   这还是我的家吗?   我本来就只是林医生出于善心捡回来养着的流浪狗而已,不满足领养条件,无法办理完整严格的手续,跟林医生之间不存在法律意义上的权利和义务关系……又凭什么把林医生的屋子认定为“自己的家”?   我越想越慌,心头骤然一空。   为对抗纷乱的思绪,我将指甲深深扎进肉里,却察觉不到疼痛。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什么只过了一天不到的时间,早上还在担心我,想给困得迷迷糊糊的我请假,晚上就突然不要我了?   是我做错了什么?   是因为林医生不喜欢我跟别人聚餐,但我还是执意去了?还是他明确表达过对我当前参与的课题和徐淮的不喜,可为了拿到实习名额的我仍专注于此?   是……是什么呢?   我无从得知,只能红着眼后退一步,落魄地避开门缝透出的暖黄色微光。   那好像……   已经不是我能奢望的东西了。   林医生的厌弃表达得非常明显——   不接电话,不发信息解释,甚至还在门锁里删掉了我的指纹识别。   这确实是他做事的风格,对无足轻重的追求者从不给任何暧昧遐想的余地,只有毫不留情的冷漠与决绝。   可被他耐着性子,纵容偏宠过一段时间再回到开始的相处模式,心理落差大得简直无以复加。   从天堂到地狱,不过如此。   我实在做不到像之前那样死乞白赖蜷在门旁睡一晚,咬着嘴唇放空了会儿,然后就很识相地,安安静静地转身离开。   ……   尽管我,无处可去。 第五十八章   学校图书馆一层以上是学习区,B1及B2是休息区,我在B2的沙发上对付了一夜。   冷气开得太足,用薄外套当被子的我冻得直打喷嚏,忍着寒意将脸颊挨上沙发内侧,两腿蜷曲并拢,努力将自己缩进外套所能覆盖的范围之内。   可还是好冷。   很久……没这么冷过了……   林医生抱着我睡觉的时候,会很暖和……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明显感到脑袋比前一晚还要疼,还伴着钝钝的沉重感。   可能是小感冒?   我分辨不出,抓着没电的手机发愣,有点儿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我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却被浓郁的铁锈味惹得差点呕出来。用手指一抹,我才发现下唇似乎是过度缺水,干得硬生生裂开了。   脑袋嗡嗡作响,我费了很大力气撑起身坐到沙发上,期间后背跟前额一直在冒冷汗,绵绵不绝,顷刻打湿了衣襟。   就在我挣扎着想站起来时,一杯冒着热气的水被递了过来。   “同学你脸色好差,没事吧?”轻软的女声,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与担忧,“我帮你喊医务室老师?”   我接过面前的一次性纸杯,然后强打起精神,哑着嗓子跟一身素白长裙的漂亮姑娘交流:“谢谢……但是,不用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没见过她,却莫名感到几分熟悉。   “你看着很不舒服。”对方蹙眉,“真的不用吗?”   我再次谢过她的好意,而后缓缓摇头,捧着纸杯小口小口地补充水分。   没有必要。   我现在确实难受,五脏六腑像是着了火,脑袋也闷闷的疼,可我却有一种奇怪的满足与欣然,不想改变什么——身体上过于强烈的不适顺利压制住了精神状态上的不适,让我没有力气去考虑除了喝水以外的事情。   “有些冒昧,但你真的好像小狗,看着就可怜兮兮的,乖乖的。”站在我面前的女孩弯下腰,葱白的指轻柔地划过我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颊的轮廓一路滑到耳后,“像极了好多年前,死在我们家后院池塘里的那只。”   ……是林家人?   我睁大双眼正要开口,过于浓重的疲惫感却势不可挡地袭来,将刚萌芽的惊愕溺亡在脑海深处。   眼皮不受控地垂下,思绪清零放空。   我昏了过去。   *   醒来时,眼前是一片漆黑。   好像被蒙了东西。   我挣动了下,发觉两手被拉上去,牢牢固定在头顶,腿弯和脚踝则被类似绳索的粗粝条状物缠了一圈又一圈,根本蹬不开,反而在蹭弄间被磨得生疼。   身体不知为何燥热得厉害,不是发烧的昏沉高热,而是百爪挠心,像被成千上万只细小的蚂蚁啃啮着。   此刻我连耳朵尖都麻痒发烫,受不得哪怕是微风拂动所带来的细小刺激。   我竭尽全力克制自己,才勉强在异样的高热中保留住最后一丝难能可贵的神智,没有让到了唇边的喘息从颤抖的齿缝间溢出半分。   这是……怎么回事……   --------------------   放心.jpg 第五十九章   “醒啦?”   清凌凌的声音。   几根冰凉的手指抚上我滚烫的脸颊,跟逗弄猫狗似的摩挲了数下。   很……舒服……   此刻格外贪恋肢体接触的我不自然地咬住嘴唇,呼吸快了几分。   “哎,睡觉时的模样也好乖,哪怕眉头皱得死死的都不乱动,你是不是从不踢被子呀?”那人似乎弯下了腰,带着香气的呼吸一下下地落在我耳边,“要不要考虑以后给我当抱枕?我肯定不会把抱枕丢在房间以外的地方整整一个晚上,那样太坏了,再生气也不能那样做呀。”   生气?   是谁在生气……   “别碰我……”我理不清思绪,压抑住乞求更多碰触的念头微微侧过脸去,却被对方轻笑着毫不费力地扳回去。   细长圆润的指甲绕着我的喉结打转,而后毫无征兆地从两侧用力掐紧,力道大得让我心惊:“怎么现在不乖?”   “咳、咳呜!”我痛苦不堪地咳嗽起来,身体却因为被碰触而愈发兴奋,小腹深处烧起一团火。   那人留意到了我的异样,笑声越发柔软甜腻,尾音拖着长调低下去,手指也摸上我的衣襟:“这么可爱,难怪……”   我胃部一阵翻腾,恶心得厉害:“别……别碰我……”   “不是才教训过你吗?”对方叹了口气,“听话才不会难受,知道吗?”   去他的听话……   我才不要听话。   我拼命挣动,手腕磨得渗出血也不停,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强调:“别、碰、我!”   我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对陌生人的抚摸有反应,这实在是……太不知廉耻了。   因为害怕沉沦,我挣扎得格外厉害,主动渴求疼痛以保持清醒,于是没一会儿,酥酥麻麻的飘然就被伤口蔓开的刺痛和高热的昏沉盖过了。   难受。   可是我喜欢这种难受,远甚于之前被催生出的,虚无缥缈的快乐。   “真倔。”那人轻轻道,语气却是莫名往上扬的,“这样都不摇尾巴的话……我就可以期待,接下来的发展了。”   ……什么发展?   恍惚间,一只异常冰冷的手摸了上来,牢牢按住我鲜血淋漓的腕部,不允许我再弄伤自己。   被按住的那寸肌肤不受控地绷紧,随即就跟被火燎似的烧起来,热流汹涌澎湃,呈现出比之前强烈百倍的态势。   我有点惊慌,声音瞬间走调,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尖的猫:“你干什么!”   “不是我碰的你呀。”   银铃般的笑声吵得我心烦意乱,忍不住拼命摇头,试图躲避那一阵阵越逼越近的、带得我浑身也都开始颤抖起来的炽热吐息。   热……好热……   我不懂为什么好不容易才降下来的燥热会瞬间又爆发开,烧得我口干舌燥,头也昏脑也胀。   “嗯……别……”从手腕伤口被一路吻到喉结的我开始发抖,陷落在黑暗里的眼眸涣散失神,心脏快得要跳出来。   要不是双手被绑住,我都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些失态的举动……从这个角度来看,似乎我还该感谢把我绑起来的人,至少……避免了我“摇尾巴”?   “现在还怪我自说自话干这些事吗?要不是我把他找回来,瞒着阿姨带进屋子,你还在对着空药瓶发疯吧。”有人笑着,话里满是亟待看热闹的戏谑,“现在,你的药就躺在这儿,随你取用。”   空药瓶……阿姨……发疯?   还在发烧的我昏昏沉沉地拼接这些关键词,一个颇为离奇,却又似乎存在几分合理性的猜测电光火石地划过心底。   我僵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睁大眼,而后挺起急促起伏的胸膛,迫切寻求一个否认的回答:“你……你不是林医生,对吧?!”   林哥怎么可能冷眼旁观我被持续折磨,怎么可能那么用力地亲我的伤口,见我疼得发抖了也不减轻力道……   他一定不是林医生。   ……绝对。   --------------------   小情侣见面了,算糖对吧.jpg 第六十章   没有回答。   冰凉感在沉默的黑暗中缓慢游走,粗暴碰触我身体的每个部位,勾得我克制不住地紧绷战栗,喘息声断断续续,整个人都像漂浮在踩不着地的虚空中。   在一道关门声后,彻骨的冷意覆住了我。   对方似乎压抑了很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避开我手腕的伤处将我压到身下,暴戾凶狠的吻随即如雷雨一般狂躁地倾泻而下,以不容抵抗的姿态攫取我的唇瓣与思绪,确认对我的完全掌控。   我如一叶扁舟沉浮在海啸中,被亲得浑身发抖,呼吸混乱急促,眼角沁出星星点点的泪水:“唔……”   那人似乎对我干裂出血的唇颇为不满,舌尖执拗病态地舔去凝固的血痂,舔湿每一道唇纹,然后一点一点,将我鼻尖所能闻到的血腥气全都蚕食干净。   这种过于强硬的侵袭令我不安。   而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那只摸进我腿间的手。   因为腿弯和脚踝都被绳索牢牢绑着,我甚至都做不到抬脚蹬踹,只能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地在其身下颤抖,眼眶通红着将隐秘部位被肆意亵玩的屈辱咽下。   那人冰冷的手握住我半软不硬的分身抚摸了会儿,然后拽下我被体温浸得暖融融的长裤,手指抵住让我心跳漏了一拍的那处。   这是要……   “不、不行!”我陡然弓起背,凌乱汗湿的黑发随着摇头的动作不住晃动,蹭过蒙着眼的布条,话里满是无助到了一定程度才会涌出来的哭腔,“求……求你……别这样……真的……”   我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慌到极致,只知道语无伦次地恳求。   起初,对方确实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让我稍微安心了些。可僵持了一段时间后,那人却曲起手指,沉默着、深深地顶了进来。   ……!   我绝望地摇头,原以为会引发干涩的疼痛,孰料那里面早已在莫名热浪的洗礼下变得濡湿柔软,不仅毫无滞涩地任其插入,甚至还……   迫不及待地咬住了侵犯者。   丰沛的水液咕叽咕叽地顺着手指撑开的缝隙滴落,打得大腿内侧一片粘腻湿滑。   极度的羞耻和惊愕让我越发紧绷,身体和意识都像一张被过度拉伸的弓,过不了多久就会因承受不住而断裂。   “出去……”我慌得不行,徒劳地做着最后一点尝试,“手指……手指不要进来……呜……求你……求你别、嗯……哈啊……别动……”   对面仍旧是沉默,修长有力的指快准狠地压着我兴奋到充血的黏膜抽送,搅得穴口湿答答,冰冷的唇也轻车熟路地贴上来,带着深重的占有欲印在我汗淋淋的颈侧。   下一个呼吸起落间,尖锐的牙齿……   咬上了我记忆中的位置。   思绪如断了线的珍珠那般破碎散落。   我终于再也无法逃避现实,无法刻意忽略空气中萦绕的那股清冷香味。   我第一次怀揣着害怕与抗拒的负面情绪,在崩溃中哽咽着说出变得无比陌生的那两个字:“林……哥……”   他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   等两千收藏的那天(如果有),在评论里抽一个点梗 第六十一章   我不顾弄伤自己也要做出的挣扎与抵抗,眨眼间……成了笑话。   “为什么?”我大脑嗡嗡作响,万千话语汇聚到唇边,最终只化为苍白无力的询问,“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对我?   为什么删掉指纹?   为什么挂断电话?   为什么……药瓶空了?   比起为自己当下的处境担忧,我还是更介意空药瓶的事——是因为他真的像林妈妈说的那样过量服药,导致药品跟不上供应?还是说有别的原因。   “这个问题,或许应该我来问你。”那人扯开蒙着我双眼的布条,居高临下地冷冷望过来,每个咬字都极重,“不是说聚餐?为什么和林樊待在一起,又为什么整整一夜没回来?”   我愣了下。   以前我生病,他不论工作如何繁忙都会陪伴照顾,现在却对正发着高烧的我一句关心都没有,开口就是逼问。   ……   他质疑我和林樊的关系,又在拒接我三十多通电话、一声不响删掉我指纹信息后,问我为什么没回家?   这真的是我所认识的林医生吗?   是那个凡事都把我放在第一位考虑,将自己压抑到极致也不越过界限半步的林医生?   “我跟林樊是舍友,回宿舍拿东西怎么了?至于所谓的一夜没回……你想我怎么回来?”   我发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努力想要压抑住,不至显得太过软弱可欺,却怎么都无法控制,反而颤得更厉害。   “我从学校回来,站在家门口却连发现连门都打不开……林哥你删了我的指纹,还要我……回家?”   “指纹被删了?”对方脸色一沉,手法粗暴地解开我身上的绳子,然后拦腰将我抱到门口,声音漠然,“按。”   还真是……完全不信任我啊……   在他冰冷的视线催促下,我疲惫地伸出手指证明自己——   嘀的一声,门锁开了。   那一瞬,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陡然又冷了几度。   “不是说被删了?”他垂下乌黑的眼睫,薄唇牵起一个讥讽嘲弄的弧度,“怎么打开了?”   我看着绿色的指示灯百口莫辩,还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就被对方带回屋里,不带一点怜惜地摔在沙发上。   “这种事都能随便撒谎,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跟林樊没什么?到底是什么关系,厌恶肢体接触的那家伙才会把你压在桌上,贴着你的耳朵,跟你撒着娇讲话?”他歪了歪头,眸底一派暗流涌动,危险得让我寒毛直立,“你还有什么想狡辩?”   等等,为什么他对我和林樊昨天的一举一动都那么清楚?   我愕然地睁大眼,觉得近期好多事都透着蹊跷,却因为此刻烧得厉害,怎么都抓不到最关键的那一点把线索串起来:“不是这样的……林哥你冷静点,我们好好聊一下……”   “怎么,发觉事情败露了,开始慌了?”那人满脸冷漠地将想要起身的我摁回柔软的沙发垫上,肌肉线条流畅分明的手臂撑在我颈侧,将我完全笼在他的掌控范围内,“我原本以为,你是唯一一个不会对我撒谎的人。”   他咬着我的脖颈,残忍而粗暴地贯穿了我:“骗子。”   ……不是,不是骗子。   我的心口疼得几乎麻木,干脆合上眼,什么都不去看,什么都不去想。   可他却好像打定主意不让我好过,挺进与抽出都又快又狠,非要逼出我颤抖的哽咽才算满意。   我被折磨得渐渐意识模糊,刚刚按过指纹锁的食指痉挛着抬起,越过他的肩向外伸,想要触碰记忆里的那个林医生……   可即将触碰到时,他骨节突起的大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语气不善:“又想做什么?”   我没想到自己连伸手的权力都被剥夺,眼睁睁看着幻影消失,然后绝望地被他抓住双手架高双腿,承受更悍然的掠夺与更紧密的贴合。   快感和痛苦交织并行,我无法抵抗,在他的操弄下发出破碎虚弱的呜咽。   他太了解我的身体,知道我的敏感点在哪里。更何况……我还被下了药。   情欲以可怕的速度积累,洪水般冲垮我理智的阀门,让我再也无法护住所剩无几的自尊,而是在药物的作用下昂着头喘息呻吟,发出甜腻得过分的声响。   他捂住我的嘴,眼底结了层冰。   然后,进得更深。   “林樊也会这样抱你吗?”   尺寸可怕的性器碾过娇嫩的内壁,粗大的龟头一寸寸地重重往里进,像是要叩开我不存在的子宫。   “你会这样缠住他吗?”   无端的恶意揣测令我委屈得不住摇头,从未有过的深度则让我头皮发麻,眼尾不受控地染上嫣红,被迫抱住那人来索取几分并不可靠的安全感。   我感觉自己就是蛛网中央被一层层圈禁起来的昆虫,每一次挣扎都只令自己陷落越深,还不如……向捕猎者求饶。   而我一抱上去,他就面无表情地松了手,恩准我开口。   “别、别再进去了……”我真的被操怕了,脑袋颤抖着埋进他肩窝里,哭得停不下来,“要被捅穿的……”   可对方只漠然地说了句忍着。   我震惊地抬眼,跟他满是烦躁、阴郁和暴戾的目光对上,心凉得彻底:“林……林医生……”   “我讨厌被欺骗。你做出这种事,背叛了我,我应该……”他冷着脸扼住我的喉咙,却又在我露出痛苦神色的瞬间撤去力道,眼底流露出一闪即逝的懊悔与迷茫,“……怎么办?” 第六十二章   这句“怎么办”是在问我?   还是在问他自己?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林医生问完这句以后,虽然没再扼住我的咽喉,下身却挺动得更加凶狠,似乎要把找不到出口的狂躁以这种方式释放。   甬道被反复侵犯到难以想象的深度,穴心距离被顶穿……只有一线之遥。   逐渐陷入绝望,连被送去医院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的我虚弱地发出几声完全由哭腔组成的哽咽,被泪水打湿的睫毛颤得无法停下,却没有再求饶半句,也不去叫林医生的名字了。   因为……没有用。   我发现自己跟发病状态下的林医生无法沟通,还不如温顺一点,让他把暴虐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或者更准确些,是“发泄”。   ……他听不进我说什么,只凭自己的主观臆断来决定我的生死。   强烈的委屈与挫败让我无所适从,我抽泣着被林医生拉开腿根,被他一次次面无表情地操进深处——   紧窄的入口早已被青筋暴起的硬物撑到极致,最外沿的肉褶抻得没有一丝可继续延展的空间,随着强悍的抽送被迫抖动。   他进得太深,也太满了……   “呜……”我哭着弓起腰,又几近崩溃地倒下去蜷紧身体,让自己狼狈不堪的身体和支离破碎的灵魂都陷进沙发里。   高烧愈演愈烈。   我的力气和精神正在迅速流失,分不出多余的用来关注压在我身上的那人,而且……我也不想去看林医生的那根东西是如何在我小腹顶出明显轮廓,不想去感受他是如何野蛮地横冲直撞、毫不留情地翻搅,用暴力将我逼上无法抗拒的高潮……   所以在封闭自我的同时保持安静和顺从,应该……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我彻底放弃了抵抗与求饶,任由海浪将我这叶小舟掀翻吞没,狂暴地裹挟至喘不过气的阴冷深海。   那是……   光无法到达的地方。   可在我闭上眼,准备安然接受之际,那人却恶人先告状地表达了不满。   “你以为故意不给反应,就能让我失去兴致,进而逃过今晚的惩罚?”林医生掐起我的下巴,乌黑眼珠映着我泛着不自然潮红的脸,冰冷得让我窒息,“做梦。”   我本不想为自己辩解,担心和门锁事件那样越说越错,可他的眼神实在太过尖锐,刺得我心口发疼。   某种小动物的直觉告诉我,如果不把话讲清楚,可能……   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是故意……”我不看他,睫毛疲惫地越垂越低,直至彻底盖住眼眸,“我给林医生你打了很多电话你都没接,只能在图书馆睡一晚……好像冻着了……现在烧得头昏脑胀……有点……没力气……” 第六十三章   掐着我下巴的那只手先是紧了几分,随后蓦地松开,压着我的重量以及过于充实的饱胀感也在下一刻抽离。   竟有点……空落落的……   我愣了一下,委屈地把自己缩成团小小的球,被汗水浸湿的下巴抵住逐渐变凉的胸口,整个人一动不动,就这么窝在狼藉一片的沙发里。   脚步声满是烦躁地远去,一点要停留的意思没都流露出。   这是……终于觉得扫兴了?   觉得我这个病恹恹的床伴没什么意思?   我既庆幸,又觉得苦涩难当,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呼出一口气,闭着眼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轻道:“谢谢。”   谢谢他……放过了我。   而接下来,我也想试试看……   能不能放过自己。   只是这个念头还没明晰多少,牙关就被折返回来的那人异常粗暴地捏开,塞进根冰冷细长的东西。   我一惊,本能地咬合——   “不准咬。”他不假思索地将手指捅进我嘴里,命令式的语气毫无温度,“难受就咬我,不准咬体温计。”   咬……什么?   我烧得越来越昏沉,浑身一直在冒汗,眼皮也沉得睁不开,视野被浓稠的黑暗所覆盖。在这样极度不适的情况下,我无法进行太过复杂的思考,听到这话就乖乖照做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没轻没重地……   咬一名外科医生最金贵的手指。   隐约的血腥味弥漫在口腔内,不太好闻。   于是我出尔反尔,皱起眉头用舌头推拒他刻意卡在我上下两列牙齿之间的那几根手指,非常不乐意地嘟哝:“出……呜、出去……”   他却漠然道:“安分点。”   安分……   安分什么安分……   我被气哭,抱住他的胳膊没力气地抓挠。   挠了好一会儿,深深插在我嘴里的手指才抽了出去,顺便带走那根体温计。   短暂的沉寂后,我听到了啧的一声。   不知为何,他的怒意似乎比之前还要深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发烧怎么不说?又为什么睡在图书馆,宿舍不是有床?”   那人低沉的嗓音落得很近,但我累得睁不开眼,看不见他此刻什么表情。   “我才不要跟林樊……一间屋子……他烦人……而且发烧……还需要说吗?”我头疼欲裂,抬起手掌按住太阳穴,“我烫得都……都要化掉了……”   “药物也会导致类似的效果,只是,不会到三十九度。”懊悔僵硬的辩解。   然后……是突如其来的失重感。   我被他搂着腰抱起,脑袋蹭在他胸前,随着走路的节奏晃来晃去:“你就是……不相信我……”   对方保持沉默,没否认。   我确实是烧迷糊了,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原本想放在心里默默消化掉的难过……就跟被打开了闸门那般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   林医生抱着我走了多久,我就抽抽噎噎地控诉了多久他今晚的恶劣行径,门锁和三十多通电话的事也被我特别委屈地再度拎了出来,才不管他什么想法。   “知道了。”他拉开车门把我安置在后座,随后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将我濡湿的碎发拨到耳后,“抱歉,今晚是我不理智,我稍后会去调查监控和通话记录,现在先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   所以,还是要查。   “为什么不能直接相信我呢……我真的从来……没有骗过你……也不会骗你……”我抽了抽哭得通红的鼻子,忽然有点难以言喻的泄气和沮丧,先前被压下去的那个念头挣脱束缚,飘飘忽忽地从嘴里冒出来,“如果你不要我了,那我……”   “也不要你了……”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   大不了自己在街头巷口找个纸箱……继续当我的小流浪狗。 第六十四章   ——咔嗒。   他按在车座上的左手猛地握成了拳,指节死死攥紧,发出刺耳的骨膜摩擦音:“你想……不要谁?”   街边路灯昏黄,明月云中行。   清冽星辉透过车窗玻璃落在那双骤然眯起的乌黑眼眸中,似流光滑过,将那一抹浮现出的冷意映照得愈发分明。   担心遭受可怕惩罚的我不禁瑟缩了下,就跟毫无自保能力却又被逼入绝境的小兽那样呜咽着往后躲,慌慌张张地想跟过于危险的猎人拉开点距离:“没……”   “今晚的事我会查清楚。别胡思乱想,我不可能不要你。”见我闪躲,那人沉下脸色,更用力地按住我,随即身体压下来,鼻尖挨着鼻尖,盯着我一字一字地、极慢地低声道,“所以你……也不准不要我,知道吗?”   骗人,那么凶明明就是不要我了,讲前半句只是为了要我乖一点。   我赌气地抽了抽鼻子,拒绝像林医生期望的那样摇尾巴卖乖:“……不知道。”   他沉默片刻,低头亲我一口,然后从车载储物柜里翻出条薄毯,抖开了盖在我身上:“对不起,吓到你了。”   这句话……   比落在胸膛上的毯子更为绵软轻柔。   我愣愣地看了几秒他残留着齿痕和血渍的指节,藏在毯子下的手指下意识蜷起,有点不知所措地攥住一角绒毯,刚硬起来的心紧跟着软了许多。   虽然被强制掠夺的那段记忆混乱模糊,痛苦且黑暗,但我却牢牢记着这人为了不让我咬温度计而做出的举动。   他很凶,却又不凶得彻底。   “林医生你的手指……待会儿到了医院要好好处理一下……”我抿了抿唇,垂下眼小声叮嘱对方,然后把毯子往上提了提,将脸颊蒙住大半,“我头好晕,想睡觉了……”   那人又低头亲了亲我,这回吻在前额。   “难受就睡觉,人类的身体在睡眠中可以完成一定的自我修复。”他的声音压得又低又轻,和缓平稳,就像摇篮曲那样令人心静,“晚安。”   *   我本以为自己会接连不断地做些噩梦,但可能是发烧……或者是林医生那句晚安的缘故,我竟然就这么蜷在萦绕着他淡淡气息的后座上,一夜无梦地睡了过去。   等再次睁开眼,一身病号服的我已然躺在了住院部的床上,手背上扎着吊针,一点一滴地输入格外冰冷的液体。   烧灼感顺着手背的血管蔓延开来,虚汗打湿了衣物。脆弱的胃部被刺激得痉挛,引发一阵阵干呕的欲望。   各种难受的感觉叠加在一起后,昏沉麻木的脑袋深处疼像是要炸开,胸口也沉闷发慌,一颗心脏跳动得有气无力。   不过这些……   都可以忍受就是了。   我身体先天就不太好,再加上小时候的生活条件糟糕,所以底子很差,三天两头有点小问题很正常。   因而我对忍耐疼痛和不适感这种事称得上驾轻就熟,耐受力很强,自认跟娇气完完全全搭不上边。   我不需要他人的悉心照料,可以自力更生,自己稳稳当当照顾好自己。   所以醒来发现林医生没陪在我的身旁……   不该感到委屈。 第六十五章   我在病床上摸索了会儿,没找到自己的手机,可能是昨晚走得太急,没带上。   只是这样……就有点麻烦了……   我现在浑身上下就这一套病号服,别的什么都没有,要是连手机也不在身旁,在当今社会等同于寸步难行,   还处在虚弱状态的我看了眼才输了一半的吊瓶,叹了口气靠坐到床头,望着窗外被细雨打得不住轻颤的翠绿叶片愣神。   昨晚林医生对我……可比这雨凶狠多了。   虽然已经熬了过去,但现在回想起被他桎梏在怀里,扣着腰肢残忍贯穿时感受到的那股力道……我还是会产生浓重的不安与害怕,被过度使用的地方也条件反射地紧缩起来。   被毫不客气地欺负过以后,我才知道他正常情况下有多克制压抑。   林医生昨晚实在过分。   只是……是因为药瓶空了,又被传达了错误的讯息,情绪才会失控到那种地步吗?   可前几天还满满当当的药物储备为什么突然不够用了?又是谁把我和林樊之间发生的事情在林医生那边恶意渲染,故意挑拨?   很奇怪。   我按了按脖子上被吮咬出来的淤青,用疼痛感来维持被高热吞噬大半的理智。   思考片刻后,觉得事有蹊跷的我决定不能就这么被动地等下去,于是揭开固定针头用的那层透气胶贴,狠狠心抓着针头往外抽。   期间我疼得倒吸了好几口冷气,差点没手抖到让针头断在里面。   我用大拇指死死摁住不断涌出血珠的针孔,摇摇晃晃下床往病房门口走,准备先去找有重大设局嫌疑的林樊问个清楚。   出于不给林医生添麻烦的念头,我长大后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很少去林医生工作的医院,跟那里面的医护人员完全不熟。   因此当我自己扶着墙慢慢吞吞走出病房,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匆匆路过的医生与护士都用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我,简直像是在观赏动物园里的某种稀罕玩意儿。   我不习惯成为人群目光的焦点所在,慌得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两脚却因为过度紧张而难以迈开,窘迫地呆在原地。   又是好几道或好奇、或友善,或混杂着奇特敌意的目光向我投来……   我抓着门框的手指一根根收紧,忐忑不已地咽了下口水。   就在我不知道是该回病房还是一鼓作气逃出医院时,熟悉的嗓音从走廊另一头遥遥传来,话语里满是不加掩饰的不悦和强硬:“出来干什么,回去躺着。”   我咬住下唇,跟手头拎着早点的那人对望片刻,然后鼓起脸颊扭过头去,毫不迟疑地迈开脚步,往指示牌上写着住院部电梯的方向走:“你认错人了。”   因为还在发烧,我走得并不快,挪动速度比小乌龟哼哧哼哧爬相差无几,所以没一会儿,我就被身后那人赶过来抓住,托着后腰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食物烫在背脊处,悬空的不安定感让我僵硬,凶他时的语气都有点颤颤巍巍的:“放、放我下去……别人……看着呢……”   “还有心思管别人?”林医生把我抱回病房,刀子似的目光上下一剜,瞬间敏锐地捕捉到我竭力想掩盖的异样,“手怎么回事?为什么藏起来?”   我把缩在袖管里的右手进一步背到身后,不肯顺着他回答:“……没什么。”   “这叫没什么?”他将我放到床上,然后捉住我的手腕牵到自己眼前观察,眼里冰冷一片,“不知道输液时不能自己随便拔针头?不管进针角度和针头走向就瞎闹,过会儿皮下瘀血了别哭鼻子。”   我不要理他,哼了声把脑袋转到另一边。   ……又被对方捏着下巴扳回来。   我有一点点生气,小幅度地左右晃动脑袋,想甩脱他的掌控:“我、我才不会哭鼻子……我从不哭鼻子!”   “是吗?等你病好了,我再试试你会不会哭鼻子。”那人循着当初进针的角度轻轻按住我渗血的伤口,带来一阵又酥又疼的微妙滋味,“院里床位紧张,为了弄一间单人病房让你好好休息,我打招呼时用的是家属的名义。结果给你买个早饭的功夫就差点把你弄丢,还让他们……近距离看了场你是怎么跟我闹脾气的。”   家属?应该是假称我是他弟弟吧。   我愣了下,好像明白为什么医护人员表情怪异了。   “你也不找一个靠谱的关系吗?”我现在还是生林医生的气,抓着一点小错误就气呼呼地挑刺,“独生子女应该是登记在档案里的吧,突然冒出来个有点年龄差距的弟弟,怪不得他们用那种眼神看我,估计是把我当私生子了。”   “不是弟弟。”林医生单手解开早餐袋,挑了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塞我嘴里,神色很淡。   “我说是爱人。” 第六十六章   什……什么?!   我难以置信地睁大眼,试图从他乌黑深邃的眼瞳中找到一丝开玩笑的意味,但是……   没找到。   比起被林医生公开承认情侣关系的喜悦,我现在更多体会到的情绪,其实是惊恐。   青年才俊,前途无量。   却在私生活这方面出了……   污点。   同性间的婚姻是不被法律认可的,而法律又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社会群体的价值评判,所以我一直很清醒,明白身为普通人的自己走这条路都不会容易,遑论比我站得更高、被更多人注视着的林医生。   而且……虽然林医生收养我是很久之前的事,但住院记录和当初登记的资料都在,保不齐有心人还记着这些,会拿他跟我的领养关系大做文章,进而攻击他的品行。   我非常想问林医生是不是疯了,讲出这种话时到底有没有稍微考虑过自己在整个行业的名声和前程,却被嘴里的东西噎得只能呜呜叫:“——!”   我越想越慌,死死攥住他的袖口,后背急得被冷汗浸透。   他却异常平静地同我对望,指尖按住我被包子塞得鼓鼓囊囊的脸颊不准我吐出来,黑得纯粹的长睫低垂,投下一片漆黑阴影:“怎么,不想跟我公开?”   语气和状态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疯狂的意味,可我却觉得……   这人好像比昨晚还要危险。   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被硬生生压下,掩藏在看似平和沉静的假象之后,宛如暴风雨前夜的最后安宁。   我被林医生晦暗不明的目光看得背脊发麻,硬着头皮把早点囫囵咽下去,颇为不安地开口:“想,可是……”   “没有可是。”他移开手指,没什么表情地抚摸我的头发,“你烧还没退,吃完早饭再睡一会儿,我给你把点滴续上,然后在旁边陪着你,不会再离开了。”   可我还想去找林樊……   我犹豫了下,觉得还是先陪着林医生更重要,于是乖乖接过对方递来的甜豆浆,一小口一小口地吸,视线怯怯地在他脸上打转:“你不吃吗?”   “不吃。”他冷淡地回答,眼眶底下青痕异常深重,精神状态看着没比我好上多少,“我查了昨晚的事,发现有的人管得实在太宽,手段也低劣下作,现在有点反胃。”   管得太宽?   可是能有资格管林医生的人……   岂不是只有一个?   心知不受那人欢迎的我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被冤枉的委屈和愤懑不上不下地悬在半空,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如果是林樊,我绝对会特别生气地跟他大吵一架,然后从此决裂,再也不和好。   可如果是长辈……   不能没礼貌地讲长辈坏话、却也不想以德报怨讲对方好话的我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垂下脑袋,牙齿轻轻咬吸管来泄愤:“嗯……”   并不是敷衍,而是我不知现在该说什么,也不敢问具体查出来什么。   但我不问,林医生却主动讲了出来。   “门锁里指纹没删,是掐着时间卸了面板里的电池,又掐着时间装回去。”他勾起唇角,露出个毫无温度的笑容,“是该夸那人心思缜密。删了的话,反复触碰屏幕会有警报,影响太大,而卸掉电池就不会有类似的问题。至于那三十多通电话……则是拿着我的密码,偷偷把你的号码在我这边设置呼叫转移,又关掉我的所有提示。”   这哪是爱自己的孩子……   分明是病态扭曲的控制欲作祟。   我听得汗毛直立,忍不住把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眼睫毛随着呼吸不安颤动:“这、这样吗……既然查清楚了,以后应该就没事了吧……”   他闭了闭眼:“但愿。”   ……但愿?   小动物的直觉让我瞬间觉察到几分不对劲,却暂时摸不透是哪儿不对劲,只得安静乖巧地继续窝在被窝里。   “我公开关系也有这方面的考量,如果你出了事,我会跟你深度绑定,一起背负。”那人重新睁开眼,薄唇若即若离地挨着我的颈侧,声音压得极低,“初启,你会不会觉得跟我在一起……很麻烦?” 第六十七章   这个问题无需思考。   我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发梢软乎乎地蹭过林医生的脸颊:“不,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我一点儿都不觉得麻烦,反而自始至终很庆幸可以遇见你。”   他低声问:“为什么庆幸?”   “爸爸公司破产……跳楼了,妈妈一边照顾我,一边想方设法变卖家产偿还债务,积劳成疾……如果林医生你没把我领回去,福利院又嫌弃我,把我赶出来,那身无分文的我只能流落街头,睡在桥洞或地下通道里当小乞丐。”   早已接受过往的我没有太多失落的情绪,只是轻声表达积攒了十余年的感谢。   “所以,很感谢林医生,感谢你资助我上学,感谢你让我在这世上……还留有最后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怕他误会,觉得我要退回原来的界限,我顿了下就连忙补充:“当然,成为爱人更好。”   那人定定地看着我,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神色淡漠地带过了这个话题,似乎不欲多聊:“不用谢,没有哪家福利院会不要你。”   见我满脸茫然,他曲起根食指,给小猫挠痒似的刮了下我的鼻尖,轻得像羽毛拂过:“你太乖了,是我走运,捡到宝贝了才对。”   ……!   热意涌上两颊。   过电般的战栗从后背蹿起。   我红着脸唔了声,不知所措地转过头去:“宝贝什么宝贝……你昨天还在凶我……”   “我的错。”那人嗓音陡然沉下去许多,咬字的力道也重了不少,显出深郁异常的懊悔,“不该这么对你。”   我眨眨眼睛,耳朵竖起来,仗着他现在理亏,哼哼唧唧着软声反问:“具体点,错哪儿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能得到林医生道歉的机会并不多。   倒不是他这人好面子,死活不低头认错,而是因为……   他做错事的概率实在太小。   林医生严谨细致,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一丝不苟得近乎苛刻了,是不折不扣的完美主义者。与此同时,他在眼界学识和社会阅历上又远胜于我。所以在林医生面前,我时常有种“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感觉,总是心甘情愿被他带着走,很少会有纠正他行为的时候。   林医生被我问得沉默了会儿,以较慢的语速缓缓开口:“很多。譬如……察觉到你体温不对劲却没有及时确认情况、没有得到你许可就限制你的行动并强迫了你,而最严重的……当属没有信任你。如果我当时对你有最基本的信任,及时沟通,这些对你的伤害根本不会发生。”   “既然知道这次不对,那下一次……”我忍不住出声,略有几分失礼地打断了对方越发低沉自责的复盘,“以后林哥你试着相信我好不好?你答应相信我,那昨天这件事……就过去。”   听林医生讲这些,跟我想象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本以为沉冤昭雪后,目睹他一项一项道歉过来,能有一丝扬眉吐气的小小快感,但实际上,此刻我的心底却只有说不出的难受跟失落。   我不喜欢他谨小慎微、低声道歉的模样。   一点儿都不喜欢。   我捉住林医生略有些冰凉的手,小拇指执拗又认真地缠上去,用力勾住他比我稍长上一点的细长小指——   “拉、勾!” 第六十八章   小指有三节。   因为自知这个举动太幼稚,担心被行事沉稳的林医生嫌弃,我下意识选择了缠在他最上面那一节,方便被拒绝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灰溜溜抽走……   毕竟那一定很丢脸。   但是出乎意料的……   他勾住了我。   当我莽撞地缠上去,那人确实惊讶地愣了下,可在反应过来后,雪白修长的指便不假思索地往下弯,夹着我的小指紧紧压到掌心,带来一阵干燥微凉的触感。   肢体接触的柔软顺着末梢神经传入中枢,让我的心跳不经意快了一拍:“!”   我脸有点红,手僵着不敢动。   “拉勾。”那人反客为主地勾紧我的手指,眉宇间的神色严肃庄重,仿佛不是置身于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单人病房,而是在殿堂进行一场违背理性和天性的宣誓,“我会信任你,我保证这句话的效力是永远。”   我非常温顺地让他就这么拉着,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其实……其实不用做到无条件信任,给我一个……嗯……能正常交流的机会就可以了……”   我原本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让他别陷在自责的漩涡里,可他这么认真,反倒搞得我不知所措了。   “不。”林医生垂低长睫,一字一顿,“我不能再伤害你,会尽全力更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微微睁大眼,内心深处最后一点儿委屈的余烬被他说话时带起的微风一吹,陡然间消散得彻底。   可紧接着,另一股类似心疼的感觉涌了上来。   我很清楚对于患有偏执性人格障碍的林医生来说,克服病理性的敏感与多疑去相信一个人……会是多么艰辛的一件事。   但这一步,不得不迈。   “我们一点一点调整就好,不急的……”我把脑袋埋进林医生怀里,柔软发顶挨上对方宽阔的胸膛,跟朝主人撒娇的动物幼崽那样拱来拱去,“如果林哥你控制不住,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想释放情绪就释放好了,我们一起面对。”   他轻揉我的头发,声音低沉:“好的。”   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皱着眉头又讲了好多好多,生怕他回到再早些时候那种自我封闭压抑的状态:“我是认真的!林哥你真的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偷偷扛,这样很危险的,压力如果一直攒着,积蓄到一定程度会崩不住的。”   面对我絮絮叨叨的叮嘱,林医生没显出半分不耐,指尖持续轻柔地抚摸我的发梢,回应我的话不多,每个字却都透着淡淡的宠溺:“嗯,知道。”   我跟他确认了好几遍,然后才敢稍微放松一些,半闭着眼窝在他怀里打哈欠。   提在半空的心落下来之后,高烧的疲倦让我很快没了精神,昏昏欲睡。   ……但我还是决定把被他误解的东西先解释清楚。比起让林医生从有心人的嘴里得到恶意扭曲过的消息,不如我自己讲。   前半段说去宿舍是为了拿吃的时,林医生的表现还算淡定,只不过莫名其妙把工资卡的密码给了我,告诉我要什么就随便买。   而在讲到林樊对我有一些越界的肢体动作后,林医生搂着我的那只手猛然收紧了许多,周身的气场沉下来,阴郁得有些可怕。   不过在我忍着睡意,昂起脑袋吧唧亲了他一下之后,那股戾气就淡了不少。   多亲几下,就多淡化一些。   ……   我发现林医生其实还挺好哄的。   于是我边打哈欠边亲他嘴角,把那晚的事情断断续续复述了一遍,然后在电光火石之间,冒出个颇为大胆失礼的念头来。   当初蹭徐教授车时,我打听到了一点儿关于林医生童年的故事,得知他的偏执性人格障碍似乎是家庭变故导致的。   如果是心病导致了后天的精神疾病,那辅助治疗的最好方式,应该是……   “林哥,我快放暑假了,可以去你家借宿一段时间吗?我说的是你的老家。”我看着他,不报太多希望地小声询问,“我想多了解你一点,想看看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可以吗?如果不太方便……就算了。”   他沉默几秒,轻轻道了句好。   special chapter   非典型性包养·特殊番外·打屁股   *某种小情侣的情趣.mp4   *主仆游戏相关   ———   “肩膀往两侧打开,背挺直。”   “膝盖分开,与肩同宽。”   “头为什么低着?我记得说过,这种时候要好好抬起下巴……”   “看着我。”   两颊被手指牢牢扣住。   伴随一个向上抬的动作。   两手被绑在身后的我大气不敢出,乖乖顺着那人的意思昂起脑袋——   目光对视的瞬间,隐秘的电流在身体里如蛇般蹿动跳跃,打得我尾椎骨处一片酥麻酸软。被道具蹂躏了半个下午的穴口不受控地翕张紧缩,溢出几缕黏腻不堪的濡湿。   “唔……”我几乎要夹不住骤然加速的那枚跳蛋,眼神渐渐湿润迷离,向下落到他深棕色的西装裤上,“抱……抱歉……下次一定会注意……”   “我不需要道歉。”坐在我对面的那人语气淡漠冰冷,对我讨好的行为无动于衷,“没完成要求,直接惩罚就是了。”   “!”   头皮一阵发麻。   我来不及分清心底涌现的到底是不安还是欢欣,就被面无表情的对方揽住腰,一把抱到了腿上。   柔软腹部被坚硬的膝盖抵着,难免有几分轻微的不适。但我知道抗拒只会引来变本加厉的欺负,于是吸吸鼻子,老实趴着:“林哥……你要惩罚我什么?”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给了我回答。   力道强劲,虽然没有特别疼,但强烈的羞耻感让我一时之间有点发懵,忍不住特别委屈地呜咽了一小声。   穴口附近的臀肉被打得狠狠晃动,左摇右摆地挤压起对方亲手放进去的跳蛋,惹得那东西不受控制地滑进更深的地方。   我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扭动起腰肢:“等等……林哥……”   回应我的,是第二记巴掌。   垂直于穴口,力道隔着衣物……全灌注在那一圈湿漉漉的软肉上。   啪的一下,高速旋转的跳蛋往里被推进一大截,滋滋作响着摩擦起我的敏感点,带起一连串火辣辣的疼痛。   “呜、不要……”我蜷缩起身子,说不上来到底是疼还是爽,只感觉自己像极了一头被捕兽夹残忍夹住尾巴的小动物,不论怎么奋力挣扎,都无法从困境中挣脱出来。   那人扬起手,重重地打了我第三下:“老实点。”   我这下被打得疼了,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有什么小动作,只得红着眼圈,压着声音低低抽泣,委屈到浑身都在细细地打颤……   被迫含着异物的那地方却越来越敏感柔软,湿得一塌糊涂。   掌掴如雨点落下,并无规律,忽轻忽重。   于是我的喘息也没了节奏,支离破碎,完全被林医生和被他操控着强度的那枚跳蛋带着走,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眼角也湿漉漉的。   疼是疼的。   但是……也好舒服…… 第六十九章   暑假的第二周,我跟着林医生踏上了回他家乡的旅途。   这还是我第一次离开自己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城市,但因为林医生就在身边,所以我的心底没有半点儿对前路未卜的迷茫与害怕。   他是我所有安全感的来源。   只是相较于头回坐飞机、看什么都新鲜好奇的我,林医生显得漠然得多,注意力大部分时间集中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   他是请年假出来的,但还是要处理一些工作。我尽量不打扰他,自个儿趴在舷窗边上看云,只在见到特别漂亮的云彩时才忍不住转过身去,很轻地拽林医生的衣袖。   然后这人就会暂时放下手头的一切,面无表情地陪我看会儿云再回去工作。   当第七朵跟林医生一起看的云彩被我珍藏在心里以后,飞机迎着落日余晖,平稳降落在了巴蜀大地上。   不知何时已经收了电脑的他非常自然地拉住我的手,等乘务员播报完毕,便带着我起身:“不准松手,我怕你丢了。”   非常直率坦诚的表达。   修长有力的手指随之扣得更为紧密,不容我流露出一丝一毫的退却。   我耳朵发烫,对他不加掩饰的占有欲甘之如饴,却又有点被当作笨蛋的不忿:“我……我才不会走丢……再说了,我还可以看地图……”   他脚步不停,只微微侧过头来,目光在我身上打了个转:“导航在这里是半失效的,不要太过依赖过往的经验。”   这话听着特别像是在解释我为什么被他当作“笨蛋”。   我想反驳来着,但林医生相当高,接近一米九,我跟他站在一块儿时,被衬得完全就是个没长大的小朋友,气势全无。   ……讲不赢。   我气鼓鼓地舔了舔自己并不锋利的牙尖,然后就乖乖跟着林医生走了:“那我……我不松手就是了。”   他回了句好,随后没有往出租车排队通道走,而是拿完行李就越过汹涌人潮,不紧不慢地来到航站楼的停车库。   ……嗯?林哥是停了车在这儿吗?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会不会已经不能发动了?   就在我放空思绪的时候,一名身着西装的陌生男子快步迎了上来,格外殷勤地一把提过林医生手中的行李箱:“交给我就好。”   林医生没什么表情,只点了个头作回应。我却看得愣住,忍不住微微睁大眼睛:“林哥……这是你朋友?”   “不。”他神色冷淡,牵着我走向那辆深黑色的奔驰,“是外公跟舅舅非要派人接我们。”   听起来好像……   林医生对长辈的观感普遍不是特别好。   我随着他坐进车里,小声问了句:“林哥,你上次去那边……是什么时候?”   那人眉头微皱,低声回答:“二十多年前吧。他们一直希望我回去,但我不愿意。”   长辈说了二十多年都当没听见……但我只是提了一下,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吗?   发觉自己在林医生这边有一点点特殊的我眨眨眼,小心翼翼地想帮长辈挽回几分好感:“林哥你看,都这么久了,记忆肯定都模糊了。可能他们就像你怕我丢了一样……也怕你找不到路,所以放心不下,派人来接。”   他眼皮没抬,抓着我的手却紧了些。   “不可能模糊。”   这人眼神格外沉郁,瞳孔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乌沉墨色,没有半点儿回忆童年记忆时应有的温暖色泽。   果然……很不对劲。   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有点担心,另一只手也贴上去,覆着林医生青筋毕露的手背软软摩挲,努力帮他平复到达临界值的情绪。   等这人情绪逐渐稳定,我赶紧转移话题,生怕那股森然阴冷的气场卷土重来——   “林哥,我……我在陌生的地方不敢一个人睡,可以半夜拿着被子,偷偷从客房来你卧室一起睡吗?” 第七十章   我预期的答案是“可以”。   然而这人却眯起眼,凛冽视线透过额前黑发,带着审视的意味沉沉压过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被林医生过于锐利的眼神看得不知所措,忍不住耷拉脑袋,委委屈屈地反问:“想跟你待在一块儿……不可以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坐上车之后的林医生……   说不上来的敏感易怒。   他就像在毫无保护措施的前提下,张开双臂踮着脚,踩在一条细细的绳索上。   悬在高空的绳索摇摇晃晃,踩绳索的人的理智也摇摇欲坠,随时有崩溃的可能。   我……很担心。   面对我快要哭出来的语气,对方一怔,神色缓和了许多。   “抱歉,是我的问题。”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望向我,“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睡客房?而不是直接和我住一起,排除这个选项的原因是什么?”   我瞥了眼放完行李,折回来坐进驾驶位的那名陌生男子,音量忍不住压到最小:“上周不是一直在忙远程实习嘛,这周我想偷懒睡个懒觉……万一长辈早上敲门进来喊你吃早饭,却发现我还在你床上赖着,影响多不好……”   “那我锁门,再贴个条子到门口,叫他们以为是我赖床。”林医生淡淡道,“还有别的问题吗?”   我被他问得愣了下:“没……”   至此,住哪儿的问题画下句号。   我在飞机上兴奋了一路,精力消耗过度,现在难免有些困倦,于是靠着林医生的肩膀,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等醒来,我发觉我们已经来到了翠绿浓荫环绕的山脚下。   几幢独栋别墅隐匿在眼前这片密林的深处,耳边鸟叫虫鸣,周围溪水潺潺。澄澈波纹荡开林梢投下的斑驳光影,闲适安然,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   如果林樊没跟我讲过去的故事,我铁定会把这次的旅程当作是跟林医生一起的情侣度假。   可惜,没有如果。   把行李安置好之后,林医生板着张脸去见长辈,没被邀请的我则获得了一段相对自由的时间。   虽然林医生离开前反复强调要我先乖乖待在客厅里,不许到处乱跑,但我实在对林樊口中那地方好奇,又担心林医生不允许我接近地下室……我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抓住这次机会。   我在别墅内部没找到通往地下的楼梯,于是趁着夜色掩护蹑手蹑脚偷溜出去,想看看是不是在外头。   可天色实在太暗,再加上我对周围环境全然陌生,所以转悠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林樊讲的地下室在哪儿。   我不死心地向更远处走去,却发现清泠泠的月光下,静静立着一道格外熟悉的身影。   是……林医生?   不是在跟长辈聊天吗?   绝不想被对方发现我在别墅外的我悚然一惊,屏息连连后退,脚下却意外踩到一截掉落的树枝,发出清脆声响。   视线交错的刹那,我的背脊麻了一片。   我慌得连逃跑都反应不过来,呆呆地跟那人对视,然后看着他逐步靠近,将我跟他之间的距离……   缩短到鼻息可闻的亲昵程度。   他的眸光落在我写满忐忑的脸上,缄默着上下打量一番,眉角随即压下去,睫毛掩住眼底掠过的一丝晦暗:“怎么在这儿?”   “出来逛逛……”我惴惴不安,僵硬着一动都不敢动,“对不起……没听你的话……”   他伸出食指按在我的下唇角,紧接着一点一点上移,沿着唇珠、鼻梁、眉心的顺序勾勒摩挲,力道轻柔得像是此刻洒落在我跟他身上的蒙蒙月光,语气却冷得彻底:“确实不乖。”   我被摸得几乎要哆嗦了,浑身发软,抓着他的袖子才能勉强维持平衡:“林哥……”   这个依赖的动作似乎在极大程度上取悦了对方。   他看我一眼,终于收回手。   “回去休息吧。”这人漠然道,“今晚你睡我的卧室,我睡客房。”   --------------------   情绪处在爆发边缘的林哥   和他懵懵懂懂的小笨蛋.jpg 第七十一章   不是几个小时前才说过住一起吗……   我失落地垂下脑袋,蔫蔫地跟林医生回到别墅。可能是太过紧张,我隐隐觉得回去的这段路长了不少,像是没有尽头。   就在我走得腿酸,想大着胆子开口询问林医生是不是走错路了的时候,他的一声“到了”打断了我所有思绪。   他牵着我一步步走上楼梯,领我进卧室,然后站在门口看着我乖乖走进去,这才淡淡道了句晚安,随后转身离开。   虽然收获了一声“晚安”,可我直到洗漱完毕,开着灯,穿着大上好几号的睡袍缩在被窝里躺了半个多小时,心还是在砰砰直跳,无法平静。   我实在……被吓着了。   落日时分美不胜收的景致一到晚上,就显出几分可怖——风吹叶动,林间影影绰绰,鬼影幢幢。   我闭上眼,努力摆脱这段记忆尝试入睡,可脑袋一沾到枕头,就又控制不住地回想起别墅外林医生遥遥望过来的眼神。   他那时好像沉浸在某种我从未见过的异样情绪里,让人有些……说不上来的害怕。   我踌躇了好久,咬咬牙从满是寒气的被窝里探出脑袋,穿上拖鞋走向卧室门口。   尽管害怕,但我更想赶到林医生旁边,陪他度过回家的第一个晚上。   我唰的一下拉开门,不顾一切地就要往漆黑一片的楼道里冲——   肩膀却被抓住。   我睁大眼,来不及做出反应,头顶便传来冰冷却熟悉的声音:“我说过很多次,不准乱跑。”   是……林医生。   我温顺下来,由着他把我带回卧室内:“林哥你怎么在这儿?是特意从客卧来找我的吗?”   还穿着陪我回来时那套衣服的他伸手抚按我的后颈,深吸一口气反锁了门,眉头紧皱:“怕你出来乱跑,就在外面守着没走……果然逮到了。初启,你是要我把你关起来,才能听话一点吗?”   他在担心我。   确认这一点后,我压抑了半个晚上的委屈和担忧顿时转化成亲近的欲望,催促着我踮起脚,毫无章法地啃吻这人不住颤动的喉结。   ……只有跟林医生气息相融,我才能有一点真切的感受,确定他就在我身边,没有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   而亲着亲着,难免就有点擦枪走火。   我平时没有那么想要的,只需要一个亲吻或者肢体接触就很满足,可今晚就是特别想缠着林医生。   我也不知道自己脸皮什么时候那么厚了,可能是因为卧室里每处都有林医生以前留下的痕迹,也可能是因为恐惧催生神经兴奋……总之我现在异常大胆,一边亲林医生,一边笨拙又生涩地用手摸他西裤下的东西,感受掌心蓬勃的热意:“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乱跑了……”   他看着我,没有主动,没有阻止。   迫切需要安全感的我把这当做默许,握着林医生的手臂把他拉到床边,然后用力一推,撩开衣物气势汹汹地跨坐上去。   太……满了……   我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硬着头皮凭重力一口气吞到底,没做好完全准备的娇嫩内壁被粗硕的硬物撑到极致,带来无法避免的干涩疼痛。   可疼痛之余,最深处竟违背常理地……泛起了一丝甘甜的快慰……   我被林医生的味道包裹着。   身处他少年时期居住的卧室,穿着他宽大柔软的睡衣,坐在他肌肉紧实的大腿上,那里还含着……他滚烫的东西。   我从上到下,从内到外,都打了林医生的印记。   这种状况实在……让人有点……   我分不清此刻体会到的是羞怯居多还是兴奋居多,红着眼尾一阵阵地战栗,抵在床单上的两手努力绷直,指尖向下发力,想撑起自己的身体,好吐出去一点:“林哥……我、我需要缓一下……”   一直安静配合的他应了声,下一秒却垂着眼将我的手心按回床单上,十指交缠,骤然剥夺我所有逃离的可能性。   “不准起来。”这人低头,牙尖咬住我耳垂上的软肉,呼吸打向我颈间敏感的肌肤,激得我呜咽着微微发抖,“含着缓……我等你。” 第七十二章   潮热的汗水打湿了碎发与眼睫。   一滴……又一滴。   我只觉得自己要被体内的那根东西烫得化掉,撑得坏掉,忍不住委屈地连连摇头,额头无助地抵在林医生的肩上,就像被雨淋湿的小狗把脑袋埋进主人掌心:“受不了……”   “为什么受不了?”他舔了下我的耳朵,按着我手的十指并未放松,“我还没有动,这样就已经不行了吗?”   “不是……不是动不动的事……”我大脑昏沉,语无伦次地将此刻最真实的感受全交代出来,“一下子全进来……太深了……而且还没准备好……嗯、呜呜——”   缓慢却有力的一记顶弄令我身体一软,尾音带上颤抖的哭腔。   我下意识直起腰,硬热如烙铁的硕大器物却不依不饶地追上来,再度狠狠烫上我最受不了的那一点。   顿时,快感在脑海中如烟花般炸开。   我猝不及防地喘出声来,眼泪吧嗒吧嗒掉:“别……顶那么深……太用力了……”   “我原本想在外面守着你,是你自己出来找我,把我留下,又主动含进去的。”林医生的嗓音压得很低,沙哑磁性,透着难以言喻的危险,“真是个……不长记性的笨蛋。”   才不是笨蛋。   我刚攒出力气想反驳几句,就被对方按着手更紧地禁锢在怀里,被迫仔仔细细地感受黏膜被龟头压着搅弄厮磨的可怕酥麻。   ……是那种绕着圈的顶弄。   龟头忽轻忽重地刮过深处娇嫩细腻的软肉,惹得我绷紧腰腹,被直达后脑的快感鞭笞得再一次泣不成声:“不要……不要这样……”   明明甬道内部之前还显得干涩,可现在只是被磨了几下,那里就跟我的眼角一样迅速湿润了起来……   林医生吻去我的眼泪,胯下的撞击渐渐加快,力道也重了许多:“不喜欢?”   粗长的性器凶狠地顶开被操得湿漉漉的穴口,柱身悍然挺入深处,严丝合缝地填满每一点仅剩的空隙。   肠道被反复贯穿,强烈的饱胀感让我一直在哆嗦,肚皮也被顶出明显的轮廓,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戳破。   我浑身发软地缩在林医生怀里,哭得就没停过:“喜欢……喜欢……”   ……逃不掉。   每每我想抽回手坐起来一点,就会换来带着警告意味的猛力撞击。我被顶得发出呻吟,眼瞳蒙了一层情欲催生的泪光,望向哪里都水濛濛的。   跨坐的姿势下,无法并拢双腿的我除了承受自下而上的挺入,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我快被无穷无尽的高潮逼到崩溃,没什么力气、语无伦次地向林医生求饶,声音混着哽咽,咬字不甚清晰。   但那人却听懂了。   “不。不是惩罚,也没有介意你出来散步。”对方停顿了下,温热掌心始终覆着我的指节,像君主巡视领域,一寸一寸地检查并打下自己独有的印记,“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我在犯错,是我想要拥抱你,占有你。而接下来,你允许我……做出些更出格的举动吗?”   --------------------   最近留言不多,咕咕一会儿   (大力亲吻之前留言的宝贝.gif 第七十三章 ·暴君   我知道答应是有代价的。   可林医生提出的要求,对于习惯朝他摇尾巴的我而言……真的无法轻易拒绝。   我眼尾通红,声音很轻很软,一点扎人的威慑力都没有:“……可以。”   获得允许的那人眸色深沉,定定地凝视了我好一会儿,然后才松开按着我右手的修长五指,转而拢住我的分身:“会让你舒服的。”   那里被碰的次数不多。   我敏感地一颤,好不容易获得自由的手猛地抓住林医生的胳膊寻求平衡,然后颇有些意外地睁圆了眼,惊慌如失足踏进猎人陷阱的小鹿:“怎么突然摸那里……”   “不可以?”对方神色淡漠,“不喜欢被我碰?”   我懵懵地说喜欢,然后就被林医生握住了分身,紧绷的臀肉也被他用另一只手托住,前后全陷落进对方的掌控里。   律动和抚摸……同时开始。   林医生的手心温热,指腹带着长年紧握手术刀而磨出的薄茧,比起别处柔软的肌肤要硬上一些,有点沙沙的微妙触感。   高频的揉搓下,这种轻微的刺激被无限放大。内外夹击的快感让我失神,大腿内侧不受控地开始痉挛,黏膜死死咬住臀缝间不断用力顶插的炽热……说不清是在推拒,还是在挽留。   撞击的水声越发响亮淫靡,强烈的欢愉越积越多,即将到达顶峰——   “不能这么快。”林医生吻掉我的眼泪,大拇指和食指力道强劲地扼住我正在弹动流泪的龟头,无比残忍地阻断了高潮的前奏,“现在只是……在品尝开胃小菜。”   快感被硬生生压下。   高潮戛然而止。   不仅是前面的快乐被剥夺,连朝着甬道深处的撞击也果断停止。滚烫的性器湿淋淋地退出,令我转瞬之间从触手可及的天堂……掉入地狱。   从未被这么对待过的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迷惘地扭动挣扎,只想乞求一个痛快:“林哥……不要这样……让我出来……”   但他没有理会,只在我耳边低声说忍着。   这个过程……重复了可能有三次……   每次都是临近高潮被控制住,被强制性剥离所有的快感。   我委屈又无助地咬紧下唇,想自己去摸、自己摆腰把东西吞下去,却被对方强硬地制止。   在林医生的掌控下,我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只能眼睁睁感受着极度兴奋的欲望被迫冷却……再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化为难以填满的空虚和迷茫。   又一次被林医生强制中断高潮后,我忍不住哭了出来,小声求他别这么欺负我。   他问我是不是想高潮,我抽抽嗒嗒地回了句是,然后就被这人托着腰臀抱起,以半悬空中的姿势狠狠操了进来。   这回他没有掐我,也没有在高潮边缘强迫我停下,而是附在耳边告诉我可以射。   可能是因为快感终于越过了那条线,也可能是因为……得到了林医生的许可,我终于战栗着达到了今晚的第一次灭顶。   然而我憋得发红的分身虽然像之前那样跳动着,精液却不是喷出来的,而是断断续续地一股一股流出来,整个射精的过程没有一点快感,更像是在满足掌控者的观赏欲。   “……!”我害怕地连连摇头,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林哥……我是不是要坏掉了……”   “在想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坏掉?”那人似乎有点无奈,撞击的力道更重了点,惩罚我对他的不信任,“忍耐过后的快乐会延迟一些,但也会……更强烈。”   我起初还想象不出更强烈是个什么状态,毕竟林医生正常情况下就能把我做得承受不住,每到性事的后半程,我总忍不住想逃。   但很快,还在存疑的我就体验了一番忍耐回馈的快感能有多恐怖。   像是身体的自发补偿,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永远只处在“即将高潮”和“正在高潮”的这两个状态中。   湿漉漉的水声绵长而黏腻,我感觉自己是一只被剥了皮的蜜桃,被撞哪里都会淌出甜津津的汁液。   无休止的强制高潮。   超过负荷的刺激让我哭得嗓子沙哑,被顶得一次次蜷缩起身体,又在野兽般凶狠的掠夺中无力地舒展开,沦为予取予求的祭品:“不行了……真的、唔……”   意识即将溃散前,我被林医生紧紧抱住,唇角落下一枚轻柔得像是羽毛的吻。   这个吻克制而隐忍,跟近乎暴虐的征伐行为完全是两种风格。   他吻着我。   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第二句话……是让我别走。   我不明所以,在困惑和精疲力尽中昏睡了过去。醒来时,窗外晦暗一片,倾盆暴雨中夹杂了几道刺破天际的弧形闪电,凌厉风声呼啸而过,卷起从枝头折断的叶片。   ……林医生不在身边。   失去了安全感的我本能地感到慌乱,倦意消散得彻底,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   啪嗒一声,我按亮了床头灯,看到枕头下面压了一张字条。是林医生的笔迹,叮嘱我在屋子里好好呆着,他过会儿就回来。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没接。   心里越来越强烈的不安让我不假思索地下床,拖着快散架的身体一瘸一拐奔向门口,咬牙握住冰冷的门把手。   没打开。   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林医生把我关了起来。   --------------------   投票结果说要边控,那就只能欺负小启了 第七十四章   我愣愣地握着门把,不敢置信地又拧了好几下,门却始终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声招呼不打就把我关房间里?还又一次不接电话?   一股难以抑制的委屈从心头泛起。   我失魂落魄地坐回床沿,脑袋耷拉着,两手抱膝,眼泪差一点点就要掉出来。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效仿小说里的情节把床单搓成长条,再系到阳台栏杆上不顾一切地爬下去时,钥匙碰撞声响起,卧室的门开了。   那人携着潮湿浓郁的水汽,面无表情地走进室内,黑发微微凌乱,上衣和裤脚被雨水洇开一团团斑驳狼藉的痕迹。   ……怀里揣着个破坏冷肃感的餐盒。   卡通图案,还是明亮的米黄色。   我眨巴眨巴眼,没吭声。   见我蔫蔫地缩成一团,林医生皱起眉头走了过来,没对自己锁门的行为作出解释,反倒先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期间有人敲门吗?”   “没有……”睡得太沉,什么都没听见的我轻轻抽了抽鼻子,压住委屈带出的鼻音,“林哥你出去为什么要锁门……还不提前跟我讲……”   林医生打开餐盒递给我,语气很淡:“这里位置偏僻,别墅布局又和迷宫差不多,要是外出时没我陪着,我会担心。”   这理由委实勉强。   但我被折腾了好久,确实饿了。   于是沉默几秒以表示“我不开心”后,肚子咕噜噜叫的我气鼓鼓地接过餐盒,拿起勺子尝了一小口——   熟悉的味道。   是林医生亲手做的没错了。   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我哼哼唧唧,不存在的尾巴摇了起来:“好吃,林哥你的厨艺真好。”   林医生看着我,神色比刚回来时和缓了许多:“抱歉,出去时看你睡得正香,没忍心叫你起来。之后又是撑着伞回来,路上没手接电话,不是故意的。”   我早就没了脾气,昂起脑袋随便让他摸,然后叮嘱淋了雨的这人赶快洗个热水澡,省得感冒。   但他却说没事,抽了张湿巾弯腰给我擦眼尾,语气平静得很,听不出是遗憾还是庆幸:“外面在下暴雨,就不出别墅了。”   我顺着他的意点头,然后咬了咬筷子,抛出个昨天起就冒出来的疑问:“林哥,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我想去见一下你的长辈。毕竟来你家借宿,却连长辈的面都不见,招呼也不打,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气氛蓦地冷了下来。   七八秒的漫长空档里,只有狂躁肆虐的风雨声横亘在我跟林医生之间。   他没什么表情,眸子漆黑深沉,透不进任何暖调的光亮:“这种事,没必要。”   “可……”我愕然。   林医生打断了我,语气冷硬:“你当初说的是,想看看我小时候居住的地方,而不是见一见我成长期间接触过的人。那些人没什么好见的,不论是林樊、我母亲,还是上次绑你到我身边的林妙妙……你应该都很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至于现在留在别墅里的那几个,也都差不多。”   一回想起先前那段经历,人生头一回被下药绑架的我确实有些发怵,但还是强忍不安,努力把林医生的情绪往正常引,不想见他沉进更深的情绪泥沼:“我觉得,阿姨可能是跟我有点误会,因为担心我的存在影响你的病情……才那么做。绑架我的那个姑娘可能也是为了帮你冷静下来,但用错了方法。”   我并没有原谅那些人,只是更在意林医生的感受,才勉强圆一下。   林医生却摇了摇头,在我前额落下一吻,随后以一种疏离得让我感到陌生的口吻缓缓道:“竹篓里如果只装了一只螃蟹,那就一定得将盖子扣好,因为螃蟹会爬出去。而如果装了两只或以上,盖子就不需要了。”   我没听懂,乖乖抓着他的手臂,用体温温暖身上还带着寒意的这人:“为什么?”   “因为这世上,像你一样被钳子夹得遍体鳞伤,还要一次次伸手进竹篓的笨蛋实在太少了。”林医生低头看我,垂着眼睑一字一顿道,“而它们自己爬不出去,见不到救赎,就……绝不允许别的同类爬出去。” 第七十五章   他话音落下的刹那,窗外几截树枝终于负荷不住似乎永无止境的雨打风吹,咯嚓数声断裂开来,砸在阳台的玻璃上。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缩成一团往林医生怀里钻,然后紧挨着他,忿忿不平地小声骂上几句:“真是一群好坏的螃蟹。如果能互相帮助,明明是有机会都得救的……”   林医生按住我的后脑,声音低沉:“现实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属于他的冷香萦绕鼻尖,我原本快要沸腾的情绪逐渐安定。   绑架我的那个姑娘曾说我是林医生的药,可我觉得林医生才是治愈我的药——   他是陪着我走出灰暗童年,在旁时刻监护着、避免我踏进深渊的人,我怎么能不依赖他?   我就是喜欢林医生,越长大就越离不开林医生,长时间见不到他就会难受,焦虑不安。   所以比起林医生,无法自抑地迷恋着他的目光、嗓音和气息的我……或许才更像个成瘾的病人。   只是,甘之如饴。   “那我不管,反正我不准他们用钳子把你夹下去,你是要被我带回家的。”我蹭了蹭林医生,“林哥,明天雨停了后你领我去厨房怎么样,我给你烧螃蟹吃。”   对方先是一愣,然后破天荒笑出了声:“……好。”   *   次日一早,送货的车开到了楼下。   林医生亲自搬下一箱活蹦乱跳的螃蟹。   只可惜仲夏七月,膘肥体壮的大闸蟹还在胡吃海塞养成中,上了市的只有小上一轮的六月黄,不适合清蒸。   我站在砧板前冥思苦想了会儿,决定咨询食客的意见:“喜欢什么口味?”   好心的食客正挽着袖子帮我仔仔细细清洗螃蟹,忙得眼都没抬,下意识就答了:“重辣加麻,不要香菜。”   不吃香菜我知道,但……   我系围裙的手一顿,略有些震惊地看向这么多年来,下厨时半颗辣椒都没主动放过的那人:“林哥你吃辣?”   林医生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面无表情地说不吃。   我将信将疑,从调料里捏了颗干辣椒递到他跟前,学着他往常凶我的样子板起脸:“真的不吃这东西?林哥你要是骗我,我是会生气的,不仅搬到客房去睡,还要瞒着你到处乱跑。”   那人微微一僵,明显有些犹豫。   见林医生不回答,心里有了答案的我不肯把手收回去,非要他承认不可。   僵持几秒后,他终于放弃,丢下水池里的螃蟹叹息一声,然后无奈地张开嘴唇,冷着脸咬住我捏着的那颗辣椒:“真是能耐了。”   低哑的五个字掠过耳膜,温热触感同一时间在指尖一扫而过。   心跳漏了一拍。   我没想到他会就着我的手把辣椒吃了,脸颊禁不住有点泛红,转瞬间气势全无:“谁、谁让你骗我这么久……再说了,吃不吃辣有什么好瞒的……”   “还不是怕某个胃不好的笨蛋为了迁就我,最后把自己折腾得进医院。”林医生淡淡地瞥我一眼,“你说呢?笨蛋。”   --------------------   最后一点糖 第七十六章   坚信自己跟笨蛋没任何关联的我不乐意地鼓起脸颊,视线在调料区逡巡,搜寻起花椒的位置。   重辣加麻……   但因为被林医生严加看管的缘故,图有雄心壮志的我没放成足够多的调料,最终成品的口味相当清淡,跟目标相去甚远。   而且好不容易才停歇的雷暴又开始了,一阵接着一阵,还伴着狂风暴雨……   简直就跟我此刻的心情一模一样。   我两手托腮坐在餐桌旁,略有点别扭地看向包揽了剥蟹工作的那人,担心他不喜欢:“这盘香辣蟹……一点都不辣……”   “正好。”林医生动作不停,拿惯手术刀的手拆起蟹来灵巧十分,“这里太偏僻,哪怕开车去最近的医院也需要一些时间。我确实在行李中给你带了胃药,但并不希望派上用场。”   说到此处,他回头看了眼灶台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老式烧水壶:“还是能闻到点辣味,过会儿我给你倒半杯水,喝完了才准开吃,知道吗?”   我点头,思绪却因为药这一关键词而发散到别的地方:“林哥你最近吃药了吗?我好像……没看到?”   那人一愣,漆黑的眼眸里是我读不懂的情绪:“你很在意这件事?”   “当然!”我心里一紧,“你不会又像上次那样私自断药了吧?我咨询过,服用剂量必须严格按照处方来的,不可以随意加或减。”   林医生摇头:“上次断药是意外,我不会拿自己的精神状况去赌,我需要确保冷静清醒,才能不伤害你。”   见他的意思是有遵照医嘱,我才松了口气。   剥到一半,一则电话打了进来。   林医生皱着眉让我帮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看了眼,便面无表情地说可能有些事情要处理。   我只当是紧急工作,拍拍胸脯保证自己绝不会在别墅里乱跑,让他先去忙。   可林医生却显得不太放心。   我怕耽误他正事,连推带撒娇地把对方送出去,然后乖乖坐在桌前等他回来。   可过了片刻,竟是一个我完全没想到的人进来了。   是林樊。   而且他一进来,就很不客气地直接端起了那盘我连等待期间都没舍得动上一口的蟹肉:“挺香,小启你手艺不错。”   真就阴魂不散。   而且那是我烧给林医生的!   他凭什么吃!   我又气又委屈,拼了命地踮起脚,昂着头伸手去够林樊端起的那盘蟹肉,急得什么都顾不上了:“还给我!不准碰!”   见我生气,林樊意味不明地弯了眉眼,随即大跨步往院落里那座露天的水池走去,脸上笑吟吟的:“小启你要是这么区别对待我跟堂兄,那我和他就都别吃了。得不到的东西,还是毁掉比较好,你说呢?”   “不好!”我不假思索地闯进雨幕追上去,眼睫和碎发被砸下来的水珠打湿,脚下泥泞一片。   可终究还是晩了一步。   鲜甜雪白的蟹肉就这么当着我的面……全部沉进这潭浑浊得映不出天空倒影的水池里。   林医生留下的东西消失了,只发出很轻的扑通一声,在越发狂烈汹涌的滔天风雨声中完全听不清楚。   我愣愣看着这一切,然后绷紧背脊缓慢摇头,大脑一片空白:“你……你不正常,离我远一点。”   林樊却笑着道:“这里没有正常人。”   然后,他将我推了下去。   视野里的一切急速倒退旋转,失重感伴着沉重而冰冷的水流,顷刻间吞没所有声响。   世界安静下来,岸上的人影显得遥远,被光影拉伸成诡异扭曲的形状。   我不会游泳,下沉的过程中狼狈不堪地呛了好几口浑浊的脏水,鼻腔跟肺部闷闷地发疼,手脚使不上力气。   恍惚间,我忽然想起了那只传言被溺死在池塘里的小狗。   不知当它的毛皮被完全打湿,使劲扑腾却怎么都起不来的时候……   会不会跟我一样绝望。   --------------------   林哥给小启剥蟹诶,应该很甜 第七十七章   溺水的感觉像极了凌迟。   所剩无几的稀薄空气一点点耗尽,意识逐渐从身体里抽离,浮向触碰不到的彼岸。   ……或许是幻觉,我看到那影子蓦地跳下,箭矢般飞速掠近。   当后腰被托起、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拖着向上的时候,我着实懵了,无法理解亲手把我推下去的这人为何如此反复无常……   简直就像是在戏耍绝无可能跑掉的猎物。   不紧不慢,游刃有余。   林樊将我带回岸上,一手压住我的前额,一手提起我的下颌:“我早提醒过你远离我堂兄,在你装睡的时候就把以前发生的事全告诉了你,可你就是不听劝,所以被拽入泥潭,也是必然的。这次就让你先体验一下。”   去他的……林医生才没有做伤害我的事……都是林樊这个疯子……而且他那天明知道我是装睡,还假模假样地说那些话,想掀我的床帘……   我气愤至极也羞恼至极,呛咳得厉害,毫无反抗的力气:“我……不要你劝……”   “这么凶啊。”林樊掰过我苍白的下颚,俯身挡住瓢泼大雨,然后低头看着我轻声道,“那就别发抖,宝贝。你难道不知道只有嘴上倔,会让人……想加倍欺负你吗?”   跟林医生深灰冷沉的瞳色不同,林樊的眼睛是澄澈透亮的浅咖色,盈着笑意望过来时,总显得格外温柔。   但此刻被他凝视着,我却只觉得毛骨悚然,四肢百骸漫起冰冷刺骨的寒气。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招惹了林樊,让他对我表现出莫大的兴趣。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堂兄作为繁忙到预约手术都得排上个把月的知名外科医生,却那么恰巧……在你妈妈去世的那一天,来到根本不在一个院区的临终关怀病房?”林樊饶有兴致地提问,沾满雨水的手指暧昧地抚按住我的嘴唇,“是偶然,还是有意?”   我愣住了,发现自己从未考虑过这些,只能按下心底隐隐的不安,拼命把话题转向别的地方:“你、你怎么知道我跟林医生相遇的过程!你调查我们?”   林樊噗嗤笑出声来,俊美的脸颊越压越低,几乎要贴上我的:“你慌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如刀一样剖开了我竭力想要掩藏的忐忑与不安。   我闭上眼,不想去听林樊别有用心的挑拨话语,可对方欢快上扬的语调还是不断往耳朵里钻,一点一滴地侵蚀着我一直以来的信念——   “你知道我堂兄有多讨厌跟人打交道,而当时你俩根本不认识,你猜他为什么会心血来潮收养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孩子,还放在身边……亲手带到这么大呢?难不成做慈善?”   “我堂兄的妈妈,也就是我婶婶,虽然脾气有点糟糕,但本质还算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毕竟医者仁心。可她却这么极端地讨厌你,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林樊叹了口气,声音温和得很,带着点毫不掩饰的怜悯:“小启,你比小狗还要傻得多。就因为我堂兄对过往的一切不愿多说,你就这么乖巧地守着安稳的当下,什么都不去问、什么都不去想……这样,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第七十八章   现在的日子……是我想要的吗?   顺着林樊的话,我不禁陷入了思考——   之所以央求林医生带我来,是因为我想了解林医生童年的点点滴滴。可现在不仅没什么进展,甚至连长辈的面都没见上。   林医生他一直在有意地封闭自我,而我也一直是在从侧面得知林医生的过去,鲜少来自林医生本人。   直面自己下意识回避了许久的这些问题时,胸膛里的心脏比濒临窒息时跳动得还要剧烈,砰砰作响,疼得我忍不住发抖。   这就是……难过的感觉吗?   我在黑暗中沉默了很久,然后睁开眼,盯着林樊一字一顿道:“是不是我想要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原本笑盈盈看着我的那人一愣,表情沉下来:“我还以为你想清楚了。小启你就这么执迷不悟?不想去了解这些问题的答案,非要愚昧地缩在自以为安全的壳里?”   见林樊摘了伪善的面具,我也冷下脸,学着林医生凶人的模样毫不客气地反问:“谁说我不打算了解,可我……为什么要从你的口中去了解林医生?是林医生没有长嘴,还是作为他恋人的我不能跟他沟通?”   我难得有脾气,还想再说上几句,就被林樊掐住了喉咙。   ……熟悉的窒息感。   “我是真的挺喜欢你,想把你养在身边来着。”他垂下眼,指节缓缓抵住我颈动脉的位置,“可怎么认定了主人,就不知道改呢?”   我心中警铃大作,趁其不备从地上抓了把土,混着泥水泼到这疯子脸上,然后四肢并用着起身,跌跌撞撞地逃。   可体力所剩无几的我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没跑出几步,就被林樊抓着肩按到了地上。   “跑什么?”林樊伏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地呢喃,“要掰折了腿才乖吗?”   粗砺的碎石划破了我的掌心、手肘和膝盖,伤口刚渗出血,又被钢丝似的雨水强劲冲刷。我疼得蜷起身体,一时之间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能随着他抓住我小腿的动作不住颤抖。   咔嚓一声脆响——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我吃力地扭头,发现竟不是我的腿被扭断,而是林樊的手被扭得脱臼了。不仅如此,他还被揍了一拳。   我睁大眼,难以从第一次目睹林医生动手打人的惊愕中回过神来。   在我的认知里,林医生总是相当绅士,庄重严肃,从不干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可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又是一记凶狠强硬的直拳砸到了林樊的脸上。那一瞬间,我甚至听到了鼻骨骨裂的轻微弹响。   ……   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想反击却找不到任何机会的林樊节节败退,最终捂着脸跌坐在地,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涌出,转眼染红了前襟。   林医生漠然地站在雨里,棱角分明的冷峻脸庞微微下压,眼神阴沉锐利:“谁准你欺负我的人?”   雨下得很大,我的意识又不清醒,所以没听见之前靠近的脚步声。可这句话的后三个字,我却听见并记住了。   “这笔帐再以后接着算。”林医生冷冷看了眼还在满不在乎露出微笑的林樊,蹲下身不顾泥泞抱起我,似乎全然忘了自己有洁癖,“疼吗?”   我强撑着摇头:“不……”   林医生皱了皱眉,迈开步伐往楼上走。   收拾林樊的几十秒里,他狠戾肃然得像一尊不见血绝不停手的凶神,危险得让人不敢靠近。   可把我带回属于他的卧室后,林医生为我擦眼泪和给伤口上药的动作又轻缓温柔极了,生怕弄痛我。   棉签蘸着药水擦过破皮的地方,就像羽毛拂过。   ……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在确认自己被爱着的这个瞬间,有恃无恐地冲破桎梏。   我不再咬牙硬忍,而是红着眼眶将湿漉漉的脑袋埋进林医生的怀里,手臂环住对方的腰,一边哭一边控诉:“香辣蟹……被倒掉了……一口还没吃……”   “这有什么,我给你再做一盘就是了,笨蛋。”他回抱住我,嗓音裹着雨声,沉甸甸地落入我的心,“你可以……讲讲真正让你觉得委屈的事。” 第七十九章   真正……委屈的事……   我只回忆了几秒就停止啜泣,相当不开心地抬起脑袋:“那可就多了去了!   林医生压低眉梢,垂下眼睑不置可否地反问:“比如?”   “比如你大晚上站在林子里吓人,不打招呼把我关起来,动不动就凶我!”坐在床尾的我气鼓鼓地晃了几下腿,别过头去不想看他,“还不肯告诉我很多东西……这个最讨厌……”   “原来记了这么多笔?”这人用手背探了下我的额温,然后解开我衬衣领口的第一颗纽扣,用哄小朋友的语气低声道,“把衣服脱了。我去拿热毛巾给你擦身子,省得淋了雨着凉感冒。”   我很乖地抬起胳膊,让林医生帮我把衣服剥掉,没敢告诉这人在他赶回来之前……我还狼狈地在水池里泡了会儿。   一是怕他觉得我太傻,好端端的能被人推进水池里去,二是,怕他自责。   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但我实在觉得不能因为林医生看起来无坚不摧,就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倾诉给他。   当干燥微烫的毛巾轻轻敷在脸上,我因为被蒙在鼓里而勉强蓄出一星半点儿的火苗……很没出息地熄灭了。   我把脸颊贴向林医生抓着毛巾的宽大手掌,享受寒意被温暖驱走的过程:“我有个问题,我想知道林哥你当初为什么会收留我?”   这人低下头俯视我,眸光藏了几分让我琢磨不透的晦暗:“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就是想知道。”   我不再退却,干脆利索地回应。   林医生看着我,眉头缓慢地皱了起来:“关于原因……”   要是这疑问出现在落水事件之前,我多半又会在斟酌之后服软放弃,不追着问可能会让林医生感到不适的内容,就像我过去乖巧听话地做的那样。   但现在,我打定主意要把最关心的问题给搞清楚。   “不可以告诉我吗?”我抓住林医生的衣袖,委屈又无辜地昂着脑袋瞅他,声音小小的,轻轻的,比起不依不饶的追问更像是撒娇,“可我真的很想知道林哥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我……还有,是选择,不是完全巧合的心血来潮,对吧?”   他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屋外又是一轮电闪雷鸣,隆隆雨声如野兽成群嘶吼,屋内却静了下来。   光影交错。   滚滚乌云遮蔽天空,黑蒙蒙的暗色流水般涌向林医生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姿。   那人并不开灯,静默着站在阴影里,被长睫掩映的目光愈发看不分明,身后的影子也变得模糊,跟黑暗融为一体。   ……   长久的沉默和压抑。   他还是选择独自背负秘密,三缄其口,十年如一日,忍耐永远没有尽头。   非常讨厌这种感觉的我噌的站起身,啪嗒啪嗒按开屋内所有的开关,看着暖光从四面八方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   我直直望进林医生的眼底,有那么点想咬上他一口来泄愤。   林樊拐着弯骂我是乌龟,可我却觉得,林医生才是最像乌龟的王八蛋,发生任何事都压在心底。   我想了想实在没忍住,恶狠狠地啃上他冰冷的唇角,留下好几枚带血的牙印:“你说过自己以后会控制住情绪,信任我保护我。那林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会用同样的态度对待你呢?不论你当时收留我是基于什么理由,出于什么想法,都不会影响我喜欢你这件事。”   那人由着我发泄了会儿心底的委屈和不满,终于出声:“无论什么理由?”   我点头。   他沉默几秒,终于下了莫大的决心,带着点自嘲低声追问——   “哪怕你父亲的死跟林家有关,母亲的死和林家间接相关,我最初带你回家是抱着赎罪的念头……也不厌恶我吗?” 第八十章   我听得愣住,一时之间难以消化如此庞大的信息量,嗓子异常干涩,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讲出支离破碎的几个词:“爸爸……和妈妈?他们的死……跟……林家有关?”   林医生嗯了声,皱着眉头朝我伸出手,又停在半途。   他似乎不知道应不应该扶住我,亦或者是,不确定我还愿不愿意让他靠近。   最后,他没有触碰我。   这人反复斟酌后开口,声音压得低沉,语速缓慢:“阿姨过世的直接原因是胃癌,但本身底子差也有不小影响。常年忙碌,积劳成疾,诱发各类器官损伤和慢性疾病。如果没有那么多基础病,不会走得那么快。”   我用力攥紧手指,歉疚自责地低下头去,鼻腔酸得要命:“妈妈她白天黑夜打那么多份工……是为了养我……要不是我小时候天天生病,家里的钱都拿去付医药费了……她可能就不会——”   “胡说八道,跟你一个小孩有什么关系?!”林医生不悦地打断了我。   他眉宇间的情绪很冷,却又像藏了一团无声燃烧的暗火,用难以察觉的低温灼伤着我。   像是察觉到自己语气太凶,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竭力压抑住,以更为温和的语气重复:“听话,不是你的问题,完完全全跟你无关,明白?”   平时林医生一凶我我就觉得委屈,而这次,虽然我还是很想哭,可感觉却不太一样。   我一边抹压根止不住的眼泪,一边控制声音不要抖得太厉害,问他为什么。   ……   对妈妈的印象,我一直是非常清晰的。   我记得她笑起来时泛起细纹的眼角,记得她握住我的手时掌心粗糙又温暖的触感,当然,也记得她最后骨瘦嶙峋地躺在一堆冰冷的仪器间……   当着我的面被盖上白布推走的模样。   刚被林医生接回家时,我经常做类似的噩梦,梦见自己在原地看着妈妈消失。如果不是林医生陪着我,万念俱灰的我可能没办法撑过那段日子,早已跟着妈妈一起走了。   “阿姨被迫高强度工作,是因为公司破产、欠下一大笔债务,而叔叔又在绝望中跳楼,无人能帮扶她。”林医生低头帮我擦眼泪,手指有点冰,“而公司之所以破产……是林家的手笔。”   我怔怔抬头,大脑空白了片刻:“这是什么意思?”   “你刚来这里的奇怪举动应该是在找地下室,大概是林樊告诉过你,我母亲把我父亲关进去过半年……这是事实。”那人垂眼,“我父亲是人渣,同性恋,骗婚生子,我骄傲了一辈子的母亲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试图用精神药物纠正所谓的性取向偏差,折磨了我父亲半年。”   “眼见毫无成效,疯狂爱慕我父亲的她发了疯,对稍有关系的所有男性展开经济方面的报复,哪怕对方跟我父亲只是普通好友。而普通好友中……就包括初启你的父亲。”   “林家其他人也都是疯子,竟觉得这件事很有趣,没人阻止,反倒鼎力相助。最后我父亲也在囚禁中选择了自杀。”   林医生勉强笑了笑,弯腰用力抱住了我:“所以……是我了解得太晚,找来得太迟,才没能避免这场悲剧。跟你没有关系,全都是我的问题。”   ……这是个紧到让我呼吸不畅的拥抱,却给了我难以言喻的归属感和安定感。   林医生只是抱着我,并没有亲吻我,或做点耳鬓厮磨的亲昵举动。可就是被他这样简单而纯粹地贴近着、拥抱着,听着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我就感觉时间一点一点慢了下来,陈年的痛苦变得不再尖锐。   恍惚间,我感觉自己和林医生像极了两只抱在一起取暖的小刺猬。我俩都努力把刺违背常理地敛进自己身体里,宁可把自个儿扎得鲜血淋漓……   也要把最柔软温暖的那一面留给对方。   “那你的家人真的都挺讨厌的。”我主动抱紧林医生,挨着他的胸膛低声道,“那没办法,看来我只能把原本对林哥你的家人应有的喜欢……”   “全都加到你身上了。”   特殊番外·身体检查   *林哥视角   *小启一觉醒来突然变成双设定   *是恋人,小启已成年   ———   今早发生的事实在匪夷所思。   我边思考待会儿要进行的项目检查,边往检查床上铺一次性垫纸。   医院人来人往,消毒和保护措施是必须的。   待一切准备完毕,我看向进入诊室后就一直在旁站着的那人,示意他配合:“衣服脱了,躺上去。”   对方紧张地咬了咬嘴唇,随即开始笨手笨脚地解纽扣,身体僵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好、好的林哥……”   我摇摇头,走过去帮他脱。   脱上衣时还好,可当开始脱裤子时,对方就跟受惊的动物幼崽似的瑟缩了一下,特别不安地握住我的胳膊,声音小小的:“我怕……”   “怕什么?”我亲了亲他红透的耳朵尖,手指顺着他的腰一路往下摸,指尖用了些力,隔着内裤探进热乎乎软绵绵的那处,察觉到一点湿润,“来,告诉我。”   只是这么一个动作,他就敏感地抖了好几下,腿根条件反射地牢牢夹住我的手,殊不知这样只会让人更想欺负他。   他眼眶湿润,话里满是委屈:“林哥,我是不是变成怪物了……那个地方……男生不应该是这样的……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一天天的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我皱眉,把这人抱到检查床上,然后用分腿器固定住他一个劲儿颤抖的双腿,让他的大腿往两侧张开约六十度,强制袒露出羞涩紧闭着的那个地方——   水蜜桃的色泽与形状,刚刚摸过很软,内部还有点微微的潮湿,不知道咬上一口会是什么味道。   见我盯着那处,感到羞耻的他本能地伸手遮挡,但听我说了句拿开,就委屈巴巴地把手重新移到别的地方了:“林哥你能不能把灯关了……我……我不好意思……我现在……真的太奇怪了……”   “关了灯还怎么检查?”我戴上手套站到他花穴的正前方,然后弯腰,仔细拨开一左一右的柔软花瓣,观察微微翕张的嫣红入口,“有感觉哪里疼吗?”   我只担心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负面影响,别的无所谓。   他抬起胳膊捂住自己的脸,手指紧张地用力攥紧:“不……不疼……”   我嗯了声,指尖搅弄几下娇嫩细腻的软肉,然后大拇指往上,按在那颗圆润饱满的可爱小珠子上:“那这里,难受吗?”   “——!”他相当明显地颤栗了一下,两腿拼命想要合拢,却因为被分腿器卡着而无法做到,只能狼狈地继续大张着,被我抚摸的地方不断渗出湿漉漉的爱液,“别摸……林哥,这好奇怪、呜……好怪……”   我看着慌张失措的这人,大拇指绕着圈缓缓抚摸濡湿的花核,声音平静:“这是你的阴蒂,有快感很正常。比起纳入式的做爱,被弄这里应该会更容易让你高潮。”   “我不要高潮……”那人羞得浑身都绷紧了,花核却诚实地迅速鼓起,充血膨胀,比之前大了不知道多少圈,一摸就流水,“不要这种舒服……”   我捉住他湿热无力的手,带着无助哽咽的对方一起摸,仔细观察他是如何通过这个地方获得欢愉。   虽然他的嘴上一直在拒绝,可被我手把手带着揉了一阵后,他的内心似乎慢慢接受了现在的状况,身体也越发软了。   当我停下手,要他自己拨开花瓣抚摸那道湿软的沟壑时,他没有态度激烈地抗拒,而是红着眼,喘息着摸了上去。   他脖颈向后仰,水汽弥漫的黑眼睛半睁半闭,手指缓慢而生涩地探索长在自己身上的陌生花蕊,泪珠顺着颤抖的睫毛往下掉:“嗯啊……好奇怪……”   看着不疼,那就行。   我放心了些,指尖勾起顺着他腿根淌下来的水抹到他嘴唇上,然后低头,细细亲吻被快感冲击得茫然的小朋友:“接下来……再让我看看子宫的发育情况,可以吗?” 第八十一章   我本来还想抱着林医生讲点什么,叫他不要把错误归咎给自己,但鼻子特别痒痒,忍了会儿没忍住,只得狼狈地把脑袋别过去,往侧边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好丢人。   难得温情的时刻……却这么煞风景。   怀念跟哀伤的情绪一股脑散了,我的脸颊冒起抑制不住的热气,只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我、我去洗把脸……”   林医生却抓住了想拔腿开溜的我。   他非常自然地握上我的手,十指习惯性地交缠在一起,然后领着我往浴室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淋了雨,还是洗个热水澡比较稳妥。”   我亦步亦趋跟着他,视线偷偷摸摸往上瞟,看林医生被黑发掩映的耳朵。   白如冷玉,最顶端却违和地漫着一丝云霞般的薄粉。   ……   好想亲一下。   心动不如行动。   我紧了紧被林医生抓着的手,在他驻足回望时小声恳求:“林哥,你可以弯一下腰吗?”   对方有些困惑地看着我,眉头轻皱,却还是配合地朝我弯下了身子:“怎么了?”   我眨眨眼,放软声音黏黏糊糊地撒娇:“再低一点好不好?”   他望过来的目光清冷中带着点不多见的茫然,还夹杂着让我哭笑不得的担忧,像是在担心我是不是淋雨时淋坏了脑子。   可迟疑几秒后,这人还是照做了:“这样,够低吗?”   “够。”我心满意足地攀上他宽阔笔挺的肩膀,借着力撑起自个儿落了水后有几分昏沉的脑袋,然后算准角度,啊呜一口啃上去——   冰冰凉凉,很软,像放凉了的甜桂花糕。   察觉到林医生似乎僵了一下,我不仅没停下此刻稍有点冒犯的举动,甚至还仗着自己现在身体虚弱不会被收拾,得寸进尺地又啃了好几口:“林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那人回过神后压低眉梢,一手揽住我的腰,略显强硬地直接把我扛抱了起来:“要亲去浴缸里亲,再闹下去感冒了又该难受。”   “才不是闹!”我不满地在他臂弯里扑腾,脚尖没什么力气地蹬踹,胡乱蹭过他腰腹的位置,“我就是想亲亲你,这怎么能算闹?”   “亲这种地方就是在闹。”林医生抱我到洗手台上坐着,然后折回门口启用暖风系统,再走到浴缸旁打开极速蓄水功能,垂着眼漠然地解自己扣子,“你要觉得不是在闹,我也这么亲亲你,怎么样?”   不就是亲耳朵吗,我才没那么娇气。   我拍拍胸脯:“来。”   林医生挑了下眉,先回头看了眼浴缸的蓄水情况,然后才走到我跟前。   他抓着我的手腕举过头顶,摁在覆了一层湿润雾气的镜面上,另一只手则沉稳地扶在我的腰际,让我同时体会到心安和紧张的两种情绪:“三分钟。”   我被他的力道牵引着往后仰,腰肢和胸口下意识地挺向前,弯成一道柔软的弧:“什么三分钟,等等、林哥你……呜、你亲哪儿……我……我嗯……没亲过你这里……”   柔软湿热的唇舌掠过从未被刻意逗弄过的乳首,引发一阵阵陌生至极的细微酥麻。   我哽咽着摇头,求林医生别反复用舌头把那一点压得陷进去,却换来对方变本加厉的重重舔舐。   神经好似被他的舌尖直接撩拨着,每一下舔弄都刺激得让我受不住。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百多秒,只觉得要被嘬掉层皮的我简直委屈极了,忍不住在他意犹未尽的注视下慌张地蜷成一小团,吧嗒吧嗒掉了眼泪:“你怎么……突然欺负人……”   “我只是亲亲你,怎么算欺负?”罪魁祸首神色平静,抱起我放进刚好蓄满温水的浴缸里,“等把你洗干净,让你睡一觉养好精神,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欺负。” 第八十二章   被舔肿的乳尖经温水一泡,顿时泛起细小却难以忽略的刺痒和疼痛。   我哼哼唧唧,抓着林医生的手腕说不舒服,想让他哄我:“林哥你把我舔疼了……你看这里……都破皮了……”   孰料那人不仅没表达一星半点的歉意,反倒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了几下我哭得湿漉漉的脸颊,意有所指道:“精神不错?”   凭着小动物本能察觉到危险的我立刻老实下来,不敢再使小性子,蔫了吧唧地委屈回应:“不、一点都不精神……受不住欺负的……”   林医生扫我一眼,伸手去挤洗发露:“行,暂时不欺负。”   经过反复揉搓,绵密轻盈的泡沫在他的手心膨开,仿佛是捧了团洁白细腻的云。   “闭眼。”他吩咐,“背靠浴缸坐好,不要乱晃,我给你洗头。”   完全是管教的语气。   我垂低眼睑乖乖听话,红着脸体会林医生修长有力的指在湿发间穿梭摩擦的亲密感:“嗯……”   被按摩头皮相当舒服,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疲劳消解许多。   可洗到一半时,不知发生了什么,林医生手上的动作蓦地顿了一下,落到我耳畔的声音也莫名有些低:“忘了问,我不在的时候,林樊还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吗?”   我搭在浴缸底的手指紧了紧,心一横缓缓摇头,依旧闭口不谈被推下水池的事:“没有啊,他刚开始欺负我,林哥你就赶回来了。”   对方沉默几秒:“没事就好。”   洗完澡后,觉得自己顺利把这事糊弄了过去的我心满意足地喝了几大口林医生准备的热汤,然后窝进被子里睡了过去。   可一觉醒来,陌生的消毒水味让我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   我竟被带到了距林家有一定距离的医院,还被林医生不由分说地安排了许多项身体检查。   我有点懵:“林哥,这是怎么了?”   那人目光冰冷,抓着我摁在仪器跟前,强迫我配合:“没怎么。”   直到结果均标注为正常的几份报告出来,全程保持着低气压的林医生才收起了眼底的凌厉与森然。   他拿着纸质报告,从头到尾又翻了好几遍,纸张被摩挲出细微的沙沙声。   然后这人一手拿着报告,一手插着兜垂眼看我,声音清冷而有穿透力,如玉石撞击:“如果不是我给你洗头时意外发现你发间缠了水草,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   ……?!   确实打算这么干的我尴尬地咳嗽一声,正想着要怎么狡辩,整个人就被托着腰猛地抱起。   报告散了一地,无人在意。   “被欺负了,为什么瞒着我?”   那人问道。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我有些慌乱,手臂下意识勾住对方脖子,声音细若蚊蚋:“没有故意瞒着你什么的……就是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拿出来讲好像也没什么意义……我以后看见林樊那个疯子绕着走就是了……”   林医生却对我的观点持有不同意见。   他眉头紧皱,黑眸深处一派冷凝的阴霾,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宁静:“你告诉我,怎么个没有意义法?”   见我答不上来,他没再往下说,而是将不知所措的我抱回车上,随后弯腰探进车内,重重吻上我的前额。   “先同步个事情。在你昏睡期间,我把林樊绑上手脚扔进了水池,让一直是霸凌者的他亲身体验了回溺水窒息的滋味。”   林医生眯起眼看我,指尖贴着我的脸颊下滑,没进敞开的衣领口。   “隐瞒事实、蓄意包庇,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把这种事告诉我没有意义……确实该长点记性了。接下来数罪并罚,给我一五一十受着,而且,不准哭。” 第八十三章   车门被用力甩上。   一切外界的声音和纷扰被彻底隔绝,周遭静得只剩下我跟林医生的呼吸声。   太安静了……   我不太适应此刻的静谧,昂着头乖乖给林医生摸,一动都不敢动。   见他摸得越来越往下,手指探入衣襟更深处,浅浅掐起我还未消肿的乳首,被弄痛的我不禁有点慌。   我将手掌小心翼翼地抵到坐垫上,试图从抓着什么东西的举动中获取一点安全感,却不期然往后滑了些距离,带出一道拉长的摩擦声,顿时吓得再次僵住了动作:“我下次不敢了……能不能罚得轻一些?”   他却漠然道:“再记一条,讨价还价。”   没等我反应过来这话代表什么意思,林医生就把我扣着腰拎到了他的大腿上,简短的预告后,这人毫不迟疑地落下格外响亮清脆、力道也是十足强劲的一巴掌。   “呜、唔……痛……”趴在他腿上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的我疼得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弓起腰扑腾挣扎,本能地想往眼前这一侧车门逃,“不可以打这么重……”   可还没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伸出去的手离车门还差得远着,我就被林医生摁了回来,力道强硬地禁锢在原来的位置。   “怎么,想逃?”林医生语气平静,手掌不紧不慢地揉按我紧绷的臀肉,“罪加一等。”   林医生揉了会儿,然后又打了我十几下。   不算特别痛,却让我格外羞耻。   因为他这回打的时候……   全瞄准了腿缝。   我被他打得咬着下唇呜呜叫,腰扭来扭去,想躲又不敢躲,委屈得要命。   等屁股被一下又一下地打到肿起,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摸进我无力分开着的腿根,食指跟中指并拢着向上勾起,准确无误地抵住最为柔软脆弱的那处——   碾按,破开,顶入。   隔着长裤,异物干脆利落地捅开还不够湿润的甬道,带来粗糙的摩擦感和疼痛。   “唔……”我难以抑制地随着他插入的举动抖了下,大腿用力夹紧,声音也压紧了几分,带着不甚明显的微弱哭腔,“林哥……慢、唔……慢一点……”   他置若罔闻,进得更深更重更快,指尖带动布料,像真正的交媾那样狠命刮擦娇嫩的内壁,把施加给我的刺激扩大到最大程度,强迫我在最短时间内适应。   体内的侵占愈演愈烈,与此同时,微妙而奇特的酥麻开始冒头。在我越发急促委屈的喘息中,微微濡湿的衬衣被推了上去。   林医生一手有力地操弄着我,另一只手贴着我光裸的脊柱逐寸逐寸往上摸,最终停留在我细微颤抖着的后颈处。   他若有所思地摩挲了片刻,插在我体内的手指噗嗤一下没到根部,弄得我毫无防备,在他腿上颤栗着蜷成一团。   我无法控制地哽咽,在快得过火的激烈抽插中艰难地摇头,求林医生不要这么弄。   可求饶毫无效果。   以近乎残忍的方式把我操到短促的高潮后,林医生抽出手指拍了拍我的脸颊,将我涣散的注意力拉回来几分:“我在想……是不是该给你戴个刻有我名字的项圈?既能警示那些抱着不该有的心思的人,也能时刻提醒你属于谁,让你知道可以向谁求助,跟谁撒娇。”   这是气话……还是……认真的?   还陷在高潮余韵里、连呼吸都要放轻再放轻的我一时之间不敢回答“是”或“不是”,生怕答得不对,换来更过分的欺负。   我小心翼翼地昂起脑袋偷瞄林医生,眼眶因为疼痛和快感而湿润得厉害。   但因为记着他说过不准哭,所以我吸吸鼻子,努力把眼泪忍了回去:“你……你说了算……”   林医生同我对视了大约十几秒,面无表情地挪开按在我后颈处的手指,改为抚摸我的发顶:“那就算了。”   算了?居然就这么算了?   我怔了下,竟有点说不出的失落。   我想了又想,用脑袋轻顶他的手心,大着胆子开口:“没关系的……林哥你要是想的话,可以给我戴的……”   林医生看着我,声音低下去,眉宇间的情绪晦涩沉郁:“是么?”   打心底里觉得戴项圈要比屁股挨欺负舒服多了的我认真点头,再次立下豪言壮语:“我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所以你给我打下标记是你的权力……”   下颚被蓦地扣住。   林医生轻轻垂下眼睑,修长的指掐住我脸颊两侧,迫使我张开嘴:“这么会说话,却不会把落水的事告诉我?我想,我可能需要检查一下。”   ……他怎么还抓着这件事不放?!   发觉日常处事云淡风轻的林医生居然还挺记仇的我不安地扭过头,却又被他无比强硬地抓回来,跟巡视领地似的开展检查。   先是通过目光,然后……   是通过手。   凝视我许久之后,林医生的手指一路往我的咽喉深入,神情认真:“是发声的东西出问题了?应该不会吧。”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   过于强烈的压迫感让我想要干呕,却在危机感的驱使下忍耐了所有,尽可能保持温顺,让林医生做他想做的事。   只是这种感觉……   实在是太让人头皮发麻了。   可能是林医生平日里过于克制,所以一直以来,我对他的掌控欲都没有足够明确的认知,直到现在被他一颗一颗地摸过牙齿,细致严谨地探索到手指所能触及的最深处……   我才后知后觉地有了点大致的体会。   等那人抽回手,精神高度紧张的我已经被摸得出了一身的汗,睫毛也湿漉漉的:“咳、咳……”   “下次知道要告诉我了吗?”林医生俯身吻去我的泪光,平和地问我,“如果再忘记,我会用别的方法来帮你长记性。”   我拼命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他没露出半点满意的表情,先让我舔干净他指缝间晶莹的水痕,然后将我改了个姿势——我不再是趴在他腿上,而是分开双腿面对面跪坐在他怀里,两手颤颤巍巍地搭上这人的肩。   “帮我解开皮带。”   在对方明确的示意下,我红着耳朵分出一只手,慢慢摸向他的下半身。   清脆的金属扣弹响过后,滚烫坚硬的器物冲破第一道束缚,斜着挺出相当明显的轮廓。   “继续。”   我愣了几秒才想起内裤还没脱,于是颤着手继续动作,一点一点地解放对方蓄势待发的欲望:“好……”   至于再往下的事情……   我实在是不会了。   之前死乞白赖追林医生的时候,我的胆子大得离谱,什么都敢做。现在正儿八经在一起了,反倒有点不好意思。   好在,林医生似乎也没打算让我掌握太久的主动权。   他抓过我的手,引着我摸上他滚烫的性器。我柔软的指腹被迫压向粗壮坚实的柱身,跟称得上是凶器的那根东西……紧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   因为握得太紧、贴得太近,我甚至感受得到青筋之下澎湃充裕的生命力,心跳也跟着漏了几拍。   我咬着下唇,眼睫毛不住地抖,顺着林医生的节奏自上而下地抚弄,特别听话地把那根东西硬生生又摸大了一圈。   应该……弄出来就好了吧?   我在心底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更加细致认真,顾不得羞耻之类的情绪。   可就在我以为今天的惩罚差不多就到这种程度为止时,林医生停下了动作。   “裤子脱了。”他松开按着我五指的大手,脑袋轻轻歪了下,以一种毫无波澜的语气发出给我的命令——   “用两根手指把穴口掰开。”   “没我的允许,不准把手收回去。”   “给自己里面揉湿,发出让我听得见的清晰水声才可以停。”   “好了,开始吧。” 第八十四章   没做过类似事情的我愣了好久才消化这个命令的含义。脑袋转过来后,我霎时羞得浑身开始发抖。   我一只手仍握着林医生的东西,另一只手颤抖着,怎么也伸不下去:“能不能……不、不掰……为什么要把那种地方露出来……好奇怪……”   “又讨价还价?”林医生眉角一压,危险地眯起眼来,“我说过,现在是惩罚。再不伸进去,屁股不想要了?”   我有点想被林医生打,但又有点怕被他打得太狠,于是红着眼圈摇摇头,在他的注视下脱了裤子,慢慢把手移到穴口的位置。   指尖触碰到那圈柔软皱褶的刹那,铺天盖地的羞耻感击穿了我。   我过电般哆嗦了下,收拢肩膀深吸一口气缓了缓,食指才敢犹犹豫豫地、继续往隐秘紧窄的肉缝里伸:“唔……”   生理上的不适感微乎其微,心理上的忐忑和羞耻倒是强烈得让我有点受不住。   那里不久前才被林医生隔着裤子玩过,现在摸上去,濡湿潮热得让我耳朵发烫。   所以林医生用手指插我的时候,会发现我很容易湿吗……   我抿紧嘴唇,一寸一寸地将食指没进去,喉咙里发出很轻的闷哼:“林哥……”   林医生看着我:“还差一根。”   我在大拇指和中指之间纠结了会儿,最终选了更细的中指。插进第二根后,饱胀感开始浮现。我吸了吸鼻子,按照林医生的要求撑开穴口:“现在齐了……是两根了……”   “揉。”那人言简意赅,“我要听到水声。”   我羞得浑身都在发抖,手指笨拙地在腿缝深处进出,很轻地缓慢揉按:“我……我努力……”   娇嫩的黏膜被慢吞吞地摩擦着,速度虽然慢,快感却还在不断积累着。在指尖的逗弄下,最里面甚至渐渐产生了喘息般的轻颤和抖动。   膝盖开始发软,酥麻从骨子里沐出。   “唔、不行……”我没一会儿就跪不稳了,脑袋带着撒娇的意味枕在林医生肩上,借了点力维持身形。   林医生没说什么,只凑在我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这一口气仿若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随着湿热的感觉蒙在耳廓,被冷香包围的我不自然地紧绷了起来,层层叠叠的软肉在深处颤栗得更加厉害,如潮水喷涌,一发不可收拾。   手指被骤然兴奋了几个度的黏膜往死里裹紧,我抽送得异常艰难缓慢,几乎寸步难行。   热浪汹涌,发丝全都湿漉漉地贴在了潮红的脸颊上。我意识迷迷蒙蒙,长大了嘴喘气,整个人的节奏乱得一塌糊涂。   这是……   我摇了摇头,对自己身体的反应感到茫然:“怎么突然……咬住不放……”   “这不得问你自己?”林医生垂下眼,指尖重重弹过我不知何时挺立起来的乳首,带来火烧火燎的尖锐疼痛,“还有,不准偷懒,我怎么还没听到水声?”   “没偷懒……湿了……真的湿了的……”我抽噎着伸直埋在穴里的两根手指,将揉到泛红的穴口进一步扩开,露出里面殷红柔软的嫩蕊,“林哥你伸手进来摸一摸,不是我偷懒……是真的弄不出水声……我不会……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不帮你揉。”他只是瞥了眼,就移开视线淡淡道,“别想投机取巧。”   这怎么算投机取巧……   努力了许久却看不到成效,也得不到认可的我实在委屈,大着胆子握上林医生的手腕,拽着牵着央求他:“那林哥你插进来检查一下……里面……里面都是水……” 第八十五章   在我的反复恳求下,火热的器物终于勉为其难地贴了上来,但并不深入,只抵着频频收缩的穴口旋转厮磨。   “水在哪里?”他问道,“没发现。”   浅尝辄止的逗弄让我越发难受。   我抽出手指,身体试探着一点一点下落,软肉翕张,将属于林医生的东西缓缓纳进湿热紧窄的内部:“在……在里面……都要滴下来了……”   ……缓慢而持续的开拓。   肉棱有力地擦过敏感的黏膜,深处被一寸寸侵略、撑开、填满,强烈的压迫感和甜美从小腹往上蔓延。   含进大概三分之一的长度,临近极限的我便再也控制不住摇摇欲坠的身形,腰肢一个颤栗便软下来,大脑一片空白地失去了对自我的掌控力——   在重力的作用下,直愣愣坐到林医生腿上的我被彻底贯穿。   高潮来得突然,下一秒,后腰被搂住。   暴烈炽热的冲撞如急雨袭来,精准狠辣地攻占我被他亲手开发的每一处敏感点,像是暴君在巡视自己创造的帝国。   “唔……”超过负荷的刺激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无意识地微微张大嘴唇,像小狗那样急促而狼狈地呼气,眼泪一个劲地打转,却怎么都不敢落下,“林哥……太深了、啊……我刚高潮过……不要……”   还没喘几下,稍微探出嘴唇几分的舌尖就被搂着我的那人攥住,重而粗暴地用手指玩弄起来。分泌出的唾液无法吞咽,被迫顺着拉开的唇角往下滴,弄脏了好多地方。   我委屈地睁大眼睛,颤栗着抽泣。   “听话,不准哭。”   那双乌黑到极致的眼眸映着我的身影,压抑着汹涌情绪的瞳色深得发暗,带着难以言喻的危险……   以及让我甘愿沉沦的魅力。   我犹豫几秒,红着眼圈乖乖点头,这才换来对方的松手。   舌尖微微发麻,被攥过的地方残留着明显的疼痛,但……还是喜欢的。   我喜欢林医生对我表露出来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喜欢素日风轻云淡、对什么都不在意的这人在有关我的事情上变得暴躁易怒,敏感尖锐,喜欢蛰伏于黑暗的野兽在我做错事时骤然露出利爪,毫不留情地管教我。   我喜欢他的克制和失控,喜欢他施加在我身上的淤青和指痕,喜欢他眼睑低垂,仔细轻柔地为我上药善后的模样,喜欢他把我护在身后、出手教训别人的狠戾,喜欢……   他对我做的一切,和为我做的一切。   大开大合的撞击。   水声在异常激烈的抽插中被捣了出来,一阵接着一阵,响亮得让人面红耳赤。   接连不断在高潮的我兴不起反抗的念头,指尖没什么力气地扣上林医生肩膀的线条,声音含混绵软,哭腔重得要命:“又去了……湿、湿了……”   “听到了。”那人应了声将我抱在怀里,越发凶狠地上下起伏顶弄,整根插进穴心深处又快速抽出,强有力地占据我所有的感知和思绪,“还可以更湿,把腿再分开点。”   “可以……唔、啊……”我颤抖着张开腿,意识迷乱得一塌糊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给林哥操……怎么样都行……”   他低头咬住我的脖颈,低声道了句乖。   快感绵延不绝。   被他扣住腰、顶着最里面射精时,我已经高潮了不知多少次,彻彻底底迷失在情欲里。   在陷入更深的浑沌与茫然之前,一个吻落在了我布满汗水的前额。意识被骤然唤醒,我努力抬起头,怔怔地望向掌控着我的那人。   “坦诚来说,我自私、狭隘、多疑、容易吃醋,而且,贪得无厌。”林医生拍了拍我的脑袋,搂在我腰间的那条胳膊收得更紧,“既然你把我从竹篓里带了出去,知悉了我最想遮掩的过往,那么从今往后……”   “继续渴求我、亲近我、习惯我、依赖我、喜欢我、离不开我,不能没有我,好吗?”   --------------------   下章完结怎么样 第八十六章 完结章   我毫不迟疑地答了句好。   因为从很久以前,我就已经离不开他了。   哪怕当初感觉到林医生是那种大概率不会考虑恋爱的人,我对他的迷恋也无可救药地一日日聚沙成塔,想一直陪着他,永远不离开。   最一开始或许是雏鸟情节作祟,可再后来,就是一个成年人对另一个成年人的喜欢,想要携手一生的喜欢。   ……   回程路上,我披着林医生的外套,收着腿蜷在覆有他气味的后座上,安心非常地睡了过去。   在别墅的这段时间,我休息得都不算好,神经总紧绷着,时刻担心出什么意外。   幸好我跟林医生都坚定地握住了彼此的手,没让过往的遗憾延续。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一个突如其来的急刹车令我醒了过来。我睁开眼,慢半拍地从外套里探出脑袋:“怎么了?”   “有条小狗突然从路中间窜了过去。”他皱眉,透过后视镜看我,“抱歉,影响你睡觉了。”   我刚想说没事,却发现车窗外的天色已然暗沉:“我们还没回到别墅吗?”   “不回别墅,直接去机场的酒店,屋内的行李我安排人收拾带回公寓。”林医生道,“不会落下你的任何东西。”   我听得茫然:“怎么突然就要走?”   “因为我觉得……你应该不想在那个让人讨厌的地方继续待下去。”林医生垂下眼,声音很淡,“本就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还让你受了惊,是很糟糕的一次度假安排。”   “才不糟糕!景色很漂亮!而且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走得这么快。”我彻底清醒,直起身扒住前面的车座,贴近他的后脑勺,嘟嘟囔囔地给对方提意见,“我们就去你的屋子住着,把门都锁起来,不让别人进来。明明是你的地盘,为什么要让给讨厌的人?我就要牵着你的手到处晃。”   我不想林医生在过去的事上还留有心结,这种情绪会成为一根刺。   那人听完并未流露出赞同的神色,只踩了刹车,停在路边思考。经过大约半分钟的沉默,他才勉为其难松了口:“如果你确实想……”   我拼命点头,生怕他改主意:“想!留在郊外看看星星也好呀,城里灯光太亮了,前几天又总下雨,都没好好看过星星。”   林医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睑低垂下来,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终于朝左打了满满一圈,顺着我的意思调头往回开:“那就再留一晚。”   最后,他带着我回到了别墅里。   一块儿洗完澡后,我强行拽着林医生坐在阳台上,用自己蹩脚的天文知识给他介绍那些熠熠生辉的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   ……虽说期间偷偷拿手机查了好几次资料,讲解得磕磕巴巴。   林医生没介意这些,坐在我身侧静静陪着我,时不时低头亲吻我锁骨上的青紫痕印……都是他亲手弄出来的。   每当我兴致勃勃地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他清冷的目光就会顺着我的指示,配合地看向天鹅绒般的夜空。   银河横越茫茫苍穹。   盛夏星光缠绵,躲过喧嚣与浮躁,温柔地落在我跟林医生的身上。   四周静得很,除了我絮絮叨叨的声音,就只剩蝉鸣和林医生手腕上钟表走动的声响。锐利漂亮的金属指针咔哒咔哒地啃食着荏苒的光阴,然后记录着我跟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讲着讲着就有些困了,脑袋小鸡啄米似的晃着,慢慢歪到林医生肩上:“怎么样,好看吧……你等我把梦溪笔谈再看一遍,到时候再介绍星系的划分……”   “我等着。”他接住我下滑的身子,让我枕在他腿上,“对了,我还听过一个说法。”   我眨巴眨巴眼,听林医生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据说,逝去的亲人会跳出时间的束缚,化成天上的星星将光芒洒向四处,照亮在世的人。你看到的星星这么亮,可能……是你母亲想你了,也在看着你。”   我愣了一会,在他怀里闷闷地嗯了声。   我想起来,因为我们这边有小孩子不能去墓地的习俗,所以在我长大之前的每年清明,都是林医生代我扫墓,年复一年,无论工作如何繁忙,从未落下。   属于林医生的关怀总是这样,不声不响,从不刻意张扬。在我意识到我爱他之前,就已经在习以为常间蒙受了太多照顾。   比如生长于川渝之地的他因为我胃不好,默不作声陪着我戒了十几年的辣,又比如他今晚驱车近两个小时折返回去,只为让很久没好好看过星星的我满足心愿。   ……   所以,我怎么能不爱他?   我噌地抬手,特别用力地环住林医生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衣服挨蹭:“林哥,以后也陪我看星星好不好?”   林医生捏了捏我的脸颊,指尖轻抚过我微颤的睫毛。   他说:“好,看一辈子。”   --------------------   完结 第八十七章 修真paro番外(上)   鸿蒙初开,天地混沌。   一抹日月孕养的精魄意外得了机缘生出神智,勤勤恳恳修行数千年,终于在灵气浓郁的大千山脉中化了形。   是干净剔透的少年模样。   黑发黑眸,懵懂,不谙世事。   他空有一身媲美绝世大妖的浑厚法力,却完全不懂运用,赤着脚好奇地行走在林间,毛茸茸的耳朵随着微风拂动不住颤动,蓬松柔软的尾巴则从衣衫里探出来垂在身后,一摆一摆地晃着。   藤蔓最喜这样柔软无害的猎物。   少年气息内敛,贪婪性急的藤蔓辨不出其底蕴如何,也不想去辨。万千枝条暴射而出,用力捆缚住猎物莹白如玉的脚踝和手腕。   缠绕,收紧,狩猎。   尖利獠牙刺破没有法力保护的肌肤,悄无声息地注射能让猎物丧失反抗能力的浓稠汁液。幽暗墨绿溶入血液,带来让人心痒难耐的燥热和紧绷。   这是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唔……放开我……”刚学会化形的笨蛋小妖不适地挣动起来,汗水顺着又长又黑的睫毛滴下,声音依旧是软绵绵的,一点儿都不凶,“疼……别缠……”   藤蔓置若罔闻,锋利如刀刃的叶片迫不及待地贴近汗珠,经络舒展开,顷刻间将少年满是灵气的汗水吸吮得干干净净。   可它犹嫌不知足,渴求着更多体液。   翠绿的枝条越伸越往下,缠上少年紧绷的腿根。   “你、你干什么?”不懂这种事情的小妖茫然无措地睁圆黑珍珠似的眼,腰无力地塌下,陷出道柔软漂亮的弧,“别扒我衣服……我好不容易照着捡来的那本书变出来的……放我走……”   惊慌的眼泪同样是绝佳的养料。   暴动的妖气在大千山脉中肆意蔓延开来,引起了某位剑修的注意。   但他并不想管。   身为地位尊崇的大能,他对这类的俗事杂务早已漠然,称得上是无情的地步。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一切皆是天道。   剑修抬眼望向妖气的源头,正要面无表情地抽身离去之际,却被一声委屈巴巴的呜咽牵住了心神。   极细极软,透着明明白白的惶恐与无助。   这在修真界来说是莫大的忌讳。   暴露弱点与恐惧,等同于引颈受戮。   剑修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在他想明白此刻异样的情绪波动由何生出之前,共生剑灵已经知晓了主人的心意,催动剑气破空而起——   瞬息之间,剑破长空。   枝叶被无情斩落,由翡翠似的透绿转为枯黄发暗,狼狈地散落一地。   只是更狼狈的,是上一秒还在被藤蔓狠狠欺凌的小妖。   少年喘息着从空中跌坐回地上,衣衫不整发丝凌乱,黑眸透着惊恐,极为不安地望向几步远处一身黑衣的剑修:“你……你也是来欺负我的吗?”   不知怎的,剑修只觉得更为烦躁。   是对方把他当作了和那堆藤蔓一样不安好心的东西,对他防备警惕?还是因为……   “套上。”剑修解了身上万年冰蚕吐丝织就的披风丢过去,冷冰冰地瞥了眼对方白里透粉的胳膊与小腿,随后走近,弯腰用剑柄挑起少年瘦得没几两肉的下巴,“你中毒了。”   少年眨巴眨巴眼,乖乖仰视剑修:“那……怎么办?”   剑修啧了声,声音冷淡,古井无波:“你是自己解决,还是我帮你?”   --------------------   第三人称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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